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想剁了她
他氣得連粗話都爆了出來。
明明是這個女人不守婦道在先,跟其他男人曖昧不清,他沒有將她拖去浸豬籠已經是開恩。
她居然還敢得寸進尺?!
慕容澤真想剁了她。
他瞪她的眼睛裏幾乎有火噴出來。
顧清歡一點不怕。
慢條斯理的吃了個包子,又喝了一碗小米粥,才進去換衣服。
柔慧提著小藥箱,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
慕容澤轉頭看她一眼,問:“辦案還帶個小丫頭,你以為是出去踏青?”
“王爺此言差矣,我踏青的時候不帶丫頭,你昨天不是看見了嗎?還是沒帶眼睛?”
“……”
顧清歡具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慕容澤每次跟她說話,都有種想揍她的衝動。
真想不通,黎夜是怎麽忍受她這張嘴的。
兩人出了院落。
走到正院的時候,一個端著藥的婢女從兩人身邊走過。
藥香濃鬱。
慕容澤皺眉。
他討厭這種濃鬱的藥味,隻想快點走過。
顧清歡嗅了嗅,忽然叫住婢女。
“誒,這是誰的藥啊?”
“回二小姐,是柳姨娘的。”
“柳姨娘病了了?”
“是啊,最近天氣變化快,柳姨娘染了風寒,這幾天都沒法下床呢。”婢女歎息。
顧清歡又問:“那她病了多久了啊。”
“大概……有個三五天?”
顧家之前大換血,裁減了大量的丫鬟婆子,又招了些粗使丫鬟回來。
粗丫鬟比細丫鬟便宜。
但其實,顧府的粗丫鬟,還是要做細丫鬟的活兒。
這個丫鬟就是新招進來的。
她顯然不認識慕容澤,隻覺得這位公子俊俏,就多看了兩眼。
慕容澤並不在意,拉了把顧清歡。
顧清歡對丫鬟點點頭,道:“知道了,你送過去吧,別讓柳姨娘久等了。”
“是。”
丫鬟離開,慕容澤拖著顧清歡出了顧府。
幾人不會知道,在他們身影消失之後,那個丫鬟又走了出來。
確定他們已經離開,才將藥碗中的藥汁倒進花壇裏,轉身去了歡顏閣。
走出門,慕容澤就問:“你確定那是治風寒的藥,不是外傷?”
“是治風寒啊,怎麽了?”
“還記得昨天那個‘靈素’嗎?我昨天應該是傷了她。”
“……應該?”
顧清歡對他的用詞很是懷疑。
慕容澤撇撇嘴,將昨天進迷陣之前的種種都告訴了她。
還給她看了手背上的傷口。
傷口不深,他連繃帶都沒纏。
“你沒包紮?”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現在沒有青黴素,這種外傷要是染了破傷風,你差不多也可以領便當了。”
顧清歡對他表示嫌棄。
慕容澤知道這不是句好話。
可一句話裏有好幾個聽不懂的詞,他不知道該先問那個,隻能隨便撿個問。
“領便當是什麽意思?”
“簡略點叫‘卒’,文雅點叫‘作古’,裝逼點叫‘涅槃’,直白點叫‘回老家’,你喜歡哪個?”
慕容澤:……
“哦對了,還有一種說法,叫‘香消玉殞’,不過那是用在美人身上的。”
“顧清歡,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香、消、玉、殞?”慕容澤牙齒都要磨穿了,“愣著幹什麽,快給我包!”
“包紮一百兩,不二價。”
“……”
一百兩?
她怎麽不去搶呢!
慕容澤第一次意識到,跟顧清歡解除婚約或許真的是件好事。
至少在餘生中,他不會每天被她氣到折壽。
顧清歡從慕容澤那裏收了一大把的零錢,數完之後,才給他手上綁了個風騷而娘氣的蝴蝶結。
一路走到大理寺,慕容澤收到了很多關懷的眼神。
他已經放棄再跟顧清歡理論。
珍愛生命,遠離顧清歡。
這口氣,他選擇默默咽回肚子裏。
大理寺。
陸白跟沈仵作正拿著卷宗在說什麽,見到顧清歡,他溫柔一笑。
“清歡,你來了。”
“為兄弟兩肋插刀,義不容辭,瑾年有難,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顧清歡笑著撫了撫發絲。
清靈嫵媚,皎皎佳人。
慕容澤在旁邊靜靜看著她睜著眼說瞎話,一臉冷漠。
他都看淡了。
陸白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隻因顧清歡那句“為兄弟兩肋插刀”悵然若失。
原來,她把他當“兄弟”。
想起當初,她被父親押到大理寺,請求收監。
她全程一言不發,隻愣愣看著大堂裏正大光明的牌匾。
那個消瘦單薄的背影,他至今不忘。
他曾暗自發誓,要好好守著她,護著她,不讓她再遭受任何不公。
如今才發現,原來她早就尋到了那個會護她一生一世的人。
而自己,終究是個過客。
“嗬,罷了罷了。”他輕笑著搖頭。
顧清歡不知道他心中百轉千回,疑惑道:“罷了什麽?”
“沒什麽,你怕屍體嗎?若是怕的話,我將情況轉述給你聽。”他手上拿著卷宗。
顧清歡笑:“我一個大夫,怎麽會怕屍體呢?”
“那好,就進去看看吧。”
陸白點頭。
走進仵作房,裏麵躺著三具女屍,有的甚至已經發出刺鼻的臭味。
“天氣越來越暖了,就算屍體做過處理,也在迅速腐爛。”
屍體越是變化,能夠從上麵找到的線索就越少。
他們之所以會請顧清歡幫忙,也是因為時間緊迫。
凶手出手狠辣。
昨天,更是將魔爪伸向了王公貴族。
大理寺收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再不破案,隻怕整個盛京都要籠罩在凶手所製造的恐懼中。
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而顧清歡,是唯一了解蠱術的人
“顧小姐,我們已經得到了家屬的同意,也拿到了批文,準許剖屍。”沈仵作一直低著頭。
顧清歡也是現在才發現,他臉上有刺字。
仵作不是什麽光彩的職業,一般由地位低下的賤民擔任,這位受過墨刑,應該曾經是罪奴。
顧清歡目光平靜的從他臉上掃過,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動手,勞煩沈仵作從旁協助。”
既沒有過分的恭敬,也沒有輕蔑和不屑。
就像對待一個正常人那樣。
沈仵作心中震蕩。
除了陸大人,已經很久沒有人像個正常人一樣待他了,更可況對方還隻是個小姑娘。
他對顧清歡多了幾分恭敬。
“顧小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