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戰爭打響
沒人想過,戰爭會來得這麽快,邊城海東青送來的密報,僅僅是南商大軍有異動,但兵臨城下,竟是如此迅猛。
當李一鑫迅速寫信,提筆疾書想要將邊關消息,再傳回京師,南商大軍已然開拔,踏過國境,揮軍而來。
這一天,邊關城池被迫,本該安居樂業的百姓,成為了戰爭的犧牲品,鮮血與屍體,將一望無邊的沙漠侵染成血紅色,一眼望去,如一片血海,不寒而栗。
城頭飄舞的沙興國旗幟,在投石車的撞擊下,無力坍塌,慘叫聲,哀嚎聲,在城中各處蔓延,城門被迫,兩萬守城將士,無力抵擋南商鐵騎的蹂躪,李一鑫指揮著將士,浴血奮戰一日一夜,最終,被夜月一刀斬下首級,血淋淋的頭顱,成為戰利品,高掛在城牆之上,百姓死傷無數,隻有不足百人,逃離戰爭。
南商在一日內,占領沙興邊關要塞,將旗幟高掛在這片不屬於他們的領土之上,仿佛在向天下人宣告。
狼軍來了!
“報——”一名騎著浴血戰馬的士兵,衝進皇城,卻來不及將戰況轉達天聽,在進入城門之際,隻能發出最後一聲高吼,身體無助的從馬背上倒下。
“啊!死人啦。”安寧的皇城,這一天,陷入恐慌。
刑部官差趕到,一眼便認出,這名士兵身上所穿戴的,正是邊關將士的盔甲。
“出事了!”沒人知道,南商國的大軍為何會突然兵臨城下,更沒人知道,邊關的情況究竟如何。
但所有人仿佛都嗅到了,空氣裏彌漫著的那股腥風血雨的味道。
“再探再報!”沙千宸穩坐龍椅之上,雙手黯然握緊龍椅扶手,麵上溫和的麵具被徹底撕裂,眸中閃爍著驚怒。
“皇上,臣請旨出戰,支援邊關。”雲翼撩袍從朝臣中站出,當仁不讓,第一個請命出戰。
昔日,他父親戰死沙場,被南商鐵騎踩踏成肉泥,而今天,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國仇家恨,他不會逃避!不會退讓!定要將這幫膽敢踏足他們領土的賊子,一個個親手斬殺!
“皇上,不可啊,兩國多年從未開戰,我國雖兵強馬壯,但南商帝多年隱忍,此番忽然開戰,必定手握秘密武器!理應先派使臣前去,弄清楚南商帝真正意圖,在考慮對策。”文官中,亦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三國多年和平,早已簽訂互補侵犯的條約,誰也不想麵臨戰爭,誰也不想看到國破家亡。
他們隻希望能夠以和平談判的方式,坐下來商議,而非用戰爭來解決一切。
“哼,談?南商國大軍兵臨城下,還談什麽?諸位可是怕了?”雲翼當即起身,一雙鷹眼淩厲鋒銳,冷眼掃過這幫儒學之士,那眼神,好似刀子,割得眾多文官,麵頰生疼。
怕?捫心自問,他們能不怕嗎?沙興國安定多年,突然戰爭襲來,他們怎能不慌?怎能不怕?
“夠了,雲翼,朕命你率瑤池鎮外五萬大軍,趕赴邊關,迎戰南商!”沙千宸沉聲說道,要戰便戰!他從未怕過!
“皇上——”文官跪地請命,卻難以動搖帝王的決定。
雲翼當天便率領親兵前往距離邊關不過三十裏的瑤池鎮,準備迎戰。
戶部籌集軍餉,糧草,同時出發,硝煙已然在沙興國內彌漫。
上官若愚莫名發現,今日,宮中的宮人,大多神色恐慌,似乎出了什麽事。
“那個誰。”她忽然叫住給自己送午膳的宮女,笑吟吟的朝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宮女不安的轉過身,停在她半米外,“公主有何吩咐?”
“宮中出了什麽事?”她一邊拿起桌上筷子,一邊問道,而上官玲和上官白,則自覺的坐在圓桌兩側,對這話題表示不感興趣,正和桌上的菜肴做鬥爭,大口大口吃著。
“公主不知?據說今日有邊關士兵快馬回京來報,邊關戰亂!南商國已經打來啦。”一想到戰爭開啟,宮女便害怕得隻想掉眼淚。
他們從未經曆過戰爭,那仿佛是史書上蒼白的一行文字,但如今,兵臨城下,他們隨時將會麵臨鐵騎的蹂躪!
所有人都在怕,都在祈禱。
就連皇宮中,也被這股恐慌占滿。
“什麽?”手中金筷叮當一聲掉落在桌麵上,“開戰了?”
怎麽會……
她滿臉吃驚,心頭嫌棄一陣軒然大波,南商國出兵攻打沙興?誰能告訴她,今天是不是愚人節?不然,她怎麽會聽到如此可笑的事情?
“是的。”宮女重重點頭,淚眼婆娑:“聽說雲將軍已集兵迎戰。”
“為什麽會這麽突然?”她想不通,三國一直處於和平期,怎會毫無征兆,拉響戰爭?而且,偏偏是南商,攻打的,又是沙興!
