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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我知道你愛慕了我很久

  “看毛看,沒見過美女嗎?”上官若愚昂起頭來,神色各種傲嬌,身後的馬尾,還跟著她的動作,來回搖擺。


  夜月看得各種胃疼,但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他依舊硬著頭皮道:“是,屬下從未見過如娘娘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


  貌美如花四個字,仿若是從他牙齒縫裏給硬生生擠出來的,生硬、機械。


  “嘖,說實話,你丫是不是暗戀我特別久,卻苦於找不到機會表白示愛?隻能懷揣著一顆噗通噗通不停亂蹦的純情少男心,在暗中保護我?愛慕我?”哥倆好似的拍了拍夜月的肩膀,她笑得特得瑟,“哎呦,這種事你咋滴不早說?放心吧,對於暗戀者,我這人是極其歡迎的,來者不拒,最好多來幾個。”


  “……”嗬嗬嗬,誰能來救救他?誰能來把眼前這個陷入臆想的女人拖走?


  一股冷氣驀地從主帳內刮出,白影忽閃,猶如鬼魅般出現在帳簾外,似青竹般傲然、清冷的身軀,隔在兩人之間,那股冷氣,讓夜月忍不住渾身冒出無數雞皮疙瘩。


  嚶嚶嚶,主子的表情好可怕!

  他迅速垂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的無辜表情。


  “誒?繼續說啊,來來來,把你心裏深藏的感情,通通說出來,錯過今天,可就再沒機會咯。”上官若愚果斷無視掉身旁大放冷氣的男子,繼續捉弄夜月。


  “下去。”異常冰冷的兩個字,對夜月來說,這會兒無異於恩施!


  他重重鬆了口氣,忙不迭躬身退下,走到遠處,偷偷抹去額上的涼汗,哎呦喂,剛才他真以為主子會一巴掌扇死自己,好險,好險。


  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後怕,即使隔得這麽遠,仍讓他心有餘悸,看來他最近最好別在主子跟前隨便晃悠,否則,指不定會成為第二個單子旭,被主子各種刁難的。


  永遠不要懷疑一個吃醋男人,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


  想想被折騰到精疲力竭,隻因為多看了上官姑娘兩眼的前浪,他暗暗發誓,絕不做後浪,絕不要步那人的後塵。


  “你方才說什麽?”旁人離去後,那雙月色般朦朧清冷的黑眸才幽幽轉向她。


  她竟歡喜著夜月的‘表白’?還希望示愛者,多多益善?


  僅僅是想到這件事,他就恨不得下令,將全天下的男子趕盡殺絕!杜絕任何能讓她爬牆的機會和隱患,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我說了什麽嗎?”上官若愚無辜地反問,“還有,能勞煩您老別用這種酸不溜丟的口氣說話,成麽?我聽得很難受。”


  沒有預想之中的雀躍,沒有高興,她的臉上隻有滿滿的,濃濃的譏誚與諷刺。


  心尖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湧現,白色廣袖下,手掌黯然捏緊。


  “若愚,你總歸是願意回來的。”他曾說過,會讓她自覺自願回到自己身邊,如今,他做到了。


  但心裏,卻全無以為的歡喜,甚至有些疼痛,將這些情緒通通斂去,她能回來便夠了。


  “嗬,你兜了那麽大的圈子,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隻為了逼我主動出現在你麵前,我能說不嗎?”她揚唇譏笑,“南宮無憂,你果然夠狠!夠毒!”


  為了逼她,他無所不用其極,手段狠厲到,讓人聞之膽寒。


  “多謝誇獎。”他並未動怒,那雙眼仍舊淡漠,似一泓死水,不起任何波瀾。


  嘴角微微抽了抽,“我特麽沒表揚你。”


  擦,這麽明顯的諷刺,他會聽不出來?擺明了是故意忽略好麽?

  “對我而言,已是世間最高的讚許。”他淡淡道,眸中染上零碎的笑意,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腕。


  上官若愚警覺的想要避開,剛想後退,耳畔,就響起了他似惡魔般輕柔的呢喃:“激怒我,不怕沙千宸回不了京師麽?”


  他知道?

  背脊猛地竄起一股寒氣,她愕然看著他。


  “屋裏坐。”微涼的手掌緊緊將她的手腕包裹在掌心,一步一步拉扯著她步入帳中。


  他冷清如仙的背影,卻讓上官若愚心裏感到一陣寒意,他怎麽會知道她的打算?

  “喝茶。”將她用力按在蒲團上坐下,他站在旁邊,彎下腰,極致優雅的替她泡茶。


  嫋嫋熱氣模糊了上官若愚的視野,朦朧中,這樣的場景好似多了幾分熟悉,曾幾何時,她也曾在二皇府,與他以同樣的姿勢相處,等待著他親手為她泡茶。


  那時,她心裏藏著怎樣的心情呢?


  應該是幸福且甜蜜的吧?


  絕不會如現在這般黯淡、苦澀。


  “嚐嚐,”白玉茶盞遞到她跟前,纖細的手指與這上等的茶具極其般配,美麗、動人。


  上官若愚伸手接過來,卻沒喝,“我怕你在茶中下毒。”


  她直白的說道,語調冰冷。


  南宮無憂眸光微微暗了暗,“你明知,我不會。”


  他怎舍得傷她?若他有心要傷她,多的是辦法,也無需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隻為逼她主動回來。


  “嗬,你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心虛呢?該不會您老年紀太大,忘了是誰給我喂下毒藥,讓我幾日幾夜神誌不清的吧?”他又不是沒這麽做過,有前一次的經曆,她怎能不提高戒心?

