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眾橫抱起
楚襄芸見自己根本沒戲,於是隻好忍著恨意上前道,“殿下莫慌,三妹可能吃久了粗劣的食物,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她一邊溫婉的說著,一邊蹲下,親自給楚姒清遞水。
楚姒清忍著幹嘔,接過水杯,明明從她的眼眸中讀到了一抹嫉恨。嗬,楚襄芸,風水輪流轉,如今你也嚐試到,心愛男人被搶走的痛苦吧?
一年前,古代楚姒清癡迷了丞相府的二公子——西嶽,每日去城隍廟翹首以盼,隻求他從橋上路過,能多看一眼,而楚襄芸,根本不喜歡西嶽,卻用狐媚的手段,將西嶽迷得神魂顛倒,最後西嶽因為嫌惡,大冬天將楚姒清推入了河中,險些淹死。
似是為了報複當年的恨,楚姒清故作矯情了一把,她沒有喝楚襄芸的水,裝作不舒服地撫摸額頭,“我……頭有些暈。”
頓時,慕容喧慌了神,連忙推了飯菜,一把將楚姒清打橫抱起,“我帶你去看禦醫,都是本宮不對,不該急著逼你吃東西的。”言詞間,盡是懊惱的意思。
楚襄芸簡直要氣炸了,衣袖中雙手握的指節泛白,因為她明顯看到,楚姒清對她挑釁的一笑。楚姒清是裝的,裝模作樣!可是,此刻慕容喧眼裏隻有疼惜,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端倪。
“大姐.……我想,你愛的男人,一輩子不會屬於你了。”楚姒清臨走之前,不忘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如若毒蠍子的語調。
“你!你不配,下賤的東西。”楚襄芸暗罵道,一張臉容極其猙獰。
“嗬。”一旁,觀望了許久的阿七忍不住唾棄了一聲。
“你也來取笑我!賤蹄子。”楚襄芸正愁著火氣無處發泄,她目光一狠,袖子中嗖的飛出一枚毒針。
“啊。”阿七尖叫了一聲,卻沒有倒下,而是目光充滿了邪氣地把玩手中的毒針。
“你?”楚襄芸目瞪口呆,例無虛發的毒針,天下沒有幾人能夠逃過,而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娃,竟然.……
“這種東西,我五歲的時候就玩膩了,還給你。”阿七陰測測的一笑,電光火石間,就將毒針插入了楚襄芸的胸部上。
“啊。”楚襄芸發出難堪的嚎叫聲。
“大姐,你怎麽了?”楚若琳在遠處,依舊被侍衛挾持著。
“我……我沒事,沒事。”楚襄芸強忍著劇痛,嘴巴瞬間變成了青紫色。她哪裏能說,自己傷的可是胸部,要是說出去,楚若琳指不定要奚落嘲諷。
“我們快走吧,楚姒清跟殿下離開了。”楚若琳催促道。
“這就來。”楚襄芸回頭,憎恨地看了眼小女孩。哼!一個死囚罷了,她不需要一般見識。
“姐姐,希望再見麵,你的胸還在。”阿七惡毒的詛咒,眼眸閃爍如星子,一副天真爛漫的神色。
“晦氣的東西。”楚襄芸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大理寺外。
楚姒清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這慕容喧,是不打算將她放下了嗎?一直抱著她,走了一路。
“馬車就在前麵。你忍耐一下。”慕容喧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於是寬慰地說道。
“那個,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楚姒清試圖掙紮了一下,哪知道,男人看似弱不禁風的書生型,可力道竟然比她還要大。
“別動,本宮又不會吃了你。”慕容喧俊秀的眉頭微微皺起,低頭看了她說道。
好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果然不能再忤逆了!楚姒清僥幸地吐了吐舌頭,而後認真地看著他問道,“殿下為何要幫我?若是被他人說了閑話,你的登基之路也會受到阻礙。”
慕容喧頓了頓,將早已準備好的措辭說出來,“本宮不過是不想少了個對手罷了,你棋藝高湛,天下僅有,我怎能錯失了?”
