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雙頭鬼蛟
第102章
“幹爹，這哪裏是打我的屁股，這是打您的臉呐。”
毛青跪在地上，將頭埋得很低。整個人痛哭流涕，當然這哭半真半假。
真哭是為死去的弟兄，這一次元氣大傷，自己隻剩五六個弟兄，幾乎可以從太湖水賊中除名。
假哭是想說服雙頭鬼蛟，派人去替自己報仇。
“動手的有幾個人？”
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毛青顫巍巍抬起頭，見一個臉上堆滿褶子的老人坐在大廳正中間的太師椅上。
老人已經是一把年紀，佝僂著腰，手扶著一柄爛頭拐杖，他脖子上凸出一個碗口大的惡瘤，看上去像多長出一顆腦袋相仿。
他就是雙頭鬼蛟，太湖七十二家水賊中的三號人物。
便是這居高臨下的眼神，便給毛青沉重的壓力，令他不敢撒謊。
“九個，一共九個，這九個都是先天高手。”
“九名先天高手！”雙頭鬼蛟摩擦著牙齒：“歸雲莊什麽時候來了這樣的狠角色。”
太湖水賊中，盯上歸雲莊這塊地盤的不止毛青一家。隻是歸雲莊外圍的桃林，一旦闖入就令人暈頭轉向，如同鬼打牆一般。
所以才沒人得逞。
但在前不久，有一個女人帶著一群難民來到歸雲莊，竟然通過外圍的桃林，走進了歸雲莊。
這讓大家眼熱起來，如果能擒住這個女人，便相當於掌握了歸雲莊，自身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先天高手，很了不得嘛。”雙頭鬼蛟桀桀冷笑著：“如果他們願意投降，我就給他們一把交椅，如果他們找死，我就送他們去湖裏喂魚。”
雙頭鬼蛟能在太湖成為一號人物，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名宗師級高手。對於宗師高手來說，宗師之下，全是廢物。
毛青眼前一亮，立刻昂起頭道：“幹爹神威蓋世，一定讓他們屁滾尿流，幹爹是打算帶多少人去？”
“我！”雙頭鬼蛟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單槍匹馬，再帶一二隨從，便已經足夠。”
毛青心裏一突，他見識過對方的實力。雙頭鬼蛟雖然很強，但說一個人就能滅了歸雲莊，他心裏是不信的。
“大當家神威蓋世，馬到功成。”
正在毛青想說話還未說話的時候，聚義廳內已響起山呼海嘯的呼聲。
他隻好也大聲應承幾句，希望雙頭鬼蛟真的是神威蓋世，可以做到馬到功成。
“毛青，馮苟，你們明日隨我去。”
“是！”
……
這一天的太湖，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一尾小舟從遠處醒來，蕩開層層波浪。
毛青在船尾撐船，雙頭鬼蛟立在船頭之上，風將他的白須白發揚起，雖然佝僂著身子，卻是一派宗師氣派。
“到時候在桃林外抓一個他們的人，然後引歸雲莊的人出來，之後的事情自有我照應。”
“大當家，高啊！”馮苟立刻讚道。
毛青撇撇嘴，沒有拍到馬屁，他心裏很是不痛快。
小舟緩緩靠岸，三人從舟上下來，見不遠處的桃林外，正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娃娃在戲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水邊長大的孩子，都有極好的水性。雙頭鬼蛟便是水性通神，能在水中潛伏許久。
看著兩個娃娃嬉戲的樣子，雙頭鬼蛟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似乎從前自己身上也發生過這樣一幕。
從前？可自己並沒有從前的記憶啊。
他搖搖頭，將這個念頭趕走。
小娃娃聽得身後腳步聲，忽然回過頭來，見三個人走向自己。
“小娃娃，你們是哪裏人？”雙頭鬼蛟道。
女娃指了指桃林深處的歸雲莊。
雙頭鬼蛟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頭浮現兩個字：“妙極。”
“老爺爺，你長得好醜啊。”女娃道。
“笑起來更醜了。”男娃道。
“大膽！”毛青立刻喝道。
雙頭鬼蛟擺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生氣。他笑道：“我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便長出一顆毒瘤，許多人都嘲笑我，心裏也看不起我。”
“那老爺爺你一定很可憐吧。”男娃道。
“可憐？”雙頭鬼蛟搖搖頭：“我不可憐，你知道那些嘲笑我的人後來怎麽樣了嗎？”
“怎麽樣了？”
雙頭鬼蛟欲言又止，搖搖頭：“不說也罷，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可憐。”
他圈起雙手，整個人笑得很和藹。
“那麽，一定沒有人和老爺爺玩吧，我們陪你玩。”
女娃伸出手，掌心出現一個小泥人。
原來他們是在水邊捏泥人，這是兒童間經常的遊戲。隻是雙頭鬼蛟有種錯覺，似乎自己也有過這樣的經曆。
可關於過去的記憶，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
算了，不想了，想起來頭又開始痛了。
馮苟和毛青麵麵相覷，堂堂雙頭鬼蛟，如果真蹲下來和兩個孩子一起捏泥人，才叫做匪夷所思。
幸好，雙頭鬼蛟也沒有這個打算，他已經決定動手。
兩個娃娃，殺掉一個，另外一個的哭聲一定很響亮吧。
不過，應該殺掉男娃娃呢，還是殺掉女娃娃呢。
“喂，老頭，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嘛？”
“老頭？”
雙頭鬼蛟慢慢扭過頭來，看到三個人正走向自己，牽著匹馬，神情疲憊，風塵仆仆。
太湖很大，但敢叫自己老頭的人當真不多。
他們，是在找死嘛。
這三人就是董千裏三個，經過這幾天的奔波後，莫堅和桑龍終於意識到一件事：自己這位老大，應該是個路癡。
在這裏轉了幾天，都沒有轉出去。某一天，董千裏拍著腦門說：“咱們是不是遇到了某種奇怪的陣法？”
所以，當看到雙頭鬼蛟的時候，董千裏三個都有種見到親人的歡喜。
終於見到活人了，大家終於可以走出去了。
“找死！”
雙頭鬼蛟突然撲了出去，他身體很老，動作很快，像一隻突然飛起的蝙蝠。
董千裏眼前一亮，他已經透過係統看出了雙頭鬼蛟的名字和等級。
是個高手。
有收藏價值。
沒想到這次運氣不錯，既可以走出這裏，還有一筆不錯的收獲。。
“老大，你下手輕點，別要了他的命。我們還有找出去的路。”莫堅和桑龍同時道。
“放心，我心裏有數。”董千裏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