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買一打麵首
那人一瞬就出現在了顧清歡眼前。
他穿著華麗的錦袍,姿態挺拔,渾身籠罩著一股凜然之氣。
這正是許久不見的顧沉。
“許久不見,王爺風姿更勝以往。”顧清歡站起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打趣!”顧沉皺眉。
對於顧清歡依舊不願意認他這件事,他心裏是鬱悶的。
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黎夜中蠱,又將她禁足相府,他想了許多辦法,都沒辦法見上她一麵。
所幸,她出來了。
“快讓我看看,那個混蛋欺負你沒,可有傷了哪兒?”顧沉拉著她左看右看。
顧清歡搖頭。
綠衣道:“王爺這話說的,好像相爺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她畢竟跟了黎夜多年,聽到有人詆毀自家主子,自然要幫他辯白兩句。
“綁架未出閣的女子,將其禁在府中,莫非還算得上光明磊落?”顧沉質問。
“那是……”
“是我自己提出要去給他當大夫的。”顧清歡打斷兩人的爭論,“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不知道顧沉已經回來了。
如果知道,肯定想盡辦法也要來見他一麵。
她有很多疑惑。
而他,是現在唯一可以給她解惑的人了。
屏退眾人,她與顧沉坐到石桌前。
顧清歡也是現在才發現,曾經意氣風發的戰王爺,如今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
“我回來這些天,一直在想辦法跟你見麵。”顧沉長歎一聲。
目光落在她略顯消瘦的肩頭,怒意熾盛。
“那個混蛋欺負你了?!”
“……沒有。”
“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天他跟東陵那勞什子的長公主打得火熱!”
顧沉說到這就有氣。
中蠱怎麽了?中蠱就可以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始亂終棄了嗎?!
混蛋!
口口聲聲說會照顧好她,現在卻明目張膽的腳踏兩條船!
他非找個機會揍黎夜一頓不可!
“原來你們都知道啊。”顧清歡聞言,淡淡垂眸。
她本就亂得很,現在聽顧沉一提,那些擔憂全變成了細小的綿針,刺得心口又酸又疼。
顧沉沒那麽細膩的心思,隻抓著她的肩膀,道:“清歡,你別攪和這些事了,跟我回南靖吧!
我雖然已經交還了兵符,但手上還有些產業,夠你每天在金山銀山裏打滾兒。
再者,你是南靖郡主,想要什麽樣的男兒沒有?到時候我給你建一座別苑,買一堆麵首,你天天換著玩,管那黎夜小兒作甚!”
“……”
顧清歡皺眉。
誰家老爹會主動提出給女兒置辦一打麵首?
這種思想太不可取了。
況且,她是一個有操守的人,絕不會因為金山銀山和美貌麵首,就拋棄黎大灰。
“王爺別跟我開玩笑了。”
“誰開玩笑,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黎夜了,你自己難道不明白嗎?你不如跟我離開這裏,別再管這些糟心事!”
顧沉苦口婆心。
他希望能說動顧清歡。
可說到最後,她隻是搖了搖頭,“我不走。”
“為何?中了相思蠱,他的心和人都將歸施蠱者所有,不管你做什麽,他都再想不起來了!”
相思蠱沒有解法,冒然拔除,隻會對中蠱者產生巨大的反噬,重則,還會威脅性命。
就連當初一統天下的梟皇,也是死在相思蠱上。
九百年來,沒有人真正解開過此蠱。
就連顧清歡之前服下的“解藥”,也隻是暫時抑製,不能根治。
所以他才要盡快將她帶回南靖。
“真的無解?”顧清歡看著他,像是要確定什麽。
顧沉點頭,“千真萬確,我去南靖蠱林拜訪過巫的後人,他們無人會解此蠱。”
“原來是這樣。”
“我還知道,如果反抗施蠱者,則會頭痛欲裂,受無盡苦楚,可你現在看他,哪裏有一星半點痛苦的樣子?說不定,他是心甘情願呢?”
他不知道顧清歡此刻正是心境動搖的時候。
這些話,恰恰又在那岌岌可危的信念上,補了一記重擊!
想到黎夜現在跟慕容姝在一起,她就心痛如絞。
“……我要留在這裏。”
顧清歡抬頭,答得緩慢而堅定。
她終於將所有的難受都憋了回去。
顧沉傻眼。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要留下來。
是他表述得不夠清楚,還是她聽錯了什麽?
“他想不起來,就算了。我也懶得去配那些亂七八糟的藥,至於慕容姝,他若真的喜歡,娶了又何妨?”
這一刻,顧清歡覺得無比輕鬆。
除了心口的刺痛,其他倒像是看開了。
仔細一想,他似乎也從未對自己表白過心跡。
每次不是別人從旁指點,就是她自己借著酒勁霸王硬上弓。
要不然,他為何從來沒真的要了她?
人的思維就是奇怪,一旦認定,就會理直氣壯的在這個方向越跑越遠。
顧清歡是個典型。
“他若真要娶慕容姝,那你……”
“我答應過他,東陵之危不解,我就不會棄他而去。”
等解決了眼前的困境,他要娶誰,是他的自由。
隻願這次之後,他還是那個肆意灑脫,堪如謫仙的相爺。
“你……你真是……哎!都是孽緣!”
顧沉無奈。
若照他以前的性子,隻怕要直接將她扛起帶走。
可如今,他的關心遲了十多年,再讓他對她疾言厲色,也是做不到。
他告訴顧清歡,這次從南靖又搜羅了很多蠱術相關的書籍,已經全部放到她書房。
雖不能對付相思蠱,但若她需要,看看也無妨。
顧清歡跟他道謝。
顧沉最受不了她客客氣氣的樣子,每次她叫他“王爺”的時候,他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現在還住在那間驛館,你若有需要,就直接來找我,至於那個混蛋……他若欺負你了,也記得來找我,我揍他給你出氣!”
“謝……”
“不許跟我說謝!”
顧沉知道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這破脾氣簡直跟她母親一模一樣。
他自知勸不了顧清歡,隻能做她的後盾。
顧清歡一一應下。
顧沉走後,她又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常柏草過來叫她吃飯。
“小姐,該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