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發瘋了
慕容塵亦是寬慰地點了點頭,心中讚道,丫頭,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他目光灼灼,不差一毫地盯著她因為勞累而蓄了薄汗的臉頰,白裏透紅,似是夜裏嬌豔的一朵薔薇,冷傲中透著絲絲的神秘,令他心神莫名的激蕩。
就當所有人認為,今日的賽事就要徹底結束,陡然,校場中,深紅色武士服的女子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楚若琳聽聞,臉色微變,一絲陰毒的笑意閃過雙眸。楚姒清,接下來,我要你永遠翻不了身!此刻,楚若琳不禁佩服自己的計謀,她在抽簽的環節動了手腳,而後將毒粉塗抹在江西嶽的衣服上,兩人對打下來,楚姒清避免不了沾染,即便此刻楚姒清贏了,也會釀成大錯,因為那毒粉有蠱惑人心智的作用,不出意外,楚姒清接下來會成為眾矢之的,而她最後還能輕易洗脫嫌疑。
場中,楚姒清雙眸猩紅,似是努力在克製自己的情緒,張康剛要上前詢問她的狀況,就被她一掌給打飛了。
“她怎麽了?”太子喧擔憂地欲上前。
“太子哥哥,別去,危險,三妹她是老毛病犯了。”楚若琳及時阻止,拉住慕容喧道。
“來人,快傳禦醫。”慕容喧焦急萬分地吩咐下去,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女子。
“什麽病?”慕容塵相對冷靜,似是看出來一絲端倪,神色自若地問楚若琳。
楚若琳心中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這狡猾的慕容塵,該不會破壞她的好事吧?頓了頓,她滿是憂心忡忡道,“三妹自小就染上了羊癲瘋,發起瘋來,根本是六親不認。”
“噢?那我們豈不是都有危險?”慕容塵反問,似是有害怕的意味。
“那倒沒事,隻要離她遠點,給她點時間,就會好的。”楚若琳笑笑,笑容明顯有些僵硬。
“啊。”楚姒清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發上的玉簪也隨之散落,長發淩亂地飛舞,那模樣看起來像極了患的失心瘋的可憐人。
楚若琳見形勢不差不多了,隻好裝作擔心親妹妹的慈善模樣,她執意上前,“三妹,三妹,是我,你別喊了,快坐下來,深呼吸。”
她一步步走過去,一雙陰毒的美目發出特殊信號,“刺殺太子,快,楚姒清,聽到沒,這是命令。”
無人看得透楚若琳的暗示,都將她當做了品行高尚的好姐姐,以同情的目光看著發作的楚姒清。
楚姒清似是真的聽到了暗示,她不在嘶喊,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家的二姐,“二姐.……”
“乖,走過來。”楚若琳善意地朝她招手示意。
“好,二姐。”楚姒清點點頭,而後一步步朝著楚若琳走去,手裏染血的短劍還未扔掉。
當楚姒清與楚若琳靠近之時,楚若琳再次召喚道,“殺了慕容喧,快!不然你得死。”
楚若琳是篤定了楚姒清無法近慕容喧的身,他身邊暗藏了許多高手,楚姒清若是靠近一分一毫,就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楚姒清看似乖順地點點頭,朝前拾步,然,下一瞬,她目光陡然閃過一絲淩厲和狠絕,飛快轉身,手中的短劍嗖的送入楚若琳的腰腹。
“啊!”楚若琳發出無比淒慘的嚎叫聲,不敢置信地看著朝她微笑的女子。
楚姒清的笑容看似天真無邪,卻冷意十足,低聲耳語,“楚若琳,想跟我玩毒,我怎麽好意思不招呼你?”
“救命,救命啊!快拿下她。”楚若琳嚇得心神巨裂,驚恐萬分地吼道,她的腹部,鮮血汩汩流淌,好似決堤的河流,從小到大,她哪裏受過這等傷害?
楚姒清不顧她的慘叫,繼續扮演一個失去心智的女子,手中的短劍胡亂揮舞,將楚若琳嬌弱金貴的身體劃出一道道血洞,報複的快感也油然而生。
她此刻慶幸古代楚姒清也長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子,毒素隻停留在手腕以下便自行排出,不然,今日必然吃虧。
在場,誰都不敢上前阻止一個瘋子,還是個武功高強的瘋子,更何況楚若琳平日裏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此刻她受點教訓是應該的。
楚姒清每一劍,不致命,但都傷及了楚若琳的脛骨,她日後再想提高習武,那是癡人說夢。
楚若琳奄奄一息地躺著,任憑鮮血染紅了衣裳,此時此刻,才深深領悟到,寧可招惹閻羅王,也別去招惹楚姒清,因為她是比閻羅還要心狠手辣的女人。
慕容塵繼續氣定神閑地喝著茶水,就知道,這鬼丫頭機靈的很,看來他今日前來是多慮了。
塵埃落定,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地看著楚姒清,患了失心瘋的人,是斷然沒有資格成為六扇門的一員將士。
楚姒清懵懂地看著眾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烏黑的手掌,“發生了什麽事?”
