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佛祖
一旁的六子,也是一臉的訝異。這是救死扶傷的格格?這真是以前那個任性妄為,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的格格嗎?
幫男子把毒吸完出來,唐昕把找來的草藥放入嘴巴嚼碎,然後敷在男子的腿上,撕下自己的裙擺,幫他把傷口給包紮起來後,才拿了些水為自己漱口。
“格格,你怎麽能這樣做呢?你要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王爺福晉交待呢?”青青一臉哀怨地瞅著唐昕說道。
“放心吧!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唐昕微微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看了看天色,便叫六子趕車上山。到了山上,住持聽聞是新月格格到來,立即親自前來迎接。唐昕說明來意,想來寺廟清修幾天,住持連連道好。唐昕叫青青添了不少香油錢,主持喜不自禁。親自安排房間給唐昕休息。唐昕又說在山腰上撿到一名被蛇咬到的男子,請主持順便整理一間房間給男子休息。主持直說唐昕擁有菩薩心腸。對唐昕又是一陣吹捧。馬上命人多備一間房間出來。
主持那點頭哈腰的模樣,令唐昕心生鄙視之意。對於他的曲意奉承,唐昕心生嘲弄。佛家之人,本應比平常人家更應抱有善心。豈可見錢眼開,看到權貴之人,就阿腴奉承,這跟普通人有什麽區別?你還當什麽和尚?吃什麽齋,念什麽佛?有個鳥用?
男子被扶去房間休息。唐昕叫青青留下照顧他。自己整理好東西之後,出了廂房,便在寺廟中閑遊。
寺廟設立在山上,占地很大,裝潢得十分雄偉壯麗。特別是大雄寶殿,如來佛祖的的莊嚴金像聳立在大堂正中。神色安詳,臉上帶著一抹令人祥和的微笑,讓人不敢瀆讀。整個大堂時香火繚繞,煙霧迷朦。因為現在是秋季,天氣稍涼,所以上山拜佛的人沒那麽多。
唐昕跪拜中央,雙手合十,雙眼緊望著莊嚴的佛祖金像,心裏默默地祈求著:大慈大悲的佛祖,救苦救難的佛祖,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為何要讓我來到這裏,難道這是我一生中注定的一個劫數嗎?如果是,我願意承受。如果不是,請佛祖讓我回到屬於我的世界去,行嗎?
唐昕不是一個迷信之人,但人就是這麽矛盾,無奈之下,我們隻能用最愚笨的方法,那就是祈求神明保佑,祈求上蒼庇佑!
已漸黃昏,夕陽西下,遠處有一抹紅色殘陽。美得玄眼,唐昕踏出殿外,殿外是圍欄,旁邊栽種著一棵已有百年曆史的梧桐樹。粗壯的樹杆,茂密的枝葉,秋風微微吹來,幾縷黃葉隨風飄蕩,落至地上,一個小和尚拿著掃帚輕輕地掃 著這些落葉。遠處巒山環繞,青山綠水,大好河山呈於麵前。唐昕椅在圍欄,微風輕拂,望著美麗的景色,心情很是瀉意。
青青來找她,她才回神。回房的時候,一名小和尚端來飯菜給她享用。青青本要去膳房吃,被唐昕叫住,主仆倆人都在廂房裏用食。
齋食很簡單,一盤萵筍炒木耳,一盤清炒菜心,一盤青瓜炒紅蘿卜絲。做菜的師傅很有水準,素材雖然簡單卻很可口。唐昕最近胃口不好,鮮少吃魚肉,這些清淡食物很對她的胃囊,她一口氣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唐昕讓青青先休息,而她則去那個男子的房間照看他。主持大師知道男子中了蛇毒,找來了解毒草給他煲水喝。她擔心男子晚上會因傷口發炎而引起發燒,青青不懂得照顧,於是便自己過來照看他。
男子身上的蛇毒應該已經退了,原本黑色的臉,發黑的嘴唇,都已消除。如今的臉色帶著一絲蒼白。額前微微地冒著濕汗。嘴裏不停地囈吟著。唐昕蹙眉,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果不其然,男子此時正在發燒。
唐昕去打了一盆水來。幫男子擦汗,擦脖子,擦手腳的各處關節。古代沒有探熱器,她隻能憑自己 的直覺判斷,他起碼高燒到三十九度。這裏沒有退燒藥,她隻能用原始的自然療法。每隔半個時辰便幫他擦拭一次身體。不停地喂他喝水。半夜的時候,男子的燒退了。青青來了,趕緊催促她趕快回房休息。唐昕見男子竟然燒退了,便安下心,聽話地回廂房去休息。
次日清晨,唐昕被外麵吱吱的鳥聲喚醒。推開窗戶一看,隻見雪白的梨花樹上,三株或兩株都停著一兩隻可愛的小麻雀。
