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誰勝誰負
“我…….“楚襄芸手一抖,將棋子放下,頓時淚流滿麵,她徹底敗了,敗得一塌塗地,羞憤之餘,轉身逃離了房間。
“太子哥哥,該我了!”楚若琳滿目的自信,走向棋盤。
楚姒清百無聊奈地等候著,桌上的茶水飲了一杯又一杯,又過去半個時辰,楚若琳不敢拖延時間,隻好灰頭土臉地放棄棋局,“太子哥哥,這根本沒有路可走,太絕了,普天之下也沒有人能破解您的棋局。”
她敗了之餘,不忘說一段阿諛奉承的話。
“夠了,不是還有一個人嗎?”慕容喧嫌惡聽到這樣的話,期許的目光看向楚姒清。
楚姒清這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笑著道,“剛剛水喝多了,我想去方便一下,殿下願意等嗎?”她如此說,其一是要看看太子是否真有耐性繼續耗下去?其二,兩個女兒敗陣,讓楚天翼越發坐如針氈。
“你……你膽敢要殿下等候?”楚天翼果然不淡定了,怒聲吼道。
“楚姒清,你別給臉不要臉!”楚襄芸氣的幾乎要吐血,尖著嗓子辱罵。
慕容喧漠然不語,愈發感受到楚家二女兒的俗氣嘴臉,對著楚姒清溫聲道,“去吧,本宮等你便是。”就剩下最後一個,他心中的緊張無人知曉,現下鬆口氣也好。
楚姒清離開房間,去了花園裏轉悠一圈,這才不緊不慢地歸來,她目光狡黠,“殿下,讓您久等了。”
“快,請坐。”慕容喧不惜放低身份,親自走過去替楚姒清拉開座椅,這一幕看在楚若琳眼裏,簡直有如銀針刺目般難受。
“楚姒清,你這個廢物,待會兒觸怒了殿下,看你還得意的起來。”楚若琳陰沉臉色,心中惡毒地詛咒道。
楚天翼一臉憂慮,這轉了性的三女兒,莫不會歪打正著,外人眼中如此拿不出手的廢物,若成了太子妃,必定要惹來不少笑話。
楚姒清靜靜地落座,仔細觀摩了一番棋盤,才發現這竟然是那夜太子喧跟慕容塵的殘局,那時被逼無奈,腦洞大開,因此輕而易舉地破解了,現下慕容喧忽然到訪,目的莫不是要探出那夜的刺客?
這,可不妙!楚姒清久久盯著棋盤不語,思忖著該如何走,才會輸的一敗塗地,又不能顯露敷衍。
“楚姒清,若是想不出來,就別站著茅坑不出恭,午膳時辰就要到了,餓壞了殿下,你擔當的起嗎?”楚若琳催促道。
“住嘴,別打斷她!”慕容喧目光灼灼,緊盯著楚姒清的神色。
楚若琳聞言,氣的差點沒哭出聲,她自幼隨同太子一起學習武藝,從未見過溫潤如玉太子說這樣重的話,為的還是偏袒那個賤女人。
心中委屈,朝著父親喊道,“爹……”
“噓……”楚天翼亦是無法,示意她忍一忍再說。
終於,楚姒清想到一個絕妙之計,叮咚的一子爽快落下,徹底將自己圈入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嗬嗬嗬,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簡直丟人現眼。”楚若琳衝過去,見形勢如此,不由得笑的抽搐。
楚天翼亦是鬆口氣,亦憂慮不已,廢物果然是廢物,還能指望奇跡不成?他必須要跟皇帝去商議一番,不能因為一盤棋,而否定了他兩個優秀的女兒甄選太子妃。
在場,唯有太子喧,滿目的震驚,久久無法回過神,“妙,妙哉,妙哉,如此孤僻的路徑,你是如何想出來的?”
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在意輸贏,而是在意精彩絕倫的路數、走法!楚姒清落子的地方,沒有求生,而是以微妙的方式求死,或許,是礙於他的身份,不敢贏!
“殿下…….”楚姒清被他的過激反應驚得措手不及,似乎怎麽走,都會暴露自己的實力,真該死,不應想的如此複雜才是!
“坐著,別動,這盤棋,你必須下完。”太子喧激動不已坐到對麵,撩起衣袖,開始下一步的布局。
他白皙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那半月形的胎記,令楚姒清頓時怔住,大師兄……錯不了,這熟悉的印記,普天之下,唯有大師兄陸喧才有!
