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巡城司的人是不是有病,整天作天作地的給誰看呢!”顧君訣發怒。
又是巡城司。
她現在聽見這幾個字就要炸。
她和慕容夕顏是有不少過節,但從未想過對方會因此迫害她身邊的人。
動不動就是抄斬,簡直不把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也不知道慕容昭怎麽想的,竟由著她亂來。
“我倒覺得這事不簡單,先看看究竟怎麽回事,再想解救的辦法。”顧清歡讓她稍安勿躁。
黑卿算是最早一批呆在醫館的人,他出事,她們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且回來之後他們接連受到慕容宗室刁難,讓人覺得蹊蹺。
“夫人,其實我們也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黑卿在醫館這麽久,大家也習慣了他眼睛和讓人不一樣。
可不久前巡城司來抓人,非要說他是禍亂京城的妖物,還說藍大學士遇刺和不久前官家突發心絞痛都與他有關,強行把他帶走。”
“心絞痛?”顧清歡皺眉。
她知道那人心髒不好,當初的開胸手術,還是她親手幫他做的。
張煥不知其中關竅,隻如實道:“其實這事我們也是聽旁人說的,說官家在前不久祭天大典上因心絞痛昏迷半日。
欽天監叩問天意後說是京城西南方有妖邪作亂,煞氣衝天,衝撞了陛下的龍氣,如果妖邪不除,東陵必有大亂。”
“這借口找的不錯,連國運的牽扯進來了,黑卿麵子真大。”顧君訣冷笑。
什麽妖邪作亂,宋氏醫館位於城南,黑卿雙眸異色又是眾所周知,這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說是他們醫館的鍋了。
“當初書呆子還在欽天監任職的時候,他們說的話還有些說服力,不過現在,就不一定了。”顧清歡找個位置坐下。
顧君訣跟在她身後,旁人去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
黎夜的護衛在醫館外。
他們隻負責主子們的安危,這種推理動腦的工作,不是他們的主業。
“夫人,你與官家是舊識,不知能不能去幫小黑求個情,網開一麵?”
顧清歡一行回來,眾人像有了主心骨。
顧清歡搖頭。
她跟慕容澤的交情,如果真的能放人,那斬首的命令就不會昭告天下。
事情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說明慕容澤也沒有辦法。
“夫人,外麵來了位姑娘。”護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顧清歡頭也不抬,隻道:“誰?”
護衛答:“屬下不知,那位姑娘自報叫做憐雪,是……一位花娘。”
自從長風統領跟主子離開後,他們就開始忐忑不安,生怕趁主子不在,又從天而降一樁索命的桃花債。
家裏神仙打架,最後苦的還是他們這群無辜凡人。
“憐雪?我認識她,她是我朋友,讓她進來吧。”顧君訣開口。
外麵的護衛聞言,忙鬆一口氣。
雖然心裏奇怪小姐怎麽會跟一位花娘有關係,但手上動作沒有遲疑,將外麵的人請進來。
憐雪進來後,環視片刻,看見顧清歡也並不意外,一一給眾人見禮。
張煥等人似乎與她非常熟悉,言語間可見熱絡。
“顧神醫,久仰大名,賤妾憐雪,此次是為黑卿問斬一事而來。”憐雪開門見山。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如今不過一介婦人。”顧清歡抬手,讓她免禮。
“憐雪姑娘來的正好,這些天夫人小姐不在,憐雪姑娘沒少為小黑奔走,可謂盡心盡力。”張煥招手,旁人給她備座。
“應該的,當初若不是他,我隻怕還不見光明,如今他身陷囹圄,我自當盡力。”
“那不知,姑娘如今可有良策?”
“賤妾思索數日,想到一個法子,正好顧神醫與顧小神醫都在這裏,或許可以一試。”
“什麽法子?”顧君訣問。
她也是關心則亂,絲毫沒注意到憐雪對她稱呼的變化。
如今隻要能救黑卿的辦法,她估計都想試試。
憐雪道:“不知顧小神醫是否記得賤妾當初在淩雲城被人所救。那位大人如今在巡城司身負要職,若他肯出手,黑卿應該有救。”
“如何讓他出手?”
顧清歡忽然開口,搶在其他人說話之前。
她聲音淡漠冷然,絲毫聽不出關切擔憂之類的情緒,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洞悉一切。
憐雪心底一顫。
她看向顧清歡。
對方也看著她。
那雙眼睛凜凜在上,目空所有,像雪山之巔巍巍然的冰封白雪,冷若冰霜,又像那座高聳入雲的巍峨山峰,堅定不移。
她看著自己,就像看穿了所有。
可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氣魄?
早就聽說顧氏雖然醫術高超,但心慈手軟,屢屢遭人算計。
憐雪的想象裏,那應該是位溫和可親的婦人,可現在顧清歡表現出來的氣魄,冷肅如王者在上,完全顛覆她的想象。
這幅魄力,簡直……簡直就像多年前威名在外的那位傾天權相,讓人不敢逼視。
“憐雪姑娘,怎麽不繼續說了?”顧清歡食指落在扶手上,輕輕敲擊。
顧君訣隻覺得這樣的娘親像極了漂亮爹爹生氣的時候。
山雨欲來,風滿樓。
“顧神醫有所不知,那位大人多年受頭痛之症所擾,如果神醫能治好他的病痛,以他的性子,應該會出手幫忙。”憐雪回過神,連忙道。
“我覺得憐雪姑娘大概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顧清歡搖了搖頭,“欽天監都開口,說是禍亂天下的重罪,你的恩人別說在巡城司身負要職,就算他是巡城禦史隻怕也不敢私自放人。”
“可他……”
“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天色已晚,我看姑娘孤身一人,不如我派輛馬車,將姑娘送回住處?”
顧清歡顯然已經沒有繼續交流的意思。
憐雪臉色微白,但不敢反駁。
醫館其他人雖有異議,但顧清歡淫威在那裏,沒人敢放肆。
顧君訣也安靜老實,那捅天捅地的王霸之氣早偃旗息鼓。
直到憐雪離開,她才屁顛顛把自己的小板凳移到顧清歡麵前,小聲道:“娘親,這法子不好嗎。”
顧清歡笑:“甕中捉鱉的法子,怎麽,你當鱉當上癮了?”
顧君訣:……
這麽說就很過分了,怎麽這樣傷害她這個無辜的小寶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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