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舊事
以練武之人的感覺來推斷,此人好像就沒有什麽功夫可言。如此一個無能之輩,又怎能為人師呢?
思索片刻,柳建東終於找到了答案,原來他竟是那韓秋明經常提及的死對頭!思緒翻飛,忽又覺得不對,此人既然沒有很高深的功夫,又怎能和五毒門的掌門樹敵且深呢?
出於禮貌,趙恒鋒慢慢伸出手來,和柳建東握在了一起,卻猛地發現,當手落入他手中時,一股暗勁自手背湧來,令人吃痛不已,肉體上的疼痛隻是其一,五髒六腑傳來的壓迫感卻是讓人吃不消。
握住趙恒鋒的手之後,柳建東其實並沒有用上多少內力,而是淺嚐則止,當發現對方真的沒有半點內力之後,卻並未一下子鬆開,而是繼續保持著傷不了人的力道報了剛剛那幾句譏諷之言。
雖然失去了武功,趙恒鋒也不是泛泛之輩,最起碼也在江湖上混跡多年,那點耐力還是有的,即便疼得撕心裂肺,麵上也是強打精神,一臉鎮定。
“哎呀我的老哥,小鵬有你這麽個師父,可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呀,能和你做親戚,同樣也是我的榮幸!”
於此時,柳建東也覺得不能再繼續刁蠻試探,也確實沒那個必要,鬆開手之後,微微鞠了一躬,退後兩步。
經過上次雷家三兄弟的事,楊鵬也總算是知道了柳建東是個真正的高手。此刻看著師父那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裏也明白他剛剛都經曆了什麽。在和柳建東的鬥爭中,今後可不光是鬥智那麽簡單,在功夫這方麵,還得找個機會好好試探一下。
所幸的是師父那把老骨頭並沒有被柳建東拆散,要不然的話,真不知會不會還忍得住!
“屋裏坐吧,好歹也讓老朽給你們泡杯茶!”
此時,趙恒鋒相信沒人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的痛楚。在失去全身內力之後,基本上就行同一個廢人,要不是楊鵬的各種安慰激厲,再加上顧玉龍的存在,真不想再繼續留存於世。
麵對趙恒鋒的邀請,柳建東並沒有拒絕,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跟在其後,徑直朝著內室走去。
看到柳建東已經開始邁動腳步,楊鵬隻感覺整顆心都提到了嗓門眼上。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屋子裏有兩個女孩,一個是柳晴,一個是雷婷婷。她們都將柳建東視為最大的仇人,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真不知道見麵後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懷著忐忑之心,楊鵬亦步亦趨地跟在幾人後麵。
令楊鵬感到慶幸的是,當走進房間的那一瞬間,並沒有發現雷婷婷和柳晴的蹤跡,屋子裏清潔整齊,看不出有人剛剛待過的樣子。
“坐吧,兩位老夥計!”
此時,趙恒鋒終於看清了一個人的麵容,也因此而確認了他的身份——吳臥龍!
猶記得當年寄居於吳家屯子之際,此人正好回去。大家都稱他為“夢想家”,明裏不說,暗地裏卻說他是吳家屯子裏最不切實際的一個人。
那段時間裏,在吳家屯子認識了不少人,上到吳老太,下到三歲稚童,基本上都和他們打了幾個照麵。而這吳臥龍,當時好像和他就有過幾麵之緣,而且還聽到了關於他的一些故事,聽起來讓人惱火。
一個為了夢想和親人決裂,和族人全體鬧掰的人,就算他有多大的本領,其實最終也是個失敗者!
楊鵬趕緊接水泡茶,心裏卻想著上好的龍井茶泡給他們喝可真是太浪費了。
趙恒鋒靜靜地看著坐在藤椅上的柳建東,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感覺。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此人,雖然在印象中就從來沒有見過這胖子,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未果,最後隻得放棄!
武林中人都有著一個共性,那就是對於敵人的敏感度,沒當遇到仇家,亦或是難遇到的敵手,就會深刻地感受到對方身上傳出來的那股子狠勁!
楊發光是個軍人,一個久戰沙場的老戰士。對於柳建東,不但耳熟能詳,還早就有所了解。當初也就是他和肖劍將楊鵬的“屍體”送到其兄長柳建成家中,途經自家門前,有過一麵之緣。
隨著時間的考驗,柳建東竟是“黑色海洋”的幕後主使者,也是德明市最大的黑惡勢力,直到遇到楊鵬,這才漸漸地明白自己肩負著巨大的責任!
楊發光一直保持著沉默,對於眼前的劍拔弩張,似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實則內心深處,真恨不得如當初在戰場上一般,拔出槍來,幾顆子彈喂飽這人間敗類。
“老哥,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想著將恒光藥店做大做強,像你們這樣小敲小打,永遠成不了大氣候!”
在趙恒鋒的麵前,柳建東毫不隱瞞內心的強勢,和這樣的同齡人打交道,最好就是直來直去,不然的話倒顯得矯揉造作。
“老弟可真是費心了,這件事你得問你那寶貝兒子,與我半點關係也沒有。想也能想得到嘛,我一個糟老頭子,半截身子都進了土,隻求安度晚年,功名利祿於我如浮雲,不提也罷。”
趙恒鋒隻是個江湖人,即便臨了之際在於晨,卻也改不掉那一身江湖豪氣,這些話說得也算是委婉,本意中含著幾分對憤世嫉俗,在柳建東麵前卻是半點作用也起不到。
“老哥謙虛了,我知道你是個大智若愚之人,這恒光藥店之名,想必也起取兩位老哥名字中的其一吧?”
柳建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刺激一下眼前這兩個風燭殘年的老家夥!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十足的不忿,不過那都不太重要了,隻要能夠將恒光藥店納為己有,也就達到了心中所想。
想要成就一方霸業,沒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楊鵬靜靜地聽著這幾個老前輩貞豐對麥芒言辭,心裏感慨萬分。同時也想到了當自己老了的時候,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