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看來這小丫頭是動情了,楊鵬第一次接受到女孩子的表白,心裏自然不知該如何麵對,更何況還是這樣一種方式。
這也太直接了吧!
記得曾經的初戀肖雨軒,雖然和她心有靈犀,卻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彼此默認了戀情,而王若楠,真是太有個性了!
楊鵬若想推開王若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可楊鵬不能這麽做,越是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拒絕得太過直接,勢必傷了她的自尊。
“楊哥,你知道嗎,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夢中的白馬王子,這輩子我就非你不嫁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看到心上人臉紅耳赤的樣子,王若楠更覺得這樣的男人可愛而又可信。縱觀自己,女人該有的都有,特別是敢愛敢恨的性格,就應該找這樣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男人。
眼看表也表白了,時間也差不多,王若楠騰地一下從楊鵬懷裏翻身起來,迅速坐到一旁,一臉的壞笑。
在楊鵬的眼裏,此刻的王若楠就是個傻姑娘。她隻不過是青春懵懂,不諳世事,要是知道自己這命運多舛的身世,她應該不會這麽衝動和冒險,會喜歡一個沒用的老兵。
王若楠果然很會把握時間,剛從楊鵬懷裏爬起來,張筱雨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手裏還拿著個綠色的洗臉盆子。
楊鵬臉上的紅還沒褪去,王若楠就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
“楊少俠,咱們去看看張叔叔吧!”
經過這麽一折騰,楊鵬差點忘了房間裏還有長輩沒去問候,當即臉更紅了,被王若楠拉著,兩人進了房間。
一張大床上,正麵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從麵相上看,此人應該在七十左右,頭發掉得很多,基本上已經沒有幾根。眼眶深深地凹進去,眼珠子無力地轉動著。
看到王若楠進來,張再忠想翻身起來和這個調皮鬼打聲招呼,努力了幾回,腰部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隻得歉歉地翕動著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野丫頭,你們,你們來啦,快過來坐!”
張筱雨端著洗臉水,看著奄奄一息的父親,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看他的樣子,所剩時日已經不多了。
王若楠也很難過。
和張筱雨認識這麽些年,兩姐妹經常互相串門子,一來二去便認識了筱雨的爸爸。這老頭身體還好時就是個可愛的人,和王若楠也是情同父女。
由於王若楠性格外向,又不拘泥於小節,張再忠給她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野丫頭”!
在張再忠的印象裏,這世間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張叔叔,你可要好起來,阿姨需要你,筱雨也需要你!”
王若楠伏在張再忠身上,忍不住痛哭起來。
“丫頭,別傻了,你,你看看叔叔這個樣子,隻怕時間已經不多了。嗬嗬,沒事的,叔叔這樣活著,還不如……”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張再忠想將心裏的話都說出來,眼前是兩個可愛乖巧的女兒,和她們說話的機會,也不知還有幾次。
張再忠話還沒說完,王若楠已經將手輕輕蒙上了他的嘴巴,開始抽泣起來:“叔叔,我求求你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看到這一幕,楊鵬再是一個鐵血戰士,也不禁跟著潸然淚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竟然就是張筱雨的父親,客廳牆上那個俊朗豪氣的男人!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老頭看似已經活不長了,他基本上沒有了多少生機。再加上一心求死,更是心灰意冷。
一進門楊鵬就仔細看過張再忠的麵部情況,以及他被王若楠拉著的手,張筱雨父親這種情況,必是中毒無疑!
這中毒楊鵬在中東作戰時就見到過,再和瘋老頭的分析聯係起來,這種毒就是傳說中的“血裏紅”。
據瘋老頭說,這種毒藥生長於南嶽峰峰頂,三百年開一次花,既是大補之藥,又是劇毒之藥。
“血裏紅”屬於一種高寒草本植物,葉子呈星狀,莖細如小蔥,色白,取其根,用之於藥,熬製方式簡單,大火煮沸後,慢火小煎,藥成,液如鮮血,黑中帶紅,是以取名為“血裏紅”。
可以用來醫治很多種病,特別是治療重傷尤為有效,而其毒性也是令人膽寒。如果取其莖清水熬製,爺無色無味,與人飲下後,當時與甚反應,八個左右月後毒性漸漸進入肺腑,神仙也無力回天。
楊鵬看著張再忠,雖然他已病入膏肓,可從他的麵部還是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慈祥善良的人。
麵相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善惡,可從他的妻子和女兒來看,卻是篤定了這一點,一個妻賢女孝順的家庭,男主也絕不會是個壞人!
張筱雨的淚似乎已經流幹,此時,她隻是看著王若楠和父親,並不表現得太過顯露傷懷。
越是這樣,其實張筱雨就更難過!
“楊叔叔,你好,我叫楊鵬,筱雨的好朋友!”
待王若楠平複下來,楊鵬走近病榻,親切地自我介紹。
張再忠已經看到了楊鵬,隻是他實在太沒力氣,和王若楠說了幾句話之後,再加上心情低落,此時已是說不出話來,隻是繼續強撐著半開眼眸,無助而又抱歉地看著楊鵬。
楊鵬點點頭表示明白其苦衷,轉身走向廚房。
廖幽若正在切菜,她的動作很是笨拙,一看就是沒怎麽做過家務的女人。
廖幽若丈夫的公司倒閉以後,整個家庭就仿佛倒了一般,家丁保姆也相繼離開,留下什麽家務也不會做的妻子和讀書的女兒。
也正是因為丈夫倒下,廖幽若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這麽堅強,麵對“黑色海洋”的催債,廖幽若哭幹眼淚後繼續撐著,和癱瘓的丈夫、讀書的女兒相依為命,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庭。
楊鵬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廖阿姨認真切菜的樣子,原本有話要說,可他此刻不想驚動她,楊鵬甚至在想,要是現在跟廖阿姨打招呼,她或許會切到手。
廖幽若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做過一件事,哦,不,應該是家務事!
男人四十而不惑,女人四十呢?
一邊切著菜,廖幽若一邊想著那個剛剛幫了自己解圍的男孩子,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深深地喜歡上了,無論是氣質還是膽識,都算得上是人中之龍。這孩子和年輕時的丈夫相比有的一拚,可又有著明顯的差距,丈夫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在家溫文爾雅。
而這個男孩子,他,很酷,很拽,一看就是個與混沌社會脫離的異人,一個不羈於社會牽絆的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