一局下來,楚姒清毫無懸念地輸了,而慕容喧卻非常高興,心情大好地說道,“楚將軍,你的女兒,果然個個是人中之鳳,太子妃大選在即,本宮特許,你的三個女兒都有資格甄選太子妃。”
“謝殿下恩典。”楚天翼心中雖有疙瘩,還是感激涕零地一拜。
“切,什麽東西!輸了還能……”楚若琳心中嘀咕,不甘願地白了楚姒清一眼。
午膳時分,楚姒清自稱身體不舒服,謝絕了慕容喧的邀約,她心中無法平靜,需要時間靜一靜,慕容喧貴為昭國的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或許根本不需要她的守護吧!她該以什麽樣的方式,才能還清上輩子所欠下的恩情呢?
夜深人靜,楚姒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的一簇潔白的梨花,大師兄陸喧曾說,待他們完成使命,得以自由,就尋一處清幽的地方,種一院子的梨花,直到老去的那天……
不論是做一輩子的朋友也好,還是一輩子的師兄妹,都要相攜到老。而這個夙願,他們永遠都無法實現了,陸喧…….陸喧,我來了昭國,而你又去了何處?
陷入沉痛中無法自拔,淚水打濕了臉龐,陡然,一冰冷似鐵的手觸了過來,男人語聲低沉,隱含嘲弄,“這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也會落淚嗎?”
“你?”楚姒清驀地回過神,猛地彈跳而起,充滿警惕地看著來人。血天歌,不對,應該叫慕容塵。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麵具下,那雙幽暗的眼眸蓄著複雜的情緒,冷冷地看著她,令她一陣不寒而栗。
“你來做什麽?”楚姒清連忙抄起衣裳,裹住自己的身體。半夜三更到訪,還神出鬼沒的,她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想起,就過來看看了。”慕容塵斂去情緒,隨性地落座,“愣著作甚,還不給主人沏茶?”
“抱歉,我這沒有熱水。”楚姒清下意識地,對他產生敵意,冷冷回答。
“如此甚好,本王從不飲熱茶。”慕容塵一派肆意、慵懶的神情,好整以暇地凝望著她說道。
“這麽晚,你不會就是來討水喝的吧?”楚姒清鄙夷道,極不情願地走下床倒茶。
“聽說你今日跟慕容喧對弈了,輸了還贏得了他的青睞?”慕容塵目光幽深,語氣中多少隱含了不悅。
“我本想隱藏鋒芒,卻誤打誤撞,讓他看出了水平,所以……這錯不該我。”楚姒清急著解釋,話一出才恍然大悟,她解釋個屁啊,他又不是她的男人!
“噢,那麽你跟他獨處了幾個時辰?”慕容塵咄咄追問,目光如炬地凝著她不太自然的臉色。
幾個時辰?楚姒清獨來獨往慣了,從前的她哪裏會跟其他人解釋什麽,可現在她還是如實地道出,“大概一個半時辰!”
如果不是因為楚天翼的刻意催促,慕容喧極有可能跟她“血戰”到天明!
“感覺如何?跟太子喧獨處?“慕容塵一雙幽深的眸子明顯藏了絲絲不悅,可眼角還是漾著平日裏的慵懶和不羈。
“還行,殿下為人溫和,並且謙遜有禮,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楚姒清並未多想,如實回答。
回想起方才和諧的時光,不禁又陷入了往事之中,慕容喧,跟陸喧,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處事作風,都極為相似。
“看來你對他頗有好感!怎地,說著說著,就春心萌動了嗎?是不是迫不及待的地要嫁給他?”慕容塵重重地放下茶盞,臉色逐漸陰冷了幾分,說出的話竟隱含了嘲諷,沒錯,他非常的惱怒他們之間相處的時光,以至於一向鎮定自若的性子頃刻間蕩然無存。
“你住嘴!”楚姒清哪裏受過此等侮辱,揚起手,就要落在他堪稱完美的臉頰。
“本王要告訴你,在昭國,該如何做個安分守己的好女人!”慕容塵眼疾手快地將她反擒住,另一隻手輕輕一勾,將她猛地拉入懷裏。
“你放手!”楚姒清最忐忑與他親密接觸,明明是該深惡痛絕的人,可身體下意識地產生了依賴感,他的身體雖然冰冷,懷抱卻暖人心神,令她原本低落的心情逐漸好轉。
“時刻謹記,你是屬於我的!”慕容塵霸道地宣誓,扔了手裏的杯子,手臂重重扣住她的後腦,薄唇瞬間印了上去。
轟!楚姒清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冷冽的青檀夾雜木蘭的氣息……他在吻她,莫名其妙地吻她?
哐當,與此同時,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來人喝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房中果然藏了野男人!”他派人盯了這麽久,總算是找到了把柄!今晚定要斬草除根!
是楚天翼的聲音,滿含怒氣,他氣勢衝衝地闖了進來,身後跟隨著周映雪,兩個女兒,還有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的吳景芝。
外麵的人就擱著一道屏風了,楚姒清一顆心高高懸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目光怒瞪著依舊意味未盡,狠狠吻著她唇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