慕容塵跟他一唱一和,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質問道,“你不記得了?你剛剛差點殺了人。”
這廝,打算給她洗脫罪名了,楚姒清迅速從他眼中讀到一抹深意,低頭做無辜狀,“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真的傷人了嗎?我不是有心的,二姐?二姐你……”
“本王學過一點醫術,讓我看看,你這失心瘋是否有救。”慕容塵拉起她瑩白的手腕道,一副極為認真的神色。
太子喧吩咐人將楚若琳抬走後,又連忙擔憂地上前,“四哥,你快給她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六弟別慌,我自有定奪。”慕容塵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這才似模似樣地給楚姒清把脈。
楚姒清這才想起,慕容塵的醫術是出了名的高湛,宮裏的禦醫也沒幾人能及。若是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信服度要高很多。
半晌後,慕容塵驚愕的道,“不好,她竟然中了毒,所以才會失去理智。”
“什麽?什麽毒?”慕容喧踉蹌兩步,險些沒有站穩,看楚姒清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憐惜。
“是來自西域的,我一時也無法斷出,但很確信,這種毒能控製人的心智,方才楚二小姐說是失心瘋,看來這其中另有隱情。”慕容塵淡淡道,一席話嚇得在場的李牧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下毒的事,他有參合,若是敗露了,他必死無疑。
“立刻徹查整個六扇門,本宮到時要看看,誰人敢在本宮眼皮底下動手腳。”慕容喧麵露怒容,冷聲吩咐道。
“你一早就知道我中了毒對嗎?”楚姒清低語,對著慕容塵道。雖然與他並沒有多少的感情,但內心多少有些寒涼他的冷血做法。
慕容塵淡淡一笑,風華絕代的雙眸露出一絲興味,“本王知道與否,都不重要了,你是個比閻羅還要厲害的人物不是嗎?”他亦是震驚,她的奇異的身體,竟能抵抗如此烈性的毒藥。
“沒錯,所以你今後也別妄想控製我!”楚姒清冷冽地說道,心中不知為何,悶沉沉的,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難受。
氣氛有些僵持,慕容喧這時走了過來,擔憂地問楚姒清,“跟本宮進宮好嗎?你的毒,說起來本宮也有責任。”
“我……”楚姒清正欲拒絕。
慕容塵卻一抬手,將一枚藥丸送入楚姒清的嘴中,“六弟,我看不必了,我這顆百草丸,吃了比任何勞什子禦醫都要強。”
“咳咳咳咳。”楚姒清嗆得麵頰通紅,這廝,要送解藥,用不著強來吧?
“那……如此甚好。”慕容喧眼中明顯劃過一絲不悅,卻依舊表現出平靜若初的樣子。
慕容塵但笑不語,似有深意地看著因為憤怒而漲地臉頰緋紅的女子。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楚姒清回到客棧時,已經臨近子夜,阿七睡得正酣,似是正沉浸在美夢之中。
楚姒清望著她酣睡的容顏,心下不由得悵然,何時起,自己才能夠像他人這般無所顧忌地睡覺?多年的職業生涯,令她根本體會不到,何為睡眠?
經過一日的惡鬥,她雖說贏得了頭籌,奪得了第一女捕快的獎牌,但也無法身體所受的傷害。
退掉外衣,便瞥見手臂上方的一截早已被殷紅浸染,她眉頭微微一皺,坐到凳子上開始快速處理。
這種傷,楚姒清平時司空見慣了,分分鍾就能包紮好,正欲拿起棉簽塗抹金瘡藥,一隻溫涼的手忽的握住了她。
“誰?”她猛然回頭,便撞見一張猙獰的青銅麵具,心下不由得驚愕,何時起自己的警覺心變得這麽差了,血天歌來到了屋子中,她竟然毫無知覺。
血天歌看她的目光,充滿了複雜,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意味。
他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被月光洗禮地愈發柔和的臉龐,半晌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我幫你上藥。”
“不用!”楚姒清斷然拒絕,眼神中似是充滿了失望和責備,怎麽說,她內心都有些介懷的,血天歌明知道六扇門危機四伏,卻宛若看客,自始至終,將她的可笑舉動盡收眼底。
“丫頭,還在責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嗎?”血天歌語氣明顯柔和了幾分,目光灼灼地將她打量。很多時候,他認為,最好的保護不是警示,而是危難之時,親自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