紙老虎
雷子不得不佩服這位新朋友的勇氣,非但對“小老虎”毫不懼怕,反而還說出如此大話,這是他的不幸,同樣也是自己厄運的開始。人家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而打抱不平,就算不能繼續念書葉總不能恩將仇報加以責怪。
正因為發生突變,楊鵬沒再讓雷子一人回家,順帶為了一下他妹妹的情況後,確保胡帥他們已經找不到,這才放心地帶著雷子回到了學校門口的小吃店。
張筱雨和王若楠顯然已經回了宿舍,加之又不可能發生什麽,是以楊鵬安心地叫了兩份炒麵,外加兩隻鹵鴨腿、兩個茶葉蛋、兩片鹵豆腐。如此奢侈的消費,直讓雷子唏噓不已。為了讀書,向來都是省吃儉用,不但為了自己,主要還是為了未成年便出來打工賺錢的妹妹!
“吃吧,不夠的話再叫!”
沙縣小吃已經算是比較實惠的小吃店,可在雷子看來,單一碗花生醬拌麵就得五個大洋,和兩個饅頭一包榨菜的價格總和比起來,還是顯得不是很劃算。
“夠了夠了,點的夠多了!”
說出這話,雷子是在掂量著口袋裏的銀子說話。這頓飯必須得由自己來做東,雖然也想好好請恩人好好搓一頓,可是口袋裏不允許,算來算去兜裏總共就兩張二十麵值的票票,萬一再點的話,一會兒結不了賬可就糗大了。
一邊吃著麵,楊鵬發現,病懨懨的雷子不是沒胃口,而是營養不良。一開始還比較害羞一些,過了片刻,當他嚐到了第一口鴨腿肉的時候,便一發不可收拾,所點的東西並不算少,被他風卷殘雲幾下子就解決掉了。
結賬的時候楊鵬並沒有和雷子爭搶,因為他看出了他的準備。同時也是對這個可憐人的一種尊重。
兩人回到男生宿舍,其間並沒有聽到關於半點胡帥回來報仇的事情,更沒有什麽“小老虎”帶領團隊過興師問罪的壯舉,楊鵬倒也樂得清靜,而雷子則不同,為了讓恩人明白形勢的嚴峻性,他將“小老虎”的厲害之處給楊鵬作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翌日早晨,星期二。風和日麗,校園的花壇裏競相吐豔,芳香四溢。
楊鵬和“小老虎”的第一次見麵是在進教室門的時候,兩人都正準備走進去,卻發現教室門的寬度還是不太允許。
從著裝上來看“小老虎”,他其實很普通,普通得甚至有些低俗,尤其是脖子上那根大金鏈子,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年齡和身份,活脫脫一個暴發戶子弟的表現,又或許說,他更像是一個暴發戶!
從外貌上來看,他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如果褪去脖子上的金鏈子和手指上的偌大翠玉扳指,更是和一般的學生沒有什麽區別。若是將他往擁擠的人群裏一丟,相信沒有人會刻意關注到他!
“小老虎”的個頭不高,目測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樣子,在沿海一帶的城市裏,他算是一個小個子。可是從他的身上,卻能感覺得出一種少有的戾氣!
楊鵬身後的雷子看到這一幕,眼睛早就睜得老大,由於一晚上的假寐,此時眼圈紅紅的,和被化了妝的“鬼”有的一比。
經過雷子的描述之後楊鵬腦海裏已經對“小老虎”有了初步的印象,雖然不是很準確,可班上總共就那麽幾個男生,而眼前這個身體壯實的大學生,昨天根本就沒看到過他,如果不是“小老虎”的話,還真是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除了麵對敵人,要不然的話楊鵬都會保持謙讓的態度,這次,楊鵬將他列入了敵人的範疇。在並不算狹窄的門邊,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兩個都想第一個進到教室,卻沒有誰先主動讓讓位,從“小老虎”的仇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昨天晚上他就已經收到了胡帥的情報。
一個打扮還算中規中矩的中年女教師的到來打破了僵局,由於“小老虎”稍稍靠後,是以他不得不率先讓出了位置。
和美女班主任不同,這個化學老師的性格比較古板,很直觀地說,她簡直就是在例行公事,講台上的她循規蹈矩地講課,而講台之外,則是亂成了一鍋粥,同學們打遊戲的打遊戲,聊天的聊天,甚至還有躲在課桌裏看島國小視頻的……,化學老師的課堂,好不誇張地說,就是一鍋大亂燉,五花八門。
“小老虎”就坐在倒數第三排,整堂課上下來,他就隻做了兩件事,已是不時地和楊鵬來個眼神交流,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通過幾個女同學給張筱雨遞紙條。
對於“小老虎”旁若無人得無恥舉動,楊鵬也終於明白了張筱雨之所以最近煩惱的主要原因。惹上如此厚顏之人,任是誰都會打心裏憎惡之極。
最令楊鵬想不到的是,張筱雨溫柔賢良也就算了,就連那個氣勢恢宏的男人婆王若楠,竟然看到自己的姐妹被人騷擾也靜坐一旁,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
就這一點來說,這是非常不符合王若楠性格的。除非,真的像雷子說的那樣,這個“小老虎”就是一個瘟神,惹不起也躲不起!
在紙條數次重複著遞到桌子上的時候,張筱雨也沒有任何舉動,而是認真地盯著講台上的化學老師,眼睛似乎就沒有移動過。
一堂連堂化學課終於結束,給人的唯一感覺便是枯燥無味,浪費時間。因為除了有少數幾個同學在聽之外,其他的都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根本就沒幾個將注意力集中在講台上。
雖然好學,這堂課楊鵬也沒有心思聽,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小老虎”的身上,集中在張筱雨的身上!
雖說人不可貌相,可還是有一個問題是怎麽也想不通的,像“小老虎”這等一副小市井形象的形象,為何就被大家給神化了呢?在他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保護傘,發生過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正因為想得太多,所以這節課對於楊鵬來說實在太長,打心裏說,簡直就是最大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