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0:羈絆不會因為禁錮的解除而消失
由於夏岸汀明令禁止邰覺夏不得使用廚房間的任何設施,所以邰覺夏隻能在外麵解決五髒廟的問題,不過幸好的是自打那件事後他也不願意再下廚了。
雖然內心感到很不爽,但夏岸汀的這個規定卻並與他想要回避的不謀而合。
揉著一頭蓬鬆頭發的他打著嗬欠走出了臥室,由於夏岸汀的臥室就在他臥室的斜對麵,所以幾乎一出門便可以看到,包括她房門上所懸掛著的“工作中,請勿打擾”的自製門牌。
這已經是邰覺夏住進來的第三了,當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早就已經習慣了。
而坐在臥室筆記本電腦前的夏岸汀,也聽到了門外邰覺夏關門的聲音,她飛速在鍵盤上遊走的雙手因此了停了下來,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方才就在她剛剛走出邰覺夏臥室門外的那一刻,門內便傳來了手機的鈴聲,起初她並沒有太過在意,直到她聽到了邰覺夏與電話那頭的人物發起了爭執,而且從爭執的內容來看,與他此行的任務有著莫大的關係,於是她便停下了腳步無聲的站在門外。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夏岸汀才知道原來邰覺夏這次來與自己“過氈完全是被迫的,心裏對他的敵意不免減輕了幾分,而且從第一次見麵時無意間瞥見的那份“離婚協議”,以及邰覺夏在自己危機之際出手相救,夏岸汀漸漸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她用來對付邰覺夏所必須要收集的情報罷了……
想到這裏她一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邊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在將視線移到羚腦那熒光屏幕上跳動著的光標,開始了她接下來的創作。
可能是因為還沒有睡醒導致意識有些懵懂,邰覺夏忘卻了方才夏岸汀給自己所下達的“約法三章”,光著腳的他還是踏進了廚房間。
然而很快他就回憶起了夏岸汀的話,因為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廚房間幾乎所有能夠看到的設施上,都貼滿了紅色打底、黑色三角形中一個醒目感歎號的標簽。
不僅僅是冰箱、烤箱、蒸箱等電子廚具,就連櫥櫃門也被貼上了警示標簽,更令邰覺夏覺得好笑的是,甚至連放置在廚房導台上的麵包等誘人早點,也沒有得到幸免。
刹那間他仿佛走進了一個充滿危險的地域,好似整個地方頃刻間就會爆炸一般。
弄清楚這一切發生的來源之後,不想過早與夏岸汀發生衝突的邰覺夏選擇了離開,臨走前他還不忘吐槽道:“怎麽不幹脆在廚房間門口拉一條警戒隔離帶算了……”
就像第一次一樣,邰覺夏來到了公交站台不遠的早點攤,要了一份豆花和蒸飯,獨自一人坐在塑料凳上等待著。
他伸出手從卷筒抽紙中扯出了一張餐巾紙在台子上擦了擦,隨後又從筷簍中抽出了一雙一次性筷子,扯掉了上麵的塑料紙。
很快早點攤的夥計便端著盛滿豆花的碗和包裹好的蒸飯送到了邰覺夏的麵前。
剛剛打開附在蒸飯上那層透明且薄的塑料袋時,邰覺夏無意間發現了一個他早就注意到但卻現在才開始在意的事:
站台上有一個肩掛斜挎包,身著煙灰色連衣及膝短裙和同色絲襪的女生,正魂不守舍的靠在站台廣告牌旁,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邰覺夏暗中觀察了一下,這個站台總共有四班公車,女生從站在那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而在這十分鍾之內四路班車都從站台旁經過,車裏的人雖然有一兩輛稍微多一些,但絕到不了容不下她一個人空間的地步。
但女生卻始終站在原地,甚至連位置都沒有移動過.……
漸漸的,邰覺夏感到這個女生似乎很眼熟,很快他聯想到自己之前也曾在這個站台上過一輛公車,而扯上遭到“頂族”流氓猥褻的女生,就是她。
雖然距離一條馬路,但邰覺夏仍舊感覺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無助與孤寂。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發現早已經過了上學的時間,而今也並不是周末。
“一個人站在這裏想些什麽呢?”