“我懂了!殿下今日如此相幫,以後若是得以空閑,記得隨時傳喚,我可以陪伴殿下通宵達旦對弈。”楚姒清也爽快地應道,鬱結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兩人談笑風生,旁若無人,卻不知,此時暗處,一抹高大挺拔的黑影,早已觀望了他們多時。
楚姒清忽感背後一抹涼意清晰,慌忙從慕容喧懷中跳了下來,四處望去,卻不見任何人的蹤跡,莫非,剛剛出現的隻是錯覺,大理寺這種威嚴神聖的地方,怎麽可能出現木蘭花的香氣。
慕容喧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分了,她終究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被人說了閑話,一輩子都無法抬起頭做人。
深思片刻,他道,“我派人送你回府,待會兒禦醫會隨你一起過去。”
楚姒清麵對他過分的關切,心中略有負擔,於是目光誠懇地道,“殿下,其實我身體已經無礙了,你政務繁忙,就不必為我張羅了。”
她說罷,旋即轉身,連讓對方否決的餘地都不留,一如她獨來獨往的性子。
“楚……”慕容喧的喊聲卡在喉嚨裏,一隻手臂落寞地收回。罷了,罷了,這女子不過是棋友,而他何必對棋友太過用心呢?
將軍府。
午後時分,天幕的陽光格外灼人,楚姒清完好無損地回來,著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這女人簡直命大啊,兩次出入大理寺,竟然還能安然無恙?
守門的護衛明顯畏懼楚姒清,慌忙讓出一條大道,還不忘寒暄兩句,“三小姐,您回來了,快請進。”
楚姒清前腳剛剛踏入門檻,身後被傳來楚若琳冷嘲熱諷的聲音,“唷,是一個人回來的啊,太子殿下呢?他沒有護送你?”
楚姒清不想理會無聊之人,直接無視她的叫囂,徑直往聽雨閣走去。
“什麽人,什麽人!竟然無視我的話?楚姒清,我告訴你,你囂張不了多久的,等我當上太子妃,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楚襄芸罵罵咧咧的聲音回蕩在院落,刺耳非凡。
聽雨閣,梨花落滿了一地,雪白雪白的,透著一股子淒美和落寞,一如此刻楚姒清的心情。
她麵無表情,看向院子中靜坐的婦人。
一如既往樸實的裝扮,容顏素淨,歲月早已在她的兩鬢留下痕跡,明明才三十多,卻蒼老的如同四十好幾。
吳景芝見她回來,心中是既高興,又難過,呆愣地看著女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頓了頓,楚姒清打算問出鬱結了心中許久的問題,她平靜地啟唇,“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我……我…..”吳景芝神色複雜,不安地絞著手裏的絲絹。
小梅聽聞動靜,連忙從裏屋趕來出來,她忍不住說道,“小姐,小姐,你不能責怪夫人,夫人是有苦衷的。”
“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楚姒清厲聲打斷她,目光冷冷,卻又充滿了傷痛地看著吳景芝。
是這個中年女人,用寬容和愛,讓她重燃活下去的念頭。而今,亦是這個女人,將她的希望盡數磨滅。
“小姐,嗚嗚嗚嗚…….”小梅嚇壞了,忍不住低泣,欲言又止。
吳景芝憐惜地看了眼小梅,輕柔道,“回房裏去,這些,我自己會解釋的。”
小梅聽命,順從地點點頭進了屋。
氣氛愈發的冷凝,楚姒清咄咄逼人,凝視著吳景芝,“說罷,還有什麽能讓你含含糊糊的。”
“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我不喜歡你這個女兒,每日看著你,就心生痛恨,所以不惜要讓你入獄。”吳景芝似是下定了決心,語氣凶狠地說道。
楚姒清腳下踉蹌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跟前麵目猙獰的婦人,這還是那個吳景芝嗎?那個將她捧在手心嗬護的母親?
