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過往
於是乎,餘有光便不再和男孩子們玩,甚至還把自己當成了女孩子。四十歲了,經營著一個美容店,可心裏總是空落落的,除了數錢的時候,其他時候都處於鬱悶中,是以才想到了死。
將心裏話都說出來之後,紮西感覺這人還真是蠻真誠的,雖然性格和性別都異於常人,可他既然願意將最脆弱的一麵坦誠告知,就證明他是個可以交的朋友。同為孤獨人,不如……
“隻要你願意,咱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紮西伸出手,餘有光也伸出手,兩人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從此,紮西當上了餘有光的專職司機,兩人情同姐妹,又親似兄弟。
……
想到這些,紮西很欣慰,雖然餘有光相處會容易被人誤會,可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兩個可憐的人在一起,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呢!
黃猛因為一笑被紮西打倒在樓梯之後,他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倒不是不想發火,而是懾於楊鵬的威嚴。不是不沒有看到過他的比賽,再加上又親自領教過,而紮西又是他的好兄弟,是以黃猛根本就不敢造次。
冷鋒靜靜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和陽楊鵬的想法一樣,已經在心裏認定了紮西和餘有光的特殊關係。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理解同性戀的愛情,楊鵬亦然,冷鋒亦然。
看到楊鵬的表情之後,紮西不想解釋什麽,麵對自己的老隊長,紮西心裏更多的是崇拜和尊重,可真要解釋,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楚的。
“黃猛,你沒事吧,今天謝謝你了,我還有事,以後咱們再聚!”
看黃猛並沒有發作,楊鵬在心裏暗暗喜歡起他來,這小子雖然是個官二代,可還真是有點男子漢的氣概。
看來今天還真得將紮西借楊鵬一晚,餘有光雖然心裏舍不得,可也看出了他們之間肯定有著不一般的感情,要是不借的話,那就真是太不懂事了。
紮西覺得倒也沒什麽,反正早晚都得麵對,倒不如趁早,以免以後被隊長責怪。
出門之後,餘有光和黃猛各自上了車,消失在都市影影重重的霓虹燈下。
“冷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情況你也知道,家裏不能沒有一個男人,我和紮西今晚就住酒店了。”
冷鋒哪會不明白楊鵬所指,當即打了一輛出租,回了柳晴別墅。
一個小旅店裏,紮西和楊鵬都做好了秉燭夜談的準備。
“隊長,我先向你匯報一下我這兩年的情況。”
“回報個屁呀,直接說好了,看到你真是太開心了,我還以為,咱們狼中隊就剩下我一個了!”
到了此時,楊鵬的心又開始激動起來。霍姆裏斯一戰,被獨狼那孫子設計之後,兄弟們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當時,楊鵬作為唯一的幸存者,不是沒有搜尋過,可戰友們都被白磷彈燒得麵目全非,根本就難以辨認。再加上當時情況緊急,還有善狼所帶傷員,是以楊鵬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一個個驗證已死戰友們的身份。
紮西也很激動。在酒席中的時候,實在是不敢也不能談及往事。同是特種部隊上下來的,紮西和楊鵬都明白很多事情隻能帶入棺材,即便是死,也得守口如瓶。
“當時那場戰鬥,我四處找你,可哪裏見得到你的蹤影,兄弟們最後都被打散了,白磷彈鋪天蓋地而來,大家都自顧不暇,眼睛被煙霧遮住,根本就看不到人。直到後來,我也不知是怎麽移動的,竟然落入了一個獵人的陷阱……”
聽著紮西的描述,楊鵬頓時發現和他的情況簡直如出一轍。要不是有那個陷阱,隻怕現在早已魂歸地府。
“那你是怎麽得救的,這兩年都去哪兒了?”
楊鵬問得有些急切,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一個活死人。
“得救?應該是得救吧!當我醒來的時候,睜開眼一看,我已經在我的家鄉,正在村子裏的小路上,鄉親們都關心地看著我。可是你知道嗎,我回家了,可我還有什麽家呀?唯一的弟弟也死了,我還留在那裏幹什麽?”
楊鵬聽得滿頭霧水。既然紮西一醒來便回到了家鄉,那就證明他是於昏迷中被送回去的,要是從這方麵去考慮的話,那還真是和自己的情況一模一樣。隻是,紮西被送回之後便醒了回來,而自己,則做了兩年的植物人。
“都兩年多了,你有沒有問過咱們狼隊的情況?又或許說,你有沒有找過老肖,有沒有得到什麽消息?”
說到狼首,紮西頓時熱淚盈眶。兩年多了,怎麽可能沒有找過?曾通過各種渠道去打探,可狼首以及狼隊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哪裏有他們的半點消息?
兩人此刻都明白,狼隊已經沒有了,這個從來沒有番號的部隊,是不是已經被人們遺忘殆盡?
紮西搖了搖頭,算是回應楊鵬最想問的問題。
既然問不出什麽,楊鵬調轉話鋒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剛剛那個人是誰了吧?你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又是怎麽當上他司機的?”
現在當務之急,楊鵬不想過多的敘舊,最主要的,是要了解清楚紮西的事,要是他能想得出昏迷前的事情,那接下來的思路將會清晰許多。
“他是我的老板,名叫餘有光。至於我當上他的司機,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知道說來話長,當然長啦,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了什麽樣子,竟然……,我真是不想說你,太特麽惡心了!當初那個一身正氣的藏狼到哪裏去了,你說,你倒是說呀!”
楊鵬接近咆哮,本來兩人定的就是小標間,此時他的聲音就像炸彈一般,在整個小房間裏彌漫開來,連牆壁都被震徹得有了回音。
身為狼隊隊長,楊鵬一向以“剛正”要求狼兄狼弟和所有的戰友們,要說狼隊出現一個跟娘娘腔交朋友的人,那這人就是紮西,也隻有紮西。
“楊鵬,別以為你是隊長我就膩你三分,要是把老子惹毛了,我照樣幹你!”
紮西不想跟楊鵬發火,不過他也實在太不可理喻,不分青紅皂白就怪人倒也罷了,可他要說的人,就是餘有光。難道說交個朋友也得讓隊長審核嗎,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在部隊上的時候,紮西的倔脾氣上來,任誰也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