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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怪病

  第二天,楚狂真的帶著顧清歡去巡了城。


  城裏還是一片黑蒙蒙,走了幾條街,都沒看見一個行人。


  “女人,知道這裏為什麽叫鬼城嗎?”楚狂忽然開口。


  他帶了很多人,浩浩蕩蕩,一直從城東走到城西,直到此時才開口跟她說話。


  顧清歡搖頭,“不知道。”


  “去前麵看看。”他抬顎指了指麵前,也不等她反應,自己率先大步走了進去。


  顧清歡看著那道門。


  古樸的牆磚漆黑斑駁,縱橫延綿的痕跡像是從地獄伸出來的一隻隻鬼手,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裏……”


  “妹妹別怕,一年前琉光城遭遇大火,這些痕跡是當年留下的。”左梅好心道。


  顧清歡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那隻蠍子。


  笑得意味深長。


  “多謝提醒。”


  “這是哪裏的話,你我共同服侍爺,自然應該互相幫助。快去吧,別讓爺等久了。”


  “好。”顧清歡點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拱門後是一片空曠,占地很大,然而就在這片空曠上麵,搭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棚子,破爛倉促,像個貧民窟。


  平時在街上從來看不到的人,在這裏三三兩兩的聚集。


  有人走動,有人生火做飯,還有人正抱著繈褓裏的嬰兒,唱著聽不懂的歌謠。


  這裏好像比外麵更有生氣。


  可是仔細一看,每一個人臉上都有病容,眼圈烏青,還時不時發出一陣低咳。


  見有人進來,也沒人理會,隻是安安靜靜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每個人身上都壓抑著一種情緒。


  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


  “他們都是琉光城的居民嗎,為什麽聚集在這裏?”顧清歡問身邊的人。


  “有些是城裏的,剩下的,是從赤霄流竄過來,被祖國拋棄的人。”楚狂看著那些人,眼中沒有情緒。


  高大的背影無聲矗立,像一座高山。


  顧清歡忽然想起,他也是赤霄人。


  “你帶我來,不是巡城這麽簡單吧?”顧清歡大致看了眼,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


  楚狂點頭,道:“你去看看他們。”


  “我?”


  “你是大夫。”


  “城裏還有其他大夫嗎?”


  “都死了。”


  顧清歡不說話了。


  她今天出門沒帶藥箱,隻大致走了一圈,順便給其中幾個看了脈。


  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也不跟她說話。


  直到最後一個瞎眼的老伯。


  他眼中無神,隻道:“咳咳……你……你是城主新找來的大夫?”


  “老伯,你有什麽不舒服,可以告訴我。”顧清歡聲音溫和。


  她對願意配合的病人,向來是有好脾氣的。


  瞎眼老伯皺眉,聲音難掩失望,“女的?”


  “怎麽,女人就不能當大夫了嗎?”


  “嗬……嗬嗬……”瞎眼老伯搖頭,好半天才道,“真是病急亂投醫,沒用的……咳咳……你走吧,這是詛咒,治不好的……”


  他聲音幹啞,時不時發出兩聲輕咳。


  “什麽樣詛咒?”顧清歡問。


  “咳咳……這座城……早在一年前就被詛咒了,進來的人都會死,沒有人逃得掉……沒有人……”


  他越說越無力,最後甚至歪頭睡了過去。


  這時楚狂已經走到了她身後,不帶半點感情的問:“他們得的是什麽病?”


  “發熱,流涕,咳嗽,從症狀上來看,應該是染了風寒。”


  “放屁!這根本不是風寒!”他說話從來粗野。


  顧清歡也不介意,就順著他的話問道:“你為什麽這麽篤定?”


  “因為得了這種病的人都死了!風寒什麽時候會死人!”


  “風寒就不會死人嗎?”


  “你什麽時候見過風寒死人的!”他看向顧清歡的眼中有明顯的憤怒。


  原以為這個女人有些本事,沒想到也是個庸醫而已。


  他的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短刀。


  顧清歡相信,隻要一念,他就能割下自己的頭。


  這個男人喜怒無常。


  她歎了口氣,道:“你沒有見過的事,就絕對不會發生的嗎?假如你眼睛看不見,難道就能代表世間沒有白晝?”


  “這鬼地方本就沒有白天,連光都沒有。”楚狂反駁。


  顧清歡無語。


  她本來隻是打個比方而已,


  現在抬頭看看黑雲重重的天空,一時竟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看不出來就算了,回吧。”楚狂沒有拔出腰間的刀,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顧清歡沒跟上他。


  她在周圍逛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口井前擺弄,結果半天不得要領,還把傷口給繃痛了。


  一籌莫展的時候,慕容澤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聲音冰冷。


  “你想幹什麽?”


  “哎,你來得正好,快快,幫我打桶水。”顧清歡回眸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顧盼生輝,刹那芳華。


  她笑的時候特別好看,可惜她很少對自己笑,要不然就是在打些奇怪的算盤。


  比如現在。


  慕容澤眼眸微動,掩去裏麵的情緒。


  “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用這裏的水。”


  話是這麽說,可他還是彎身幫她提了桶水上來,冷冰冰的放到地上,轉身要走。


  顧清歡知道他要避嫌。


  可明知道要避,還跑過來給她打水,是不是……太別扭了些?


  “誒、誒!那什麽……等一下。”她裝了一小瓶水,又急急把他叫住。


  “阿澤。”這是他在這裏用的名字。


  沒有姓氏,就是一個簡單的名。


  顧清歡撇了撇嘴,還是道:“阿澤,你知不知道城裏這怪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能治?”


  “看病講究望聞問切,你們總要先把前因後果給我說清楚,我才能知道自己治不治得了,你說呢?”


  慕容澤想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這種怪病興起有小半年了,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普通的傷風感冒。


  後來得病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開始死人,後來給看病的大夫也開始死,人們才終於開始恐懼。


  可這個時候,已經太晚了。


  所有的大夫都死了,沒有人敢出門,城裏到處都是絕望和恐慌。


  再後來,楚狂就讓人在這裏拓出來一塊空地,每天派人巡城,一旦發現有這症狀的,就丟進來。


  “沒有起因?這病真奇怪。”


  “能治?”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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