總不可能是因為她吧?
顫抖的唇角僵硬的扯了扯,不不不,她不認為那人會做出這種事!
為了一個女人,挑起戰爭什麽的,又不是演狗血言情劇,怎麽想都不太可能。
但心裏那絲不安,那絲驚恐,又是因為什麽?
“唔,戰爭是什麽?”上官玲滿臉不解,歪著頭,向上官白尋求解釋。
將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發揮得淋漓盡致。
“笨蛋!戰爭就是會死很多人。”上官白用最直白的話向她解釋,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要打仗了嗎?這地方似乎變得不再安全,他要不要帶娘親離開呢?
“知不知道開戰的原因?”稍微穩了穩心頭的駭浪,她咬牙問道,媽蛋!想不通,她怎麽想也想不通,戰爭發起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腦海裏驀地閃過,那封送到她手裏,被她撕成兩半的信箋。
喂,別告訴她,她烏鴉嘴再次猜中!
“奴婢不知。”宮女臉色蒼白的搖搖頭,“那南商帝真是可惡至極!竟破壞聯盟條約,發起戰爭!”
她的心態,與沙興國內的百姓一樣,對南宮無憂恨得咬牙切齒。
話剛說出口,她驀地反應過來,貌似眼前這位,還頂著南商皇後的頭銜,膝蓋頓時軟了下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婢失言,請公主恕罪。”
“你沒說錯。”上官若愚無力的靠著木椅,神色有些恍惚,似怒,似諷刺,“他的確可惡。”
那人是瘋了嗎?他可知,這麽做,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即使從未看見過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但她親眼見到過,戰爭是什麽樣的。
那是血流成河的慘狀,是無數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是人間慘劇!
為什麽!為什麽!
雙眸裏滿是不解的質問,是沉痛的恨意。
“娘親。”上官白擔憂的喚了一聲。
宮女悄悄退出殿堂,她知道這事與公主無關,但她也知道,宮中已經開始有人認定,是公主將災難帶來了沙興。
“我沒事。”她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先吃飯,我出去一趟。”
她得去找表哥,得弄清楚,現在的局勢究竟如何!
“娘親,等等人家。”上官玲火速將碗裏最後一口米飯吞進肚子,從木椅上跳下來,抓起盤中雞腿,追了上去。
上官白也在後邊跟著,寸步不離。
她一路從公主府走到禦書房,路上,不斷有充滿惡意的目光,朝她刺來,但總在她回頭去看時,這些視線又通通消失無蹤。
“娘親,好像有人在看咱們誒。”上官玲一邊咬著手裏的雞腿,一邊說道。
“嗯。”她淡淡應了一聲,眉心始終緊皺著。
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她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更猜不透,那人心裏的想法。
還是說,他就是為了征戰天下,為了霸業,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開戰?
真是諷刺啊,本該是她最熟知,最了解的人,她卻仿佛霧裏看花,看不透,也猜不透。
失去血色的唇角緩緩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那笑,看得上官白一陣揪心。
來到禦書房,她被房外的護衛攔下,在這些人身上,再也找不到前幾日的恭敬,那若隱若現的敵意,瞞不過上官若愚的眼睛。
“請公主止步,這裏是宮中重地,沒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隨便進出。”侍衛一板一眼的說道,嗓音冰冷,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上官玲不高興的撅起嘴巴,什麽嘛,她經常跑來找帥哥哥,怎麽沒人攔下她?
剛想開口好好同這人說說道理,誰想,竟被上官白一把捂住嘴。
“你少給娘親添亂。”這個時候,她乖乖的什麽也不做,他就阿彌陀佛了。
“嗚嗚嗚。”上官玲瞪大眼睛,她啥時候給娘親添過亂?老哥這是汙蔑!
“勞煩大人通傳一聲,我有要事,要見皇上。”上官若愚一臉嚴肅,說得很是鄭重。
她必須要弄清楚,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侍衛冷冷的盯了她一眼,然後才道:“皇上正在與諸位大臣議事。”
這是拒絕?
若按照往常,她鐵定得好好同他理論,但現下,除了忍耐,她別無選擇。
“好,那我就等皇上議事完畢再進去!”說完,她提起裙擺,一屁.股坐在了禦書房外的台階上,而上官白和上官玲也學著她的動作,坐在她的身邊。
一家三口,如同雕塑般,排排坐著。
周遭護衛看得各種淩亂,這種時候,她難道不該敗興而歸嗎?
烈陽從頭頂上灑落下熾熱滾燙的陽光,沒過多久,上官玲就被曬得有些迷糊,臉上冷汗一滴接著一滴,源源不斷落下。
上官若愚不停拍著她的後背,心有不忍,想讓她回去,但上官玲卻固執的不肯走,靠著她的肩膀,不停喘著粗氣。
夕陽西下,灼熱的氣溫終於涼了些許,後方緊閉一日的房門,在上官若愚無數次回眸中,終於舍得開啟。
一批身著朝服的官員,魚貫而出,在見到屋外靜坐的三人時,紛紛一愣,爾後,從他們身側,擦身而過。
那是故意的無視,是刻意的忽略,是在無聲發泄著內心的不滿與怨恨。
上官若愚眸光暗了暗,什麽時候她被人這般痛恨,厭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