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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34:酒精可以讓人忘記一切,卻不能抹去

  銀白色的LEXUSRC停在了公園的車位上,發動機給車前蓋所帶來的熱量也早就冷卻。


  寂靜的公園內,連平日裏最煩饒蚊蟲也都沒有靠近冰冷的長凳,它們高高的飛起,圍繞在路燈最強的光芒處撲動著它們的翅膀,靜靜的看著被路燈所照耀著的兩個人。


  喝到人事不省的邰覺夏,躺在油漆已經龜裂剝落的條形長凳之上。


  他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一滴一滴的液體打濕了:

  “下雨了嗎.……”


  正當他這麽以為的時候,他卻依稀能夠感受得到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水滴,是有溫度的。


  這時他緩緩睜開了自己,發現自己正枕著樓沁的雙腿,與她上下四目相對。


  “你又在哭了……”


  邰覺夏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拭去了樓沁早已被淚水打濕的臉龐:

  “真對不起,每次你哭好像都是因為我,或許當初我們就不應該做出那種衝動的選擇,我想要帶著你一起逃離囚禁我們的牢籠,可結果……”


  昏昏沉沉的他伸手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看看,和我這種人在一起是沒有任何希望和幸福可言的。早知道當初我和樓文萱要是多一分堅持,而你和雲夜少一分堅持,不定我們都不會這麽痛苦了.……”


  著著,邰覺夏自己的眼眶之中也滲出了晶瑩的淚水,樓沁也伸出她那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抹去了邰覺夏那即將流淌到耳朵的淚滴:

  “我從未有過和你在一起會後悔的想法,你為了我做出那麽艱辛的努力,是我對不起你,我沒能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時候站在你身邊,反而在背後捅了你一刀,把你害成了這個樣子.……”


  聽到樓沁提及簾年的事情,邰覺夏的表情顯得有些木訥,隨即他露出聊酒醉後獨有的憨傻笑容,做出了拿刀捅自己心髒的動作:


  “你這樣嗎?是啊,當初的確很痛,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出賣我的理由是什麽,不過我很明白,不管你做出什麽事情,都不會是出於你傷害我的本意.……”


  著著,邰覺夏再度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能夠在夢境裏和你話感覺真好,不過我很累,樓沁,你不在我身邊我很久沒有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了,你就在我的夢裏再多陪我一會兒吧.……”


  樓沁伸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使勁吸了一下鼻子之後勉強自己笑了笑:


  “睡吧,我哪兒都不會去,就在這裏陪你……”


  不知睡了多久,邰覺夏就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好不容易得到一夜安眠的他不想就這樣睜開自己的眼睛,他嘴裏嘟囔著:


  “樓沁,離上班時間還早我想多睡一會兒,你先幫我煎兩個蛋吧.……”


  可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聲音,依舊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搖晃著他的手臂,邰覺夏伸手將這隻手輕輕推開,轉而拉住了她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哎呀你就放過我吧,我就再多睡十五分鍾……”


  話音剛落,邰覺夏不經意間發現鑽進自己鼻孔內的香水氣味好像有些不對勁,還沒有等他發現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的時候,站在床邊的夏岸汀早已經露出了不耐煩和無語兼備的複雜表情,尤其是邰覺夏那始終拉著自己衣袖晃動著的手。


  氣體在緊閉的口中於牙齦四周遊走了一圈之後,夏岸汀將它們一股腦全部釋放了出來,吹向了自己額前的劉海,在這麽也無法叫醒邰覺夏的情況之下,她隻能將視線移向自己右手握著的雞毛撣子.……

  很快就聽到了邰覺夏的一聲驚叫.……

  他捂著新生出一條淤紫色紋路的右手背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臉上充滿了痛苦的表情,當他看到夏岸汀手中那杆雞毛撣的時候,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怒火也就自然無法壓製了:

  “你搞什麽鬼?大清早是不是抽風了?”


  夏岸汀也不和他解釋,而是走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結果邰覺夏所看到的窗外並不是燦爛的陽光,甚至連白應該有光明都不見了蹤影,而是零星掛著幾顆繁星的夜空。


  邰覺夏本來以為現在是早上,可當他看到現在原來還是大晚上的時候,他就更窩火了:


  “就算不是大清早,你晚上來攪擾我的睡眠不是更令人匪夷所思嗎?”


  對此夏岸汀右手叉腰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宿醉真是把你的腦袋給喝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像死豬一樣睡了整整一兩夜了,我是好心看看你有沒有酒精中毒死在房間裏。”


  聽夏岸汀這句話的同時,邰覺夏不由的瞥了瞥她手中那根醒目的雞毛撣,挑起眉毛問道:


  “難道帶著這個也是確認我生死安危的一部分?”


  夏岸汀雖然沒有料到邰覺夏會問自己這個,但她的應變速度也很快,轉而握著雞毛撣在左手手心上輕輕拍了拍,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道:


  “這個是為了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


  邰覺夏看了看四周之後用手指了指自己,在和夏岸汀的眼神得到確認之後,他近乎崩潰的捂著頭:

  “你我?你都我睡了一兩夜了,我怎麽可能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情來?再了,就算我是什麽衣冠禽獸,也不至於會對一頭毫無興趣的冷血動物下手吧?”


  夏岸汀對於邰覺夏稱呼自己為冷血動物一點也不感到生氣,反而將臉微微向邰覺夏麵前湊了湊:


  “看你死沒死隻是順帶,關鍵是你房間裏的酒臭味已經穿過門縫影響到了我的居住環境,你給我起來,立刻去把你這一身散發著濃烈臭氣的衣服換掉,然後再把房間重新打掃消毒,否則的話,我可就要自己動手了,順便把你這個大號的也裝進垃圾袋丟出去。”


  不管怎麽,邰覺夏這些日子以來有關於樓聞萱和虞知柚的噩夢始終纏繞著他,這次的安穩睡眠是他許久以來都沒有享受過的,雖然睡得時間是長零,他也很惱怒夏岸汀就這樣將自己拉回現實,不過他更清楚自己夢境裏出現的人是誰,而她已經成為了自己不想麵對的回憶,所以歸根結底來,他內心深處還是很感謝邰覺夏讓他清醒過來的。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收拾一下。”


  腦袋還有些昏沉沉的邰覺夏掀開了被子床上坐起身,他的態度令夏岸汀感到格外不適應:

  “今兒是怎麽了?居然不和我抬杠了,看樣子酒還沒有醒。”


  再度提到自己酒醉的時候,邰覺夏的腦海之中閃過了幾個模糊的畫麵:


  他感覺自己好像曾經去過一個有路燈的地方;

  好像還有雨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哭泣;


  好像有人攙扶著自己回到了別墅;


  好像有人將自己放到了床上,還替自己蓋好了被子;


  好像有兩個人在門口話……

  可是他隻能想到這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越想腦仁就越疼。


  索性他決定暫時不想,先去洗一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清楚一身的酒精味道和疲憊感再。


  至於其他的東西,等到自己慢慢再來梳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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