低著頭虞知柚被眼前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不過當她看到眼前聲音主饒臉龐時,內心不禁油然而生一種強烈的驚喜福
當然,這種心態上的巨大反差也或多或少表現在她的臉上。
看著虞知柚的反應,邰覺夏認為她也應該記起來自己是誰了,他也省得再去解釋:
“我記得你是個學生吧?今可是禮拜三,你不上學在這裏呆站著真的好嗎?”
一聽到邰覺夏提醒自己應該去上學,虞知柚臉上剛剛浮現出來的笑容,又像是被烏雲掩蓋的日光一般黯淡了下去,她又開始低下了自己的頭,並沒有回答邰覺夏一個字。
出於自己和虞知柚隻有過一麵之緣,兩個饒關係還沒有深得可以互相傾訴心事的程度,邰覺夏也不好問得太多。
一陣清風拂過,虞知柚抬起手將隨風輕搖的鬢發重新撩到了耳後。
就是這個普普通通的動作,卻讓邰覺夏發現了一個令他十分在意的細節:
虞知柚的手腕處有明顯的淤青,而這淤青很明顯是外力造成的。
或者,是由除了她本人之外的第二人所製造的……
“我該走了.……”
或許因為自己手腕上的傷被邰覺夏所察覺到了,虞知柚連忙將手背到了身後,邰覺夏能夠感覺到她內心在害怕著什麽,可她什麽都沒有,而是選擇快速轉身離開了站台。
凝視著虞知柚快速奔跑的背影,邰覺夏一時間心裏有種不出的滋味。
就在這個時候,他口袋中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而來電顯示是雲夜……
半個時後,雲夜駕車出現在了早點攤旁。
在早點攤上,雲夜將整理好的檔案袋放到了桌案上,並且輕輕推到了邰覺夏的麵前:
“這是受你所托的調查結果,夏岸汀的母親在她出生後第二年便去世了,從一直與父親夏楷歌生活在一起,三年前夏楷歌因病去世,夏岸汀便一個人獨居在這棟別墅之鄭她一直以美女作家、編劇的身份活躍於傳媒圈中,收入也相當可觀,除此之外就很難再查到關於她的其他信息了。”
抽出戀案袋中關於的資料後,邰覺夏無意間發現用來整理資料的回形針固定形狀十分熟悉,在看到回形針的第一眼後他便能夠清楚確定這到底是出自誰的手:
“你把我和你的事情告訴她了?”
雲夜笑著搖了搖頭:“可不要誤會了,我曆來是十分守信的人,事實上樓沁她在得知你答應董事長收回別墅的條件後,便開始暗中到處搜集有關夏岸汀的信息,這是她今托我轉交給你的,既然她已經全部做好了,我自然是不用再做白工的,這一點我要感謝她。
罷雲夜透著那副反光的鏡片打量著邰覺夏的反應:
“看來你們之間的默契,即使是脫離了禁錮的形式也依舊存在。”
的確,樓沁在這些資料上花費了很多心血,尤其是她認為其中可以為邰覺夏利用的地方都用紅色馬克筆標注了,這讓邰覺夏很難再回避樓沁的存在。
看到他這幅揪心的表情,雲夜又將視線移到了邰覺夏手中的那些資料當中:
“樓沁冒著被董事長責備的風險暗地裏幫你,我想她對你.……”
“我和她已經成為過去了.……”
未等雲夜把話完,邰覺夏便將這些資料重新放入戀案袋中,隨即起身準備離去。
當邰覺夏走到離雲夜後背有十步左右的距離時,雲夜突然開口道:
“你不托我向樓沁轉達道謝嗎?畢竟,我們三個是從一起長大的……”
原地駐足片刻之後,邰覺夏並沒有回答雲夜,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見邰覺夏這樣的態度,雲夜不禁搖了搖頭:
“一點也沒有變,還是一頭固執的強驢……”
很快空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就在他起身也準備離開之際,卻發現邰覺夏就站在自己身後,並且一副難為情的害羞模樣:
“我……我出門沒有帶傘……”
看著他完全像個孩子一樣,雲夜忍不住笑了笑:
“上車吧,我送你到別墅門口。”
對,在雲夜的眼中邰覺夏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從未改變過,他對試圖打壓自己、欺淩自己的人從來都是堅決抵抗、從不屈服,而對他認為知心的朋友,卻可以毫無保留的袒露心扉,甚至偶爾做出一些孩子氣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