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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書呆?書戴!

  一個青年站在隊伍末尾,文質彬彬,穿著一身嶄新的官服。


  他見眾人目光怪異,靦腆一笑,拱手致禮,一臉呆氣。


  眾人:……


  “這人是誰?”


  “不會是哪個弄了套官服,混到這太和殿上來了吧?”


  百官議論紛紛。


  可皇城守衛森嚴,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這是在打長風的臉。


  “怎麽,夏大人的意思是,下官玩忽職守?”


  “若非如此,還望長統領給個解釋。”


  青年忙道:“這位大人,小生……咳,下官是新任欽天監監判,今日第一天上朝,見過各位大人。”


  欽天監主要管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


  監判則是個正六品的職位。


  夏一葛本就懊惱他無端插話,又見隻是個六品小官,心裏更加不屑。


  他趾高氣揚慣了,說話更是不留情麵。


  “本官跟相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青年道:“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我同朝為官,自當為社稷殫精竭慮,何況,子曾經曰過:為政以德,譬如北辰。我等效忠於朝廷,自然也是要以德服人,這與官職大小沒有關係……”


  他臉上不僅沒有被羞辱的憤怒,反而一本正經開始教育夏一葛。


  越說到後麵,夏一葛臉色越發難看。


  可他還是沒有要住口的意思。


  夏一葛胡子都要氣歪了。


  這是哪裏來的書呆子?

  “好了,這位是今年的新科狀元,諸位以後就是同僚了。”黎夜淡淡說明了他的身份。


  他坐在珠簾後,一手拿著書卷,心不在焉。


  百官震驚。


  “新科狀元!這書呆居然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不對啊,今年秋闈的題目不是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寫個反論嗎?怎麽會倒還選出個呆子?”


  “該不會是有人徇私舞弊,賣官鬻爵吧?”


  “相爺!今年的秋闈實在蹊蹺,望相爺徹查啊!”


  以夏一葛為首的眾官員紛紛跪下,也不去管遊戲花叢的顧沉了,隻求處置當時的閱卷之人,還天下學子一個公道!

  然而,就在陣陣鬼哭狼嚎中,某人又開口了。


  “今年的題卷,是我閱的。”他語氣平淡。


  這話像一個巴掌,“啪”的一聲打到了百官的臉上。


  可話已至此,他們再要求追究其中緣由,那就是在自找死路了。


  夏一葛雖然惱怒,也隻能暫時吞下這股惡氣,等著秋後算賬。


  “書呆子,你叫什麽名字?”


  “大人不是已經叫了下官的名諱嗎,為何還有此一問?”


  “……我什麽時候叫了你名字了?”


  “下官姓書,單名一個戴字,是取自父母姓氏。”


  眾人:……


  書戴?


  書呆!


  果然是人如其名!

  這麽一鬧,夏一葛也沒辦法再彈劾顧沉。


  再說,他身為兵部尚書,又不是監察,有什麽資格去彈劾他國的王爺。


  說白了還是閑得蛋疼。


  這事不了了之,倒是那個新科狀元的威名一夜之間響徹整個盛京。


  甚至連三歲的孩童都知道,朝廷裏有個官兒,叫做書呆。


  ……


  顧清歡第二天就聽說了這朵奇葩的威名,並質問黎夜是不是為了戲弄她,才故意找了個書呆子來當狀元。


  彼時黎夜正在看折子,聞言頭也不抬,直接把她拉進了懷裏。


  “吃飯了沒有?”


  “不要試圖轉移話題,我在問你話!”


  “可我餓了。”


  “餓了你就自己去吃飯,跟我說有什麽用?”


  顧清歡想從他懷裏掙紮出來。


  無奈那人抱得死緊。


  “你要補償我。”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啃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墨色的長發從鬢邊垂下,與她青絲纏繞。


  顧清歡全身發顫。


  氣的。


  “誰要補償你,走開!”


  忽然,他埋在她頸邊歎息,道:“阿歡,他們想見小昭。”


  與平日的邪佞不同,他似乎沒什麽精神。


  顧清歡頓了頓,才道:“你不想讓他們見,他們難道還能強闖進宮裏?”


  “以前群龍無首,當然是不行,可現在他們有了主心骨,別說是強闖,就算是武力逼宮,也大有可能。”


  “……誰是他們的主心骨?”


  “當然是皇室的另一條血脈,你的未婚夫,慕容澤。”


  黎夜將頭枕在她肩膀上,徐徐說了今日早朝時的種種。


  原來當初慕容澤一心係在靈素身上,無心朝中紛爭,隻想做個好吃懶做的閑散王爺。


  可現在他身上的蠱已經解了,整個人也清醒了。


  國不能一日無君,更不能讓東陵基業旁落於他姓之手。


  又因為黎夜獨裁專斷,朝中上下早生異心,現在有人站出來,還是慕容皇室正統的血脈,百官當然擁護他。


  顧清歡皺眉。


  黎夜卻咬她的耳垂,打趣道:“你救了他,他就忙不迭的跑來我這裏搗亂,你說,該不該補償我?”


  說著,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


  顧清歡奮力拉下狼爪,怒道:“那也是你平日裏處事狠辣,不懂留情,不然為什麽大家都討厭你!”


  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但凡正派那麽一點點,又怎麽會不得民心。


  執政一年,百姓們的愛戴一點沒得,倒是落了個獨攬大權,危害社稷的罪名。


  這要是放到以後的曆史書上,那就是活脫脫的暴君!


  “那你呢,也討厭我嗎?”


  “當然!”顧清歡想也不想。


  不管他再問多少次,她都依舊是這個答案。


  支在她肩上的人僵了僵。


  片刻,才笑道:“討厭也沒用,我就是喜歡你討厭我的樣子。”


  “……你肯定有病。”


  “夫人怎麽總是質疑我?看來是時候做出一點行動,以證明我各方麵都很健康。”


  他扶正了她的身子。


  顧清歡差點被他抽幹。


  她癱在他懷裏,心中已經把他吊打了無數遍。


  這個人總是這麽獨斷專行,從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所以才格外討人厭。


  “是該讓他們見一見小昭了,正好現在是秋天,不如過幾天就安排一場秋獵,也順便邀請南靖戰王一同前往,免得他整日尋花問柳。”


  他好歹是南靖使臣,要是在東陵染上了花柳病,那可不好交代。


  顧清歡本來昏昏欲睡,聽了這話忽然瞪大眼睛,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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