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這套路子很野，請恕我以前沒有見識過。”顧君訣也不知道東宮究竟是怎麽想的。
不過今天一大早，她那個不疼她不愛她的漂亮老爹就被娘親踹進宮裏去了，應該是處理後續的事情。
至於他們最後商議的結果是什麽，就不是她要擔心的了。
今天顧君訣是被顧清歡送出來的。
聽見東宮那邊的神奇操作，顧清歡也隻是冷笑了兩聲，並未發表什麽看法。
顧君訣跟沈殊出門。
黎府自己是備了馬車的。
而沈殊，自然是騎馬。
不過中間有個小插曲，就是在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匆匆而來的長風。
他似乎在忙。
與顧君訣擦肩而過，也像沒有看見她似的。
“長風大叔？”顧君訣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對勁，就出聲叫住了他。
長風聞言停下。
“……小姐？”
“你怎麽魂不守舍的，還有，整天纏著你的浮影大媽呢，她是不是還沒有起床？”顧君訣抬眸，眼底有清輝閃爍。
雖然她經常跟那個失足中年婦女浮影八字不合，但偶爾問一問還是沒什麽的。
萬一她又在憋什麽壞主意呢。
“浮影她，不見了。”長風閉了閉眼，歎氣道，“我也在找。”
“……什麽？”
“哦，我、我是說她這樣忽然失蹤很不正常，我也不是擔心，就是、就是……”長風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想要補救。
這一刻他很慌張。
不過還沒等他把解釋的話組織好，顧清歡就打斷了他，“你是說浮影姑娘不告而別？什麽時候的事？”
顧清歡現在一般不管閑事。
長風和浮影的事，她也沒有過問。
不過之前在樓澤遇到過幾次意外，讓她多生出些警覺，所謂事出反常必為妖，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不能掉以輕心。
長風沒想到夫人都開口了，隻有如實回答道：“是啊，她失蹤好幾日了，也沒留下什麽書信，不知道是不是回西蜀了。”
“她若是真回西蜀，那你還這麽著急的找她做什麽？”顧清歡反問。
這下把長風問住。
他略一愣，沉默下去。
是啊。
若她真的走了，那他為何要找。
就算……就算是那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那也、也是情之所至，意外而已。
她應該是習慣的。
聽說西蜀女子大都奔放。
她……她……
“你很喜歡她吧？”
“什麽？沒有，夫人你胡說什麽呢，沒有的事，我……屬下就是覺得她忽然不見，有些、有些擔心而已……”
長風連忙擺手。
喜歡？
怎麽可能呢。
那麽輕浮的女子，整天每個正形，還潑辣的緊，一點沒有東陵女子的溫婉賢淑，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怎麽會喜歡她。
怎麽會……
長風對上顧清歡的眼眸，從對方清澈幹淨的眸子裏，他看到了自己慌亂的模樣，還有欲蓋彌彰的緊張。
他心中似有萬馬奔騰。
心緒起伏不定，許久才低下頭，道：“我……屬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便罷了，又不是要你現在就給她三書六禮，將人娶回家裏，不過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多帶些人手去找吧，讓蕭漠幫你。”
顧清歡這次回來，也不避著黎夜的人了。
之前那種劃清界限的架勢，似乎已經看不見了。
“夫人……”
“行了，找人要緊，快不吧。”
“是。”
長風領了話，就迅速轉身離開。
之前還說不擔心，結果真到要找人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
顧君訣在旁邊看得搖頭。
“好了，你們不是要去青麓後山嗎，我讓人做了些小點心，你們多帶一點，路上餓了吃。”顧清歡蹲下來，輕輕梳了梳顧君訣頭頂的碎發。
顧君訣點點頭。
兩人來到後山，發現薛搴也在。
他們到時，薛搴正蹲在地裏給新移植的幾株不知名草藥鬆土，他手上已經抓了一把草，可見是先就做了不少事。
顧君訣覺得有些不忍直視。
堂堂太子太傅，天子近臣，在藥圃裏犁地，這種視覺衝擊力太強，顧君訣有些難以接受。
薛搴倒是看見了他們。
他站起來，“來了？”
“夫子，你又來拔草啊？”顧君訣手上拎著點心盒子，跟人打了個招呼。
薛搴點頭。
他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樣子，也不擅長聊天。
顧君訣沒放在心上。
跟薛搴打完招呼之後，就提著點心去屋子裏找老者，獻殷勤的樣子，像一隻乖巧的小動物。
老者本來正在書桌上奮筆疾書什麽，看見她，則樂嗬嗬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將她抱在腿上，很是親昵。
沈殊在外麵與薛搴說話。
兩人聲音很輕。
顧君訣也聽不太清楚。
隻隱隱聽到什麽“糊塗”“冒失”“孺子不可教”之類的話，最後薛搴的聲音有些失控，大概是發了怒。
顧君訣隻當沒有聽到。
她在老者腿上坐著，將手裏的點心盒子放在麵前，拉了拉老者的衣袖，“老爺爺，你在忙什麽？有空歇一歇嗎？”
“嗬嗬嗬，小丫頭帶了什麽好吃的，我大老遠的就聞到味兒了。”老者把桌子收拾出來。
之前墨跡未幹的書信也毫不回避，就隨手放在一邊。
顧君訣抬眼就能看到。
不過她並未仔細去探究那上麵的文字，隻把盒子放在桌上，將裏麵的點心一盤盤拿出來，“這是我家廚娘做的點心，可好吃了，老爺爺快嚐嚐。”
“好好好。”
“這是仁佛手、香酥蘋果、合意餅，還有翠玉豆糕、栗子糕、雙色豆糕、豆沙卷，這都是我娘親之前有身子的時候最愛吃的，我漂亮爹爹為此專門去給她找了好幾個廚娘呢。”
顧君訣一邊端糕點一邊介紹，碎碎念了好多。
老者本來隻是靜靜聽她說，也沒插嘴，唯有在她提及爹娘的時候，問了一句，“你爹待你娘好嗎？”
“啊？”顧君訣反應片刻，“挺好的吧，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若是沒有曾經的那些黑曆史，我也覺得漂亮爹爹還是挺好的。”
“黑……什麽？”
“就是他之前招蜂引蝶，折騰上的那些爛桃花啊，那可把我娘親給折騰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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