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韓夫人看著林小婉嘴巴開開合合的，呆若木雞。
這、這是什麽鬼路數？她這樣擺在明麵上說，會傷了沈光中與她夫君的麵子，也會讓趙繼科難做人的。
她們貴夫人之間，素來都會維持著表麵的體麵，隻在背地裏撕來鬥去的……
林小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番話，直接炸翻全場。
韓夫人懵逼了，徐氏等人也被驚呆了。
握著她手的沈韓氏臉色變了幾變，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想到韓夫人上回與今天的作派，又不覺得奇怪了。
沈韓氏含笑輕輕拍了拍林小婉的手，“什麽結仇不結仇的，韓夫人她是開玩笑的，想來她是擔心你們年紀小，懷壁其罪，所以想給你的技法找個出處，好叫人知道，你們是有長輩的，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吧。”
“嗬嗬，她這個人你也知道，身子骨不大好，常年悶在家裏刺繡，不善交際不大會說話的，這不一番好意，生生說成像是協迫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她的擔心多餘了，默之他老師雖然不是什麽達官顯貴隻是個臭教書匠，但我們要護的人，也不是那麽好欺的。”
“在我們心裏，你和默之是一體的……”
沈韓氏雖然是為韓夫人開脫，但她一番話是說的情真意切。
林小婉一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多想了，我還矛盾了老半天呢，感覺自己做錯了，不該拿趙繼科的前途置氣，心裏又有點不服氣……”
林小婉一邊說心裏一邊鄙視自己，她這話說的有些白蓮。
“你沒錯！做人做事，就該把腰杆子挺直了。”一旁的沈光中搶先沈韓氏回答。
你合該是這樣的！
林小婉虛虛的幹笑，“嗬嗬，嗬嗬。”
十八相送結束了，大家目送著五輛馬車離開。
離開前，韓夫人上前給林小婉致了歉，是順著沈韓氏給她開脫的意思來的，林小婉自然不能揪著不放，也說了兩句客套話。
而後林小婉也回應了沈韓氏，等下回去縣城了，去
學院看她，韓夫人算是揭過去了。
講真！沈韓氏這個人，林小婉對她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沈韓氏的言行真是讓人服氣，真正大世家貴女貴夫人的風範。
一直目送著馬車走遠，林小婉收回目光，偏著腦袋看趙繼科，“趙繼科，我好像給你找麻煩了……”
“這事能怪你？”趙繼科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唉，不招人嫉妒是庸才，但太優秀了，也是好苦惱。”林小婉甩頭，將腦袋上的手甩開。
“你的優秀才展現了冰山一角，這種苦惱，將來還會更多。”趙繼科摸不了頭改牽手。
“昂……”林小婉無力的朝天嚎了一嗓子。
趙繼科就在一旁看著她笑。
玄文澈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這對狗男女！
另一邊，馬車的軲轆聲聲，幾輛馬車的氣氛各有不同。
典史和師爺都問了自家夫人今天在樂吉村的所見所聞與發生的事，他們的夫人說法相差無幾。
最後都問了一個問題：那個趙繼科真那麽優秀嗎？這麽得沈院長看中啊？
另一邊縣令家的馬車上，徐氏最後說的倒是有所不同。
“此前我還隻當沈夫人是看在沈院長與趙繼科的師生情上，對林小婉有幾分親近呢，如今想來怕不全是。”徐氏有些後悔。
她歎一口氣，“哎呀，我當時怎麽就猶豫了呢，不說二百兩銀子的訂金訂做兩套衣裳加一件鬥篷值不值得，最起碼看來林小婉並不是無地放矢，又有沈院長與沈夫人這層關係在其中呢。”
縣令拍了拍她的手，“也無防，她不是要開鋪子嗎？到時候你再去光顧也一樣。”
今天這一趟，縣令是覺得值了。
徐氏點頭，等開業了，她去光顧可能差一層意思，但都已經發生了，也就隻能這樣了。
想到林小婉說他們的炒貨鋪子月底就開業了，她挺了挺後背……
他們前頭的馬車上，沈光中也聽完了沈韓氏的講述。
“此前我隻當藍氏是見獵心
喜，才這麽心心念念的惦記著來看看小婉的圖稿樣底，殊不知她竟然存了那種心思。”沈韓氏歎了口氣，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沈光中見狀，挪坐到她身側。
沈韓氏由著沈光中替她揉著腦袋，“當時她當著眾人的麵索要樣底時，我就該想到的……”
好氣！
“沒事的，小丫頭會當麵說出來，不是真的怕因為這事影響默之的前途，而是不想默之與我生了嫌隙，很多事就是因為顧及這顧忌那的不說，自己在心裏思來想去，才造成誤會的。”
沈光中的反應比沈韓氏預期的要平淡的多。
沈韓氏經他這麽一說，輕笑了出來，“哪怕生長在鄉野，有些東西卻是長在骨子裏的。”
沈光中讚同的點頭。
“說起來，她比……更像唯錚。”沈韓氏微微後倒，靠在沈光中肩膀上。
“玉婉背負太多了，小時候也是粉雕玉琢，精靈古怪的小丫頭。”沈光中沒那麽多忌諱，林玉婉的名字有什麽不能說的？！
“是啊，造化弄人，生生把粉嘟嘟的團子，熬成了一身煞氣的……”女修羅。
後麵三個字沈韓氏覺得不合適，就沒說出來了。
沈光中沒再接話，夫妻二人就這樣沉靜了下來。
而韓夫人他們的馬車，很安靜。
韓子年拿了本書在看，韓夫人則和丫環在挽線。
韓子年其實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的一上馬車就看書的，但韓夫人並沒有解釋，他就隻好看書了，隻是在看書之前，他說了一句，“你既然打的是江南藍氏的名號，我也怪不到你，你自己好自為知吧。”
這個女人，他早就看清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當年他會娶她，是因為那個與他有婚約的藍氏嫡女已經損命於流放之路，藍氏族長提出讓人頂替時，他想的也不過救她一命罷了。
反正他素來一心隻撲在學問上，對男女情事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孩子又放在京都，不會被她養歪，倆人倒是少摩擦。
韓夫人在聽了他的話時抬頭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