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小醫仙的穀中別墅,冰麟的第一印象是:“斯是陋室,陋,真特麽的陋……” 室僅方丈,可容一人居。立木塗泥以為牆,或曆風雨,沉泥滲漉,雨澤下注,每移案,顧視無可置者。 有一板為床,倚靠於牆,寬二尺,僅可瑟縮。 又北向置穀,不得日,日過午已昏,甕蒲一扇,合不能盡掩,三五之夜,皎月半牆,桂影斑駁,影隨風動,加之山風注穀,嗚嗚然,若鬼哭狼嚎,凜然可怖…… “滾,說人話!” “好吧。” 草屋很小,僅僅可以容納一個人居住木棍插地上,排成排,再塗抹上泥土,就當做牆了。有時候經曆風雨,牆上的泥土慢慢漏下來,雨水也滴落下來,這時候,想要挪動桌子,避開漏水,環顧四周,卻發現小屋子裏已經沒有地方可以放置了。 有一張木板床,靠著牆,僅僅有兩尺寬,隻能讓人縮著身子休息。 又因為屋子坐南向北,置於深穀,沒有陽光照射。每天中午以後,屋子裏已經昏暗下來了。有一扇破窗,合上窗子卻不能全部遮擋屋內事物。每月十五月圓之夜,慘白的月光照亮了半麵牆壁,樹枝的影子投射進屋內,斑駁陸離,樹枝隨風而動,影子也隨著移動,再加上山風吹進上穀,嗚嗚作響,像是鬼哭狼嚎的聲音,駭然恐怖…… 好吧,太誇張了,小醫仙的草房子雖然簡陋,但並不殘破。 山穀崖壁陡峭,近乎直立,所以現成的山風並不強烈,雖然每月免不了降落十幾場夜雨,但多是紛紛揚揚的細雨,這間草屋還是可以承受的。 女孩子嘛,再怎麽心靈手巧,在建築方麵還是難有建樹,小醫仙能夠自行搭建一間草屋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小醫仙的床是真的簡陋,一塊大木板,加上兩隻凳子,往牆上一靠,就算是一張床了。用來作床的木板還是不錯的,漆過了,冰麟猜測這應該是小醫仙從山穀外麵帶進來的。 最讓冰麟驚歎的是,這屋子簡陋至此,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幾件,卻擁有一個製造精美的書架,上麵整整齊齊碼放了許多書籍,和數不勝數的各式瓶瓶罐罐。 還有一張書桌,什麽堆積著許多書籍和更多的筆記、手稿。數株草藥至於桌麵,已經自然風幹了,這應該是小醫仙打算用來製作藥劑的,可惜冰麟將她強行拐跑了,中斷了她的研究活動。 冰麟隨手抓取一張沒有來得及整理,散落桌麵的手稿,發現什麽仔細描摹了一株藥草的樣子,旁邊是密密麻麻的批注,有關於這株藥草的形態特征、生長習性,有這種藥材的功效藥理,還有她自己的結論記錄…… 斯是陋室,唯因小醫仙在此而美麗,冰麟可以想象,在這間簡陋的屋子裏,小醫仙伏在案上,或奮筆疾書,或提筆停書,凝神思慮;或將新采摘的藥材臨摹紙端,或將藥草切碎,混合,並細細研磨…… 中午時分,這個忙活了一上午的女孩子早已疲憊不堪,她隻能蜷縮在窄窄的木板床是閉目休息,可是腦海裏思緒不止,她久久不能入睡…… 冰麟感慨萬千,原來她一直這麽努力,原來她如此好學,原來她享譽鄉裏的醫術來的如此艱難,原來她是這麽一個非同尋常的女孩…… 冰麟退出草屋,鄭重地合上草屋的門,冰麟覺得他有為她做點什麽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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