  她麵上的防備,南宮無憂怎會看不到?心頭那股疼痛,似正在朝他的骨子裏鑽。


  喉嚨微微動了動,“那次,是我不對。”


  誰能想到,這個被世人視作暴君,被滿朝文武敬畏著,畏懼著的男人,竟會在一個女人麵前低頭,且向她認錯。


  “我不是來和你談過去的,過了的事,沒必要再談。”她將茶杯擱到麵前的茶幾上,淡漠啟口,這話似藏著幾分深意。


  “我知,你不過是為了替沙千宸拖延時間。”她心裏在想什麽,他怎會猜不中?

  “你難道派人在暗中埋伏?”上官若愚霍地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雙目淩厲,狠狠瞪著他,似一隻豎起渾身利刺的刺蝟,誰靠近,都會被刺得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朕若要他死,他怎能活著回城?”薄唇輕啟,這句話充滿了皇者的霸道與自信到極致的自負,卻不會讓人覺得厭惡,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錯覺。


  上官若愚神色微變,“你是故意放表哥走的?”


  雖然她很是厭惡,他這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但她知道,白日那場激戰,若他想收掉表哥的性命,確實是易如反掌。


  “……”他沒有作答,但那默認的態度,已足夠說明一切。


  上官若愚勉強穩住心緒,微微一想,便猜到他此舉的真正意圖。


  “你知道表哥身中劇毒回到城中,我必定會為了讓他回京,接受太醫診治,主動前來你的軍營,所以你才會故意將表哥放走,讓他隻剩最後一口氣,回到瑤池鎮中。”她不知該讚美他這算無遺漏的聰慧,還是該鄙視他的老奸巨猾。


  他分明是設下一場局,引誘她主動往裏邊跳。


  可她偏偏還真的跳進來了。


  “風瑾墨人呢?我要見他!”她心裏還藏有一個疑惑,必須要立即解開。


  若按照以往,南宮無憂絕不可能答應,但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他竟主動牽起上官若愚的手,帶著她,離開營帳,前往北海駐紮的後方軍營,緩步走去。


  一路上,她沒有看見任何一個巡邏的士兵,四周靜悄悄的,好似隻剩下她和他。


  但她知道,在暗中,肯定隱藏著他的人,在沿途保護。


  “羅亞他們現在如何?”她麵無表情的問道,幾次想要將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卻沒能成功。


  “尚可。”他的回答模棱兩可。


  “好還是不好?”她繼續逼問,拒絕被他糊弄過去。


  “若愚,在你心裏在乎的人那麽多,為何獨獨沒有我?”腳下的步伐猛地頓住,他沒有回頭,但那清淺、苦澀的話語,卻無比清晰的傳入上官若愚的耳中。


  心尖驀地蕩漾開一層漣漪,她用力咬住唇瓣,“我曾經在乎過你。”


  是的,曾經!在不知道他的真實麵目之前,她真的有在乎他,在乎到,不惜與大夫人反目,不惜涉險,也要護他周全。


  但那也僅僅是曾經。


  這個聽上去美好,卻暗藏著無盡苦楚和淒涼的詞匯。


  “那就從今日起,再繼續在乎我。”他霸道的說道,口氣帶著不容人忤逆和違背的強勢。


  上官若愚搖了搖頭,剛想拒絕,手腕傳來的疼痛,讓她默默將拒絕的話咽了下去。


  她這會兒正站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稍微老實點,以免激怒他,受些皮肉之苦。


  她有骨氣,但骨氣這玩意兒,也得看是在什麽時候才能有啊,像現在這種時候,逞英雄什麽的,明顯不太合適。


  沒有自虐癖好的她,實在不想體會一把,疼痛的襲擊,還是乖乖的,別說話為妙,反正她也沒答應他。


  她無言的沉默,南宮無憂怎會不懂?他稀罕她,在乎她,同樣對她知根知底,了解萬分!


  嗬,她向來如此,會省時度勢,懂得如何自保。


  但曾經,她也因為他,將這些顧慮,通通拋開過,隻為換來他的平安。


  他多想讓那樣的日子重新回來,讓他們能回到過去,即使,他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不過是他一個人的奢望。


  “你曾說過,人要活得有希望。”滯留的步伐再度邁開,步調很是緩慢,好似在與她月下漫步,當然,如果忽略掉上官若愚那張不甘不願的臉,或許會更像。


  “我有說過嗎?”她茫然反問,絕不承認,自己有當過他的知心姐姐。


  想想那時候,一心以為他是隻柔弱綿羊的自己,真是蠢爆了!她恨不得時光能倒帶重來,讓她回到過去,給那時的自己兩巴掌。


  “朕如今唯一的希望,你該知道。”他接著又說,絲毫沒有在意她的反駁與抗拒。


  上官若愚鬱悶的癟了癟嘴,看這發展,不管她說什麽,這人都有能耐,將她的話擯棄,漠視掉,還不如省點精力,少說些廢話,讓他一個人慢慢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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