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金三福
時間治愈的是願意自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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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足是很難形容的感覺，是無止境的，這近乎是人類的本能。家有兩棵棗樹的富人魯先生曾說過，不滿足是向上的車輪。
幼真小嘴油乎乎的，中式燉肉最適合兒童食用，綿軟的口感，不小心打了一個嗝，趕緊捂住嘴，看看爸爸，又看看在一邊吃魚的崔文。小肚子吃的鼓鼓的，不能吃了，眼睛忍不住又向遠處飄去。
洗過澡的艾佩，正在陽光下舒適的趴著，艾佩喜歡趴在沙發的靠背上方曬太陽，不但後背暖暖的，肚子也是。陽光經過毛發，在艾佩身上被折射出很多色彩，仿佛發光的是艾佩。
小女孩的眼神一直盯著艾佩，身子不自覺的轉了過去。
“艾佩可能需要一個有耐心的人幫他按摩毛發，或許晚些還需要睡個午覺，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這樣的人。”
崔文放下叉子，對於廚師來說，一般胃口都不是很好。
聽到崔文的話，幼真連忙舉起手。
“哦？真的嘛？那就去吧。”
幼真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向爸爸，兩隻手還緊緊的握在一起，這裏是別人的家，爸爸能允許嘛？
“去吧，不許淘氣。”
幼真忍不住笑出聲，走下座位，向著崔文行禮，然後跑向艾佩。
“謝謝崔先生，我……”
崔文抬手阻止了男人的話，看看餐桌，
“先吃飯。”
“崔先生吃完了吧。我也差不多了，謝謝您的招待。”
“你沒有。吃完我有事和你說。”
崔文霸道的語氣讓男人遲鈍了一下，看到崔文依然盯著他。拿起筷子認真得吃起來，菜很好吃，不但有肉，還是名貴的韓牛。現在自己沒得選擇，哪怕是為了幼真，自己也要讓崔先生滿意。
久違的味道在口腔中化開，這讓男人感慨萬千，有些心酸。自己的家曾是鄰居羨慕的對象，家裏的生活標準也曾是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情，那個時候，幼真還很小，大概七八個月，坐在自己腿上，小手胡亂的張著，似乎對餐桌上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吃掉了兩盤菜，兩盤都是肉菜。趕緊看向崔文，崔文還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用遙控器調台，電視上一組又一組的女子愛豆閃過。
“崔先生，我吃好了。謝謝您的款待，您真大方。”男人站起身，向崔文鞠躬。
崔文聽到，關閉了電視，隱隱的，屬於艾佩的閣樓還能傳出小女孩歡快的笑聲。
“你怎麽沒自殺？聽說是兩天就負債800億？”
崔文一句話就讓男人陷入尷尬的局麵，
“我，我還不能死。我還欠著很多供應商的錢，我不能死，我已經一無所有，不能讓和我合作了幾十年的朋友也破產。”
男子頓了頓，看到崔文好像沒什麽反應，又接著說道。
“現在更不能死，我要把幼真養大，她不能沒有爸爸，那會被小朋友恥笑的。我對不起她們。”
似乎幼真兩個字刺激了崔文的神經，崔文轉過頭看著男人。
“不做個自我介紹嘛？”
“我叫金三福，曾經經營一家進出口公司和一家科技公司，因為產品涉及盜用專利。被判罰總計賠償3000億。”
“盜用？”
“是供應商的問題，也可能，可能是”
男人似乎說不下去，到現在也不願懷疑那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不會的，不會和別人一起把他弄得一無所有。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沒有和他重新簽訂合同，隻是一紙用了二十年的協議。可是自己沒機會改過了。
“公司多大規模？”
崔文好像對發生在男人身上的故事不感興趣。隻是隨意的問著。
金三福看看崔文，對於崔文的態度有些無奈，一如既往的漠視。不知道為什麽，他想讓崔文仔細的聽聽他的故事，可能是自己太過悲慘，想引起崔文的同情，又或者是在心裏憋的太久太久，想找個地方，找個陌生人傾訴，可是看來，崔先生不是理想的人選。
“公司最多的時候有8名職員，平均下來也會保持在186名左右。”
每個數據都刻在金三福的記憶深處，對不起那些員工，自己連離職安家費都無法給出很多。他們沒了工作，一定也會有一段艱辛的日子。就像自己，整整五年，沒了棱角，沒了脾氣，剩下的隻有那一點活下去的勇氣。因為還有三個人在等著爸爸回家。
“哦，看來對管理還是有些辦法，聽說有的員工沒要離職費。想來，你應該是個不錯的管理者。”
崔文又仔細的打量金三福，從衣著上看來一定是過著辛苦的生活，是啊，還債，這個字眼聽起來就很可怕。即便有些尷尬和羞愧，金三福的一舉一動也保持規矩，維護著那一點最後的自尊。
“如果你接手新的公司管理，認為自己最大的優勢是什麽？會采用什麽樣的方式。”
金三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認真的思考起來，崔文又打開電視，看了起來。這個叫aoa和stel的女團是不是犯規了，大家都比清純可愛，你們性感。大家剛剛轉型來點新風格，你們性感。反正大家怎麽弄，你們都性感是不是，這真是……好看。