迎麵吹來一絲清風,清新的空氣挾著一絲梨花香味撲鼻而來。秋天的早上,晨風吹來,帶有冷意。唐昕閉上眼,感受著大自然的純天然味道。
微微的,她似乎聽到一些零細的聲響和稍動聲,唐昕睜開眼睛,左右探望了一下,那稍動聲似乎從右邊傳來的,帶著 的好奇心,唐昕出了廂房。
“壞人,不要抓我娘,把我娘還給我!”那是個稚幼兒的小孩子聲音,遠遠的,唐昕看到一個少婦被兩個男人拉走,還有一個男人硬拉著小男子的身子離開。
“張大生,你連老婆都賣,你不是人,你連畜生都不如!”少婦二五有出,身材均勻,一身簡樸衣裳,五官卻很標致。隻見她被兩個男人拉著走向大門口,一邊掙紮,一邊憤恨地罵著扯著小男孩的男人。
“我這是讓你去享福,你跟著我,是沒有好日子過的。你就安心地跟著他們走吧!以後你會感激我的!”稍帶肥胖的男人拉著兒子說得那個叫理直氣壯,義正嚴詞。卻沒看到圍在他們身邊來燒香拜佛,順便看熱鬧的老人婦女對他投來鄙視的眼神和指點。
“娘,我要娘,放開我,我要跟娘在一起!”小男孩哭著叫喊道。
“兩位大哥,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會去找錢還你們的。”婦人見跑不了,隻能可憐地跪地哀求,可惜那兩名壯漢並無同情之意。依舊粗聲粗氣地要拽著她走。就連主持大師出來協商,也不賣個麵子給他。主持大師瞥了一眼一旁那個把自己當成旁觀者的丈夫,隻能站往一邊,連連搖頭歎氣。
“小師傅,這前麵是怎麽回事?”唐昕見旁邊兩個小和尚在小聲議論著,於是走過去出聲問道。
“格格有所不知。前麵那拉著小孩的男人,因為在賭場輸了錢,就要把老婆給賣到妓院去!這女人都躲到寺廟來了,她那丈夫還帶人找到這裏來。可憐了那女人呀!”
“哦,原來這樣!”唐昕聽完那小和尚說的話,再看到那小孩哭叫著喊著娘,那少婦淚流滿麵地的跪地哀求他們放了她。而她的丈夫卻是冷眼旁觀。
一夜夫妻百日恩,一個男人無能到來賣老婆的地步,這個男人,留在世上又有何用?難怪一句老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女人最悲哀的,莫過於嫁錯了丈夫。
唐昕蹙著眉,思忖著是不是應該過去。她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有些事看不過去,她會想管。不過隨即的一幕倒讓她有點吃驚。
那跪地求饒的少婦突然推開他們,奮力地朝不遠處那棵參天大樹跑去,那明顯的舉動令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氣。
那女人想尋死。
“臭娘麽,想尋死,門都沒有!”兩名壯漢回過神來,徒地一驚,飛快地跑去追她,一大漢搶先一步抓住那少婦,揪起她的頭發,作勢就要揍她。
誰知半空中的手被另外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抓住。
“這樣欺負一個弱質女流之輩,算什麽男人!”清冷的聲音,帶著抹淡淡的嘲諷之意,出自一個男子的口中。此男人長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見他一身熟悉的衣裳,原來是他,唐昕微微的笑了。
“關你什麽事!”大漢一怒,伸手打向男子。
“天下事,天下人管!”男子瞟了他們一眼,溫溫一笑道。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管了!”大漢一說完,立即將拳頭掃向男子。兩人同時出手,如果隻是市井小民,兩個大漢的身手足夠將普通老百姓打得鼻青臉腫了,可如今他們麵對的可是一身功夫了得的周立凡,哪有打贏的機會,周立凡僅用一隻手,三兩下功夫就把他們兩人打爬在地上痛叫求饒。
“大俠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滾!”男子冷眸微微掃向他們,道。
“可是——可是——”兩個大漢一個手捂胸口,一個手捂腰際,麵露難色。
“想死是不是?”男立凡不慍不怒,似笑非笑在睨著他們道。
“不是,不是!隻是——隻是這個張大生欠了我家賭場三十兩銀子,拿不出錢來還我們老板,就說用他老婆來抵,現在我們老板下了令,沒拿到錢就要把他老婆帶到妓院去賣掉,如果我們這樣回去,不好交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