“嗬。”楚姒清不願意去難過,而是嘲諷地一笑,笑的無比寒涼。
吳景芝內心煎熬著,將話說的愈發難堪,“你一個廢物,從小就隻會拉我的後腿,如果不是你,你爹也不會嫌惡我,害得我十幾年來,一直過著備受欺淩的日子。”
“夠了,我知道怎麽做了,難聽的話,我曆來不愛聽。”楚姒清隻感覺胸口的地方好似被狠狠挖了一刀,曾幾何時,她天真地想著,上輩子沒有母親,這輩子許是上天的眷顧,賜予她一個慈愛的親人,她發誓,哪怕拚盡全力,也要好好侍奉吳景芝。
現在想想,自己多麽的天真,多麽的愚蠢,吳景芝終究是痛恨自己的,痛恨自己的女兒隻是一個廢柴。
她被傷害地嚴重,理智全無,竟不知,吳景芝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哭著的。
楚姒清慶幸自己自小心腸冷硬,她很快地整理好情緒,從裏屋收拾了幾件衣裳,沒有多看吳景芝一眼,便朝著大門離去。
“小姐,小姐你不要走。”
“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小姐急紅了眼眶,卻也攔不住這對要決裂的母女。
楚姒清孤身一人,站在楚家的大門口,心中悵然,默默念道,“再見了,楚家!但願再也不見!”
接下來,她該去往何處呢?快意江湖?不,以血天歌的性子,不會輕易放她自由。
為血天歌賣命,助他登基嗎?不,她怎麽能跟慕容喧作對!
她彷徨地站在街口的地方,一雙澄澈的眼眸寫滿了迷茫之色,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的去處!她是楚姒清,她亦是十五,這裏是昭國,千百年前的古代!此刻,看著古色古香,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方才驚覺,自己何時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
謀生之路?做殺手!對,她怎麽差點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呢?這一回,她不受組織控製,可以選擇,隻需殺盡天下所有的惡人!
楚姒清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第一次放鬆身心,感受昭國的民俗風範。
而這時,路邊傳來極為不和諧的叫嚷聲,打碎了看似天平盛世的帝都。
“別,別打了,放過我,放過我吧。”女孩哭喊的聲音無比淒厲,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打,給我往死裏打!”男人惡毒的命令道,似是不解氣,自己上去猛地朝著女孩的肚子踢兩腳。
楚姒清眉頭微皺起,這聲音熟悉,不正是……阿七,還有西嶽!西嶽,古代楚姒清曾經癡心暗戀的男人。
隻見西嶽身材高大,滿麵怒容,發了狠地毒打阿七。
阿七渾身染血,口吐白沫,嘴裏不停地喊著求饒,“不要,不要打了……我錯了,放過我。”
“喊錯,晚了!“西嶽狠狠唾棄,然後拔出屬下腰間的長劍,直至阿七的咽喉,打算一劍要了小蹄子的賤命。
奈何,一股詭異的勁風掠過,哐當一聲,西嶽手裏的長劍落地。
西嶽大怒,淩厲的目光掃視一周,但見周圍的人,皆是布衣百姓。
“晦氣的東西!我就不信,弄不死你。”西嶽彎腰,再次撿起長劍。
“哐當。”他還未站穩,手中的劍又一次落地,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這丞相府的二兒子,果然是草包秀才,連著劍都拿不動,還去學人家舞劍。
西嶽的臉,綠的比黃瓜還甚,他極盡咆哮地對著四周吼道,“他媽的是誰,鬼鬼祟祟的,有種站出來說話!”
嘖嘖,居然是這種低劣的貨色,楚姒清不禁搖頭歎息,古代楚姒清癡迷的或許根本不是西嶽的本人,而是他擁有的高湛繪畫技藝。
昭國第一畫師西嶽,丞相府的二公子,古代楚姒清癡迷的男人,哼,她楚姒清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的真麵目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