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識破
黃章並沒有直接催促，而是眉頭微皺的上下審視了一番蘇玄。
一直過了好一會，蘇玄臉上的痛苦表情才慢慢的退去，沉默了片刻，這才站起身來，。
“黃長老見諒，弟子剛才突然感覺腦海炸裂，不知為何，根本記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蘇玄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如此說道。
他此言的確並未作假，雖然他對於之前的事情模模糊糊的有一個朦朧的畫麵，但若真的想要將那層迷霧撥開的話，便是會感覺到腦海中傳來陣陣難以忍受的刺痛感。
“罷了，即使如此，老夫也不願過多過問，但是你二人此次貿然在坊市上隨意出手，原本當罰，但念在你二人事出有因，又是初犯，便就此了事吧。”黃章深深的看了蘇玄一眼，這才收斂了眼中精光，如此說道。
“哼，此事我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蘇玄是吧，我記住你了，你毀我“幽紋”真寶，最好不要落單被我遇到！”見黃章不願替自己出頭，刁通臉上怒色一現，聲音陰沉的直麵蘇玄說道。
“嗬嗬，幸好蘇某最近感覺修為毫無寸進，可能未來十幾年內都會在洞府內閉關，刁師兄恐怕得多等一段時日了。”蘇玄聞言，摸了摸鼻子，卻搖頭說出了這般話語。
刁通聞言心中更是怒極，若不是黃章在此，他絕對要和蘇玄來一場生死相爭。
但眼下既然被人打斷，這口惡氣隻能日後再出了，他聲音冷冷的說道：“黃長老，此女先前將我的百年茯苓花毀壞，按照坊市的規矩，是否應該照價賠償？”
“不錯，若是此靈藥在她手中損毀的話，的確是要賠償靈藥的靈玉損失，嘖嘖，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你這小子竟然連百年茯苓花都能尋的到，看來那老家夥又賜予了一些不錯的防身寶物吧。”
“區區小事，如何值得黃長老提起，不過既然黃長老都如此說，蘇玄，你是否該將那靈玉袋老老實實的交出來了？”對於黃章的疑問，刁通隻是輕描淡寫的敷衍了一句，便再次對著蘇玄冷聲說道。
“蘇……蘇師弟，你還是把靈玉給他吧，我認栽了，都是我太過不小心了，理應賠償。”龔小沅臉上露出一絲窘迫之色，聲音略顯軟弱的對著蘇玄說道，哪有一絲當年那一副凶蠻的模樣。
“不急，黃長老，弟子尚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蘇玄淡笑的搖了搖頭，忽而衝著黃章抱手問道。
“何事？”黃章一愣，問道。
“照理說損壞靈藥需照價賠償，但這個價格是要按照靈藥的真實價格，還是按照賣家信口說出的價格而定？”蘇玄看了一旁冷笑不已的刁通一眼，隨後便說出了這番話來。
那原本一臉冷笑的刁通，在聽到蘇玄這番話之時，臉色明顯的瞬間變化了一瞬，但是速度極快，旁人根本沒能發現，除了蘇玄。
蘇玄雖然在對著黃章開口說話，但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盯著刁通的表情，在看到對方露出這種表情之後，他便心中大定，更加確認自己先前的感知。
黃章聞言則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脫口而出：“自然是按照靈藥的真實價格，這茯苓花一旦藥齡超過百年，價值便激增，刁小子隻要兩萬靈玉，已經是相當合算了，你莫要得寸進尺！”
“既然黃長老都如此說了，那弟子便安心了，小沅師姐，可否將你損壞的那株茯苓花取出來給在下一觀？”蘇玄點了點頭，便對著一旁不明所以的龔小沅說道。
龔小沅不知蘇玄意欲何為，但是她還是將另外一隻手中握著的木盒遞了過去。
蘇玄一把將木盒抓在手中，隨後毫不遲疑，朝著木盒一口靈氣吹出，那木盒的蓋子便直接被他吹落下去，接著一株通體淡金色的六葉靈花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隻見這六葉靈花無根無莖，僅有六枚泛著淡金之色的枝葉蔓延而出，每片葉子上都生有幾道碧綠之色的紋路，熠熠發光，隻是此時不知為何，那六片淡金色的葉子已經開始有了幾分枯萎之狀，靈氣也是飛快的宣泄出去。
此花一現，便有一股頗為濃鬱的靈氣從中四散而出，令周圍聞到這股氣息的武者都是神情一振，紛紛的抽了抽鼻子，隨後便大口貪婪的呼吸了起來。
“不愧是百年藥齡的茯苓花，竟然有這般濃密的靈氣！”
“少見多怪，這茯苓花已經凋零，靈氣已經揮發了不少，更能試想一下完好的茯苓花是有多麽渾厚的藥力了。”
周圍的弟子如此交口說道。
