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狠
趙月夏迷糊間聽到的趙月春說，不用擔心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瞬間驚醒過來，下意識的就想問，那你到底想做什麽？
然而說出口的卻是，“嗯，二哥和科哥兒都是這樣的跟我說的。”
“……”
“不擔心我做不到，但我會盡量不表現出來的。”趙月夏又說。
趙月春翻了個身，’嗯’了一聲，似是在回應她，又似熟睡翻身時發出的一聲囈語。
“……”趙月夏說不清是無措還是失落，突然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在做夢？
在夢裏，她驚醒發現趙月春不在，著急忙慌的跑出去，與趙月春撞一個滿懷，趙月春安慰她……
這一切都隻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她閉眼，歎了口氣失笑，怎麽可能？！
趙月春翻身後，就睜開了眼睛，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趙月夏剛剛說的，她知道，她真的都知道，都不用趙月夏說，她自己就能想到的。
她剛剛並不是去什麽茅房，而是有人約了她……
趙月夏中午去了‘三味真火’後，她吃了飯就回來睡了一覺，在起床時，摸到口袋裏有個紙團，是約她晚上見麵的，誘餌是她那失蹤的妹妹……趙月秋。
她和趙月夏能識一些字，是當年跟著許秀娥學女紅時，順道教的。
趙月秋從來就很羨慕她和趙月夏，多正常啊？她們跟著許秀娥不僅能學東西，還能少做家務，後來又進了城當了繡娘……
約見她的是一個男子，背對著她，是用的背影和她說的話。
說隻要她幫其做幾件事，她就能得到趙月秋的下落。
她不知道那個人和這繡坊的東家是不是一路的，她其實很緊張，但卻並不害怕。
笑著問了那個人，“知道下落？知道了又怎麽樣呢？我現在也知道我小妹的下落啊……”
那人明顯的愣了一下，大概想不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吧。
認定她這個村姑該是個畏首畏尾的？誰知道呢，反正她很滿意自己的話帶來的效果。
“隻要你能辦好我交代的事，你兩個妹
妹我都能幫你救回來。”那人隻是稍微頓了一下，很快就說道。
“我還有個娘……”她提醒對方。
“……”那個人一直背對著她的人猛然轉身，終於正眼看了她。
氣勢很強，讓她無意識的退了兩步，暗暗握緊拳著，才敢抬眼迎上他的視線。
“嗬……”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後背心已經濕透了，那人突然輕笑一聲，“有意思。”
說完又轉過身去了，背對著她，將雙手背在身後。
她緊繃著用力吸了一口氣，手有些發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人竟然還蒙著麵？！
“還有嗎？你爹？
你兄長？你弟弟？”背過身去的蒙麵人輕嗤著問。
她學著他的輕嗤一聲，“他們過得很，用不著我操心。”
“……嗬嗬，也是。”她不知道她的答案又讓那人意外了，隻聽那人說，“你兩個妹妹與母親，我會安排，至於我要你做什麽怎麽做，會在適當的時機通知你。”
她沒有出聲，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人是背對著她的看不到她點頭，還以為她猶豫了，厲聲問，“怎麽？你不願意？”
“我點頭了。”她無辜的回答。
“……”
那人背後瞧著憋了口氣，冷聲道，“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小妹大概能告訴她此前在青樓經曆了什麽。”
說完，一個閃身，不見了。
她心驚卻不太意外，趙繼科那個同窗玄公子的侍衛不就會飛嗎？！
在那裏站了一會兒，她順便拐去了茅房一趟才折返，結果在門口迎麵撞上趙月夏著急忙慌的出來找她……
趙月夏其實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其實她骨子裏是個很狠的人，對誰都能狠心，包括她自己。
她什麽都不對趙月夏說，不是心有芥蒂，除了不想趙月夏被卷進來，也是怕隔牆有耳，她們睡的是在大通鋪。
不過，等明天天亮，在人多的時候，她倒是想問問趙月夏，有沒有遇著什麽奇怪的人。
……
今夜雨下的不小。
睡夢中的林小婉突然醒翻身爬起
來，就盤腿運功。
忽有所感。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覺得似乎有一層什麽壁壘變得輕薄了，她需要運轉真氣，來突然破那一層薄膜。
她對這些東西所知有限，就是一種隱約的感覺，她這是要突破到一種什麽境界的節奏。
林小婉的真氣都是不知不覺背著一首‘歌謠’就有了，那遇著這種要突破的事，她能怎麽樣？憑著感覺走唄。
“啵……”
她的真氣剛行兩個周天，那道屏障就消失了，似乎還有一道水泡被戳破的聲音。
然後，她體內的真氣澎湃的湧動。
有幾股真氣有點衝，在體內亂躥，似乎想破體而出，又似乎在相互纏鬥。
林小婉感覺自己有被衝撞到，痛到臉變型。
試了幾次，根本壓不住那幾股真氣，反而被虐到差點吐血，她一咬牙，幹脆就什麽都不管了，意識裏當成一隻鹹魚，就不停的默訟‘歌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自己一身濕濕的，睜開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窗外。
什麽情況？
她莫不是夢遊了？跑出去不知道幹了什麽，淋了個落湯雞回來？
撓了撓頭，她下床，走到窗前。
雨打在瓦上，濺起一朵小水花，然後流入瓦槽，順流而下，如線般落下。
清晨，煙雨蒙蒙，倚窗聽雨……
“嘶！”風從窗前刮過，有風從窗縫漏進來，她打了個寒顫，汗毛直豎。
“呼呼呼，好冷。”她搓著雙臂，哆嗦著退開，還是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幹衣裳吧，否則該感冒了。
出屋下樓，在一樓樓梯口遇到正要上樓喊她起床吃早餐的趙繼科。
“趙繼科，我要洗澡，快幫我去提熱水，好冷。”都不等趙繼科問她，她就打著哆嗦說了。
“好，你先去準備著，我馬上給你送過去。”趙繼科哪還顧得上問她怎麽回事啊，扭頭就往廚房跑。
林小婉連連點頭，往洗澡房走去時，還連連打著哆嗦。
“就是一場秋雨而已，怎麽會這麽冷？”她忍不住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