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痛苦
“看見什麽呀?”
在這個時候,楊鵬隻能裝傻充愣。柳晴是個聰明的女孩子,這才有些反應,就已經被她發現了端倪,這是非常弱智的事,卻也無可奈何。
“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明明看得見路,為何還要裝作看不見?”
柳晴步步緊逼,因為剛剛的事,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柳小姐拿當我什麽了,馬嗎?要不就是貓頭鷹?不用想也知道呀,伸手都看不見五指,還指望著我能看得見路,真是笑話,十足的笑話!”
這是破壺沉舟的辯駁,其實楊鵬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聽著楊鵬的話,想想還真是這樣。如果說楊鵬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看得見東西,那就說明他不是人,即便是,也絕不會是一般的人。
“好啦好啦,就算我錯怪你了還不行嗎?走吧,我記得這段黑路要不了四十分鍾就到了。”
柳晴慢慢地跟在楊鵬的後麵,雖然被拉著玉手,卻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走著走著,隻見前方的亮光越來越強,直到後麵,突然豁然開朗,已經可以看到碧綠的芳草和爛漫的野花。看到這一幕,兩人皆為此奇景感到震驚。外麵已是寒冬,而這裏卻是暖暖春意。
眼看目的地就快要到了,兩人皆激動無比。當楊鵬看到水晶洞前小溪裏的旋渦時,猛地回想起當時師父決絕地將自己推下去時的場景。
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麽。要不是因為這樣,也不會重返吳家屯子,更不會遇上吳玉雪!若真是這樣的話,愛情的結局就不會這麽輕易下定論了。
“是不是覺得這個水流旋渦很神奇?”
柳晴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正準備回答,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當初被師父推下去的地方嗎?而柳晴他們顯然來過這裏,會不會已經發現什麽了呢?
“大自然原本就是很神奇的所在,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不存在的。不過你還別說,這個旋渦就像一頭猛獸正張開大嘴,像是要吃人似的,看上去可真瘮人!”
回想著楊鵬的那個戰友當初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直到現在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柳晴頓時黯然神傷起來。原本當時應該是自己下去的啊,在四處尋找楊鵬未果後,萬念俱灰,真想一死了之,是以就算眼前這個旋渦是萬劫不複之地,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要不是冷鋒阻攔及時,真不知道旋渦下麵將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不說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咱們進去吧。。”
說罷,柳晴走在了前麵,徑直朝著洞口走去。
顧玉龍早就聽到了洞外兩人的對話,隻是不想出來。還有五天就滿四十九天了,趙瘋子現在還是那副死了隻差沒埋的樣子,臉色蒼白,沒有呼吸,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等了他幾十年,哪像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就算他能夠醒來,這四十九天的折磨也真是夠受的了。
“蘇奶奶,蘇奶奶……”
一連喊了好幾聲,入眼看到的隻是那副停放在在洞中央的水晶棺材,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顧玉龍,是以柳晴這才焦急起來。
“別叫了,人在那兒呢!”
狼的眼睛是很犀利的,楊鵬已經看到了滿臉憔悴的顧玉龍。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當年“玉麵飛龍”的風采。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剩下的就隻有喘氣。
在棺材的後麵,顧玉龍就這樣貼著棺材前沿,她很想用體溫將棺中人暖化,想用靈魂最深處的聲音將趙瘋子喚醒。是以就算是天無棱地無涯,也隻想與君和。
在經曆了四十多天的煎熬後,顧玉龍已經沒有半點心思再去留意外界的任何事物,當然,也包括柳晴和楊鵬。
聽到楊鵬的提示,柳晴感覺很奇怪,再次掃視了洞中一圈,卻哪裏有半點蘇奶奶的影子。當回過頭來正要問其所以然時,隻見大胡子已經朝著棺材邊走了過去。
緊跟其後,待真正到了棺材邊時,柳晴這才發現了正貼靠這棺材的蘇奶奶。
“蘇奶奶,你怎麽啦?”
蹲下身子,一把拉過顧玉龍枯瘦的手來,柳晴終於忍不住,眼淚如泄洪之水傾瀉而下。
“別哭了,晴丫頭,其實我就是心裏難過,不想說話。”
原本隻是傷心,可並沒有達到要哭的地步。可經過柳晴感染顧玉龍也被觸動了淚點,祖孫倆相擁而泣,淚雨滂沱。
對於女人的眼淚,這或許是一生中最沒有抵抗力的了。而且,此刻還是兩個女人一起哭,更加讓楊鵬感到局促不安。不過也是沒有一點辦法,隻能的等她們哭夠了,才能以觀後效。
“丫頭,他是誰?”
正感到靈魂被這兩個女人哭得出了竅之際,忽聽得顧玉龍問起柳晴,楊鵬趕緊從慌張中走出來,整理了一下衣冠,精神煥發。
“他是,他是……”
直到此刻柳晴才發現,還從來就沒有問過他到底姓甚名誰,隻知道他就是那個變相怪傑,在和柳建東相抗衡的路上,最起碼還算誌同道合。
“問你呢,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在沒有得到柳晴的答案後,顧玉龍直接轉向楊鵬,大聲問道。
“老前輩,我,我叫二狗。”
上下打量了一下楊鵬,雖然此人滿臉胡茬,麵容也和楊鵬那孩子大相徑庭,可他們倆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個子都在一米八五左右,而且,體格還是一般無二,隻是這聲音……
顧玉龍沒有再往下想,獨自一人在山洞的日子已經夠孤寂的了,現在多了兩個孩子陪著說點話,這也很不錯了,沒必要再多加追究其來曆。
“晴丫頭,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不用再過來了,到時候我會給你……”
雖然口頭答應了蘇奶奶,可柳晴又豈會不知道,一旦趙老前輩醒不過來,隻怕這水晶棺裏就將會多一個人,憑著他們的感情,沒見麵之前那是漫長的等待,見了麵之後,一旦一方先走,另一方又豈會苟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