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門生
三子是楊發光的得意門生,同時也是一個特種兵,在楊發光退下來之後,閑暇無事,便喜歡到公園裏閑逛,看那些老頭下下象棋,有時也跳跳廣場舞。不過這生活也著實太無聊。有一日,就在廣場對麵的馬路邊上,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
那日,風和日麗,是個鍛煉的好天氣,時間大概在早上九點左右。眼看也鍛煉得差不多了,正要打道回府,忽然看到路邊一個弄小吃車的和一個路人吵了起來,剛開始隻是吵,沒多大一會兒,便演變成了撕扯,繼而拳腳交加。
當時,楊發光就和幾個老夥伴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作為老首長的他就上去問詢,三下兩下將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人拉開之後。小吃車老板指著路人說是他偷了自己的錢,還將所有的錢轉移給了另外一個路人,而那個路人則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丁不饒怪之下,兩人這才大打出手。
既然拉了架,就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個清楚。可這下是真難倒了楊發光,既然路人已經將轉移,那就等於找不到贓物,無憑無證,怎能一口咬定人家是小偷?從這一點看,那就隻能說小吃車老板誣陷好人。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小吃車老板也有他的道理。為了證明他的錢被偷了,不光是將裝錢的塑料罐子拿出來給大家看,還找到了證人。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圍觀的群眾都將目光聚焦在這個拉架之人的身上。
急歸急,可楊發光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值得愣愣地看著兩個等著他裁決的吵架者。
要說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倒是楊發光的專業,可要說解決這種雞毛蒜皮,卻是真難倒了一個曾經統帥三軍的老首長。
正當楊發光萬般無奈之際,三子正好著便衣路過。看了一會兒之後,走到人群中間,對著大家夥笑道:“小偷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大家夥都散了吧!”
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為便下了斷論,大家都感到很不解,有的甚至認為這人是個神經病,是故意過來搗亂的。
小吃車老板一臉懵逼,問道:“凶手是誰呀,我的錢呢?”
三子不慌不忙地反問道:“你的證人呢,是不是他?”
說著,三子伸出食指和中指,指向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婦女。
“是啊,就是這位大娘,有什麽問題嗎?”
看到到陌生人莫名其妙的的舉動,圍觀者皆感到十分困惑,而小吃車老板更是茫然。
“小偷就是她,就是你所謂的證人!”
“年輕人,無憑無據可不要亂說,我一個半截身子都進了泥土的人,半輩子清清白白,可是一件壞事也沒有做過呀!嗚嗚嗚……”
中年婦女被三子這麽當成了小偷,委屈地哭了起來,兩隻肩膀不住地聳動著,聲淚俱下,情景交融,就連圍觀的人,都認為這個陌生人簡直就是在胡言亂語,瞎說八道。
三子並沒有因為大家異樣的眼光和雜亂的指責而動怒,反而更加鎮定,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人覺得沒有人性。
“老人家,你就哭吧,哭夠了就把錢還給人家,小本小賣的,很不容易!”
中年婦女聞聲後哭聲戛然而止,從剛剛的淒楚可憐變成了潑婦罵街:“小赤佬,你算個什麽東西,無憑無據竟然敢說老娘是小偷,要是拿不出證據,老娘今天一定將你告上法庭,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誣陷人的下場!”
包括楊發光在內,大姐都被這個中年婦女的凶悍震懾住了,一時間都為這個年輕人擔憂起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這年輕人信口齒黃,看來他今天是遇上硬茬了!
“好,阿姨,你不是要證據嗎,那我就給你證據!請您把兜裏的錢拿出來,讓這位先生看看是不是他的!”
楊發光當時也納悶了,怎麽證人突然間就變成了嫌疑人?這小子到底是什麽邏輯,竟然由此推斷?
中年婦女一聽要將她身上的錢逃出來,頓時急了眼。當即破口大罵:“憑什麽要讓我把錢拿出來,你是警察還是法官,今天要是誰敢動老娘一下,我可就要叫非禮了!”
看到中年婦女撒耍橫,三子仍然不著急,笑道:“阿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要是你是清白的,就請你將身上的錢拿出來給人家看看,要是不是人家的,不就能證明你是清白的了嗎?”
“老娘就不,就偏不!我是合法公民,是受法律保護的,要是你們誰敢動我一下,我就付諸法律!”
雖然覺得這個年輕人處理事情的方法太過牽強,可此刻看這中年婦女蠻橫不講理的作為,又覺得這個年輕人沒那麽討厭了。
“阿姨,既然你要證件,那我就給您看看……”
中年婦女將信將疑地將頭伸了過來,看了一眼三子的警官證之後,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
“對不起呀金警官,是阿姨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錯了!”
中年婦女就像變色龍一般,一會兒的時間,就變了好幾種表情,簡直就是演藝界的泰山北鬥。饒是如此,三子也沒有絲毫鬆懈。
“阿姨,既然您看了我的證件,現在可以將錢摸出來了吧?”
至始至終,三子都保持著謙遜有禮,即便是現在亮了身份,依然不改初心,將一個好警察的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
也正是因為如此,楊發光喜歡上了這個後輩小生。
“我掏,我掏……”
中年婦女緩緩寬大的外套裏摸出了一張張的鈔票,眾人仔細一看,覺得也沒有什麽特別,不都是人民幣嗎,難道鈔票上還寫著人的名字不成?
看著水泥地上的十幾張百元及五十元鈔票,紅紅綠綠,楊發光將眼睛瞥向小吃車老板,隻見他搖了搖頭,表示這些錢都不是他的。
“阿姨,您是長輩,就不用我叫人搜你身了吧,那樣的話太沒有禮貌了!”
三子還是那副溫柔的語氣,可在中年婦女聽來,無疑是勾魂噩夢。隻見她稍加思索了一下,果斷地將衣服口袋翻開,原來裏麵還有一個口袋,不過這個口袋和別的口袋不同,從上麵的針線和碎花布料來看,就是特意縫上去的。
緊接著,中年婦女將這個袋子裏的錢一把抽了出來,繼而往地上一扔,瞬間,大家頓時看到了一對小麵值的鈔票,大的最多十元,小的為五元、一元,更有甚者,還有五毛的。
於此時,大夥都仿佛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