雖然此時木盒之中的六葉靈花已經莫名的開始枯萎，但能夠散發出這般濃鬱的靈氣，想來藥齡絕對在百年之上了。
但是那黃章在嗅了兩口之後，原本舒展開來的眉頭不禁又微微的皺起了一絲弧度，臉上更是露出一抹異色看向了一旁臉色愈發難看的刁通。
“哼，茯苓花已經被損毀，你現在拿出來藥力已經揮發了大半，莫不是想要說一些誅心之論了？”刁通臉色一沉，便率先張嘴發難道。
“我還一字未說，刁師兄就已經知道我想要說的話了？在下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了。”蘇玄眉頭一挑，好奇的看了刁通一眼，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此說道。
刁通聞言臉色一僵，頓時感覺到自己的神經被蘇玄挑撥，一時失言了。
他忍不住朝著一旁的黃章看去，見到黃章的臉龐也是漸漸的湧現出了一抹不滿之色來，心中對於蘇玄的怨憤更加達到了一個相當之高的地步。
“想來黃長老應該也有所懷疑了，若不是弟子常年在澹台師叔的百草園內看管一眾靈藥，想來也是無法識別出刁師兄的這一株“假”的茯苓花了。”蘇玄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聲音一提，朗聲說道。
“假的？”
“不可能啊，這般明顯的靈氣，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看他這樣子是胸有成竹，難不成這茯苓花真的有一些貓膩？”
蘇玄這番話頓時引起了周圍弟子的驚呼聲一片。
見眾人這般反應，蘇玄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什麽，他隻是手中靈光一閃，接著隔空便朝著那木盒之中的茯苓花屈指一彈，一道灰光便“嗖”的一聲沒入到茯苓花之內。
隻是幾個呼吸的工夫，那茯苓花枯萎的速度忽然驟增，在眾人肉眼可見的情形下，頃刻間便化作了一片虛無，引起眾人一陣呼聲。
緊接著蘇玄又衝著木盒之中吹出一口靈氣，木盒之內突然發出“叮”的一聲清脆聲響，而後一片薄如蟬翼的半透明的絮狀物，便緩緩的從木盒當中輕盈的飄了出來，直接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對於飄飄蕩蕩的絮狀物，諸多弟子雖然一臉疑惑，但是一旁的黃章卻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他手掌一抬，那半透明的絮狀物便直接飛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眯著眼睛瞅了兩眼，便甚是不悅的看向了臉色不太自然的刁通。
“想來以黃長老的眼力，應該明白此物是何東西吧。”蘇玄見此，並未挑明，而是含糊的說道。
此物是一種煉丹師煉製出來的半成品，本來是用於附著在靈藥或者丹藥之上，將藥香成倍增強，用來吸引一些特殊的妖獸的，雖不知刁通如何得來，從何處得來，卻沒想到他竟然用在了哄騙同宗弟子之上了。
雖然蘇玄心中對於對方這種作為並沒有什麽意見，但是既然他用在自己的朋友身上，自己肯定是無法穩坐釣魚台的。
而且他也並不願意徹底結下一個仇家，故而並沒有當中的挑明此物的底細，隻要黃章知曉便是足夠了。
“刁小子，此事念在你是初犯，下不為例，若是再被我當場抓住的話，我必會上報執法閣，但你也不要太過安心了，待我再遇到那老家夥，定會將此事一一告知的。”黃章瞪了刁通一眼，聲音冰冷了幾分，說道。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對著一臉懵逼的龔小沅說道：“即使如此，那這株茯苓花你便不需要賠償了，日後再購買這等靈藥之時，還是要小心慎重一些，就此散去吧。”
說完，他體表驟然爆發出一抹刺目的靈光，整個人“嗖”的一聲，便化作一道絢爛的長虹，激射而去。
在場的弟子根本沒能反應過來為何事情會反轉的這般迅疾，他們還沒鬧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便已經解釋了，一群人忍不住在原地嗡嗡的討論個不停。
且說刁通被黃章毫不留情的訓斥了一番，臉上青紅相接，心中憋悶至極，更是不願意再在此地多停留一刻，他胡亂的將身前攤位上的東西收入到儲物袋中，便陰沉的瞪了蘇玄一眼，就要轉身離去。
而原本蘇玄並未打算理會對方，卻在刁通收起攤位上東西的一瞬間，臉色忽然變幻了一下，接著又恢複如常。
他望著已經粗魯的推開圍觀弟子準備離去的刁通，目光一閃，嘴唇忽然微微翕動了幾下，接著便神色如常，不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