等著崔文看的節目，一曲終了。金三福終於找機會出聲，
“崔先生，我”
剛開口，就被崔文再一次揮手打斷，這讓金三福差點被一口氣憋死。
“你被錄用了，具體工作職位再議。兩天後，到弘大tiffany的魔法盒報道。”
說完，崔文很詫異的看了看金三福。然後笑了起來，也不說話，隻是從桌上推過來一個信封。
金三福不敢拿信封，看著又轉頭看電視的崔文。心裏有一百句話想說，有太多疑問，有太多感謝。都說成年人的世界是從借錢那一刻開始崩潰的。金三福已經爛透的世界隨著崔文的一句話又開始了重建。
“哦，對了，這筆錢不是用來還債的，是給幼真和你的家人買衣服的，至於你的債務，等你正式入職，公司會一次性替你墊還，都是小錢。”
崔文又把注意力轉到電視上麵，到了stel的節目時間，崔文嘴角跟隨著節目開始有了變化。很有興致的時候，想起旁邊還有個人。看看金三福，發現金三福皺著眉頭，
“怎麽了？”
“這種節目不適合孩子們看。”
崔文有些替電視上接受采訪的四個女孩感到悲哀。少女風出道兩年，糊掉底，錯過最佳的時光。這時候雖然二代強盛，可是混亂的四代還沒開始。現在沒辦法，一曲提線木偶搏出位成功，成了目前最火熱的19禁女團。在惡評中成績一路飆升。
三代團的出身讓stel在夾縫中勉強掙紮，二代團人心不死，依然想延續輝煌，四代團又不肯收其鋒芒，如狼似虎地搶占市場，相比，三代團大多清純出道，在重壓之下無奈走性感路線，說實話，崔文並不看好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也不知道這幫丫頭能不能從窄小的地下室換個宿舍。
“怎麽能穿高叉泳裝來表演？這完全就是胡鬧。”
看來金三福的意見很大，
“不知道金先生追星嘛？”
“不追星，但是我喜歡少女時代。”
“為什麽，不是不追星嘛？”
“沒人不喜歡少女時代。”
“那不知道你喜歡誰？”
崔文說著話，身體也轉了回來，緊緊盯著金三福。
金三福感覺到一點危險，很奇怪的預感，但是這麽多年的直覺告訴自己，有危險。
“我喜歡t踢腿的歌，幾個丫頭都很好，和侄女一樣。”
崔文滿意的點點頭，又轉過身繼續看這個小糊團的綜藝。
金三福鬆開手，發現手掌全是汗，剛才那一瞬間能明顯感覺到崔文的眼神變化，還好，還好，自己反應快。也不知道幼真這丫頭還要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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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金三福的頭頂會突然冒出大量代表財運的靈運。”
“誰知道，你不是答應他入職了嘛？跟著你的人會窮嘛？”
“不是說，這些事命中注定的嘛？”
“鬼知道怎麽回事”
“你不就是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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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真，你真是爸爸的天使，爸爸有工作了，是正式的工作。咱們先回家，明天去給媽媽、哥哥和幼真買衣服好不好？”
短短的一段回家的路，金三福一直緊緊抱著小女兒幼真。直到現在，遠離了崔文，金三福強烈的感情才爆發出來。
“爸爸，為什麽哭啦。”
“爸爸怎麽會哭那？有小天使陪著爸爸，當然不會哭啊。”
“媽媽說，爸爸是家裏的大英雄。是幼真的大英雄。爸爸大英雄，你會實現幼真的願望嗎？”
“不知道我的小天使有什麽願望啊。”
“爸爸大英雄，我想，我想養一隻貓，就和艾佩一樣的。如果很貴的話，那爸爸能不能等艾佩生寶寶的時候要一隻啊。”
“艾佩可是男孩子，不能生寶寶。”
“哦，那就沒事了，那爸爸有時間帶我去看看艾佩好嘛？”
“不好。”
“為什麽啊？爸爸。不能做壞蛋。”
“因為現在我們就去給幼真買一隻貓。”
“真的？”
“真的！”
“太好啦，我也有艾佩啦，爸爸，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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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看，媽媽，我有艾佩了。”
女人看著小女兒懷裏的貓很開心，可是又忍不住想說說丈夫，家裏的情況不允許這樣啊。每天三份零工，錢不能這樣用啊。
抬起頭，突然發現丈夫的臉上一掃往日的灰霾，那種自信的笑容時隔多年再次出現。
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oppa，你找到工作了？”
“嗯，一個願意墊付所有債務的工作。恩貞，這些年對不起。”
男人第一次向妻子鞠躬，可是男人卻是笑著。
女人忍不住撲到男人的懷裏，把頭埋在裏麵泣不成聲。
“哥，看看，這是我的艾佩。”
“哦，貓啊。好可愛，要不我們賣了換錢買肉吃吧。”
“哥，這是我的艾佩，爸爸說，艾佩就是重劍，你再說吃肉，紮死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