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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你想帶她回北海嗎?

  屋內一片靜默,危險解除,上官若愚這才冷冰冰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麽藥?”


  她記得,在神誌渙散前,他喂她吃了什麽東西,當時單子旭也在。


  南宮無憂麵色一僵,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若告訴她,他給她服用的是散心草,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再理他?

  他的沉默,讓上官若愚心裏的怒火再度挑起,“咋滴,有勇氣幹,沒勇氣承認?”


  “封後大典已結束,你的名字已記入宗譜。”他淡淡道,想要將話題轉開。


  “誰在乎這種事?”封後?她不稀罕做這見鬼的皇後!上官若愚冷笑道,對這所謂的後位嗤之以鼻。


  不在乎嗎?可他卻在乎。


  隻要他還是這天下之主,皇後之選,非她不可。


  一抹決然的光芒在他的眼底忽閃,“你身體尚弱,好生休養。”


  “別跟我玩這種把戲,你說句實話,到底什麽時候才肯放我走?”她不再執著於知道,他為自己服下的究竟是什麽藥,她更迫切的,是何時才能逃離這個鬼地方。


  她一分一秒,也不想見到他。


  “絕無可能。”回答她的,是南宮無憂冰冷霸道的話語,那雙眼仿佛呈現了瘋狂之色,他俯身壓住她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入她的眼眸之中,一字一字道:“此生,朕絕不會放你走。”


  他可以縱容她胡鬧,縱容她的任性,縱容她所做的一切,但隻有這一點,他絕不會妥協。


  隻要想到她時時刻刻想著要逃離自己身邊,南宮無憂就怒急攻心,“莫要逼朕折斷你的雙腿,若愚,乖乖的待在朕的身邊,不好嗎?”


  就像他們還未進宮,在二皇府時那樣,不是很好嗎?


  那時的他們幸福、甜蜜,羨煞旁人,每天睜開眼,他便能看見她熟睡在自己身旁的身影,每日他都能聽見,她與寶寶們嬉笑怒罵的聲音,那樣的日子,是南宮無憂心底珍藏著的美麗回憶。


  在好不容易觸碰到幸福的邊緣,他怎能放手?怎能再失去?

  “不好,一點也不好。”她撇開眼睛,不願去看她這副孩子氣般的脆弱表情,逼著自己狠下心腸來,“我們之間隔著太多,南宮無憂,你明知道的,我這人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你騙了我,還妄想我原諒你,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平靜的語調不含半分怒火,淡然到讓他不安。


  若她氣急敗壞,他還能安心,但她這般冷漠,反倒令他無措。


  她是不是對自己寒心了?對他失望了?


  眸光不斷顫抖著,仿佛凝聚著千言萬語,有苦澀,有淒涼,也有極其脆弱的不安。


  “你死心吧,但凡朕隻要活著一日,你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朕也絕不會放手。”他不知該怎樣勸她,怎樣哄她開心,隻能吐出這麽一句話出來,傷人又傷己。


  他不想的。


  南宮無憂竟沒有勇氣多看她一眼,身體踉蹌著從床沿站起,落荒而逃。


  殿外的隱衛吃驚的看著踉踉蹌蹌從房中衝出來的男子,頭頂上冒出一個豆大的問號,主子這是咋滴了?為毛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們從不曾見到過這樣的主子。


  暖暖的陽光從頭頂上傾灑下來,他微微抬頭,仰望著這蔚藍的蒼穹,可心裏那處被鑿開的大洞,卻不論如何也堵不住,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寒冷在血液中流淌。


  上官若愚怔怔的望著他近乎逃離的背影,麵上的決然,化作濃濃的苦澀。


  為什麽她和他會走到這一步?

  除了互相傷害,互相刺痛,他們竟不知道該如何平靜相處。


  她無力的閉上眼睛,放空思緒,什麽也不想去想。


  好累,那從心底散發出的疲憊,折磨著她的神經。


  入夜,宴會仍在繼續,不少朝臣喝得醉眼朦朧,風瑾墨來者不拒,同這幫大臣喝酒,東方與南海已回到他的身邊。


  冷眼看著幾乎個個麵色微醺的大臣,他借故出去醒酒,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朝殿。


  一股涼風迎麵撲來,他拐角進入長廊的暗中,向四下匆匆掃過一眼,確定無人後,才道:“如何?”


  東方從暗中現身,低聲稟報:“爺,查到了,南宮無憂將人帶去了一處荒涼的別院,但屬下沒辦法接近那處,外圍有高手把守。”


  白日,若非他與南海溜得夠快,隻怕就要淪為那幫高手的刀下亡魂。


  “這南宮無憂欺世盜名,隱瞞了天下人,他手裏居然握有這麽強大的勢力,真是可怕。”想到三國有關這位新帝之前的傳聞,東方嘲弄的笑了。


  真不知是這世人瞎了眼,還是他隱藏得太好,竟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假麵下的真實麵目。


  “若非如此,他怎能換來今日的地位?”風瑾墨涼涼一笑,“別說是你,即便是孤,不也被他戲耍在鼓掌中嗎?”


  東方頓時語結,但他不樂意主子自黑,反駁道:“那隻是因為爺您鮮少來南商,未曾和這人過多來往,才會被他瞞住。”


  “嗬,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輸了便是輸了,孤何時輸不起過?”昔日他與弟弟出使南商,不也未曾發現這位二皇子無害的麵具下,隱藏著的真實嗎?

  他從來不是輸不起的人,但輸一次就夠了,麵對同一個對手,同一個敵人,他絕不會輸第二次。


  “咻。”正當主仆二人低聲談論之際,左側,一把飛鏢忽然刺來。


  “誰?”東方當即將風瑾墨護在身後,拔出腰間軟刀,叮當一聲,將暗器揮落在地上。


  月光下,前方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是什麽人動的手。


  “藏頭露尾的鼠輩。”他憤憤的低罵一聲,對這種隻會在暗地裏暗箭傷人的家夥很是不屑。


  風瑾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深更半夜火氣別這麽大,興許是有人用這麽特別的方式,同孤打招呼也說不定。”


  他似笑非笑的說道,眸子掃過地上那枚以黑鐵打造的飛鏢。


  東方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帕,包裹住手指,彎腰把這枚飛鏢給撿起來,在飛鏢上,插著一張紙條。


  “嗬,有趣。”究竟是誰用這樣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伸手將紙條取下,剛要打開來看。


  東方警惕的說道:“爺,還是讓屬下來吧。”


  萬一這紙條上有毒,又或者藏著什麽機關,豈不是會傷到主子?


  “不必。”這人明擺著是衝他來的,又用了這麽詭異的方式,若要對他不利,大可偷襲,何需多此一舉?

  他迅速將紙條展開,上邊寫著一行小字,字跡陌生,歪歪斜斜的,有些別扭。


  “看來,要想解開謎團,孤得走上一遭了。”掌心凝聚一團內力,將紙條碾壓成碎末,紛紛揚揚順著他手心的掌紋飄落到地上。


  “爺,小心有詐。”東方不太讚同他想要去見此人的決定,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若此人當真是衝著爺來的,貿然前去,豈不是給對方動手的機會嗎?

  “無需為孤擔心,孤去去就來。”風瑾墨的決定並沒有因為東方的擔憂,而有任何一絲改變。


  腳尖輕點地麵,淩空躍起,火紅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這無垠的夜幕下,速度快如鬼魅,竟未引起宮中隱衛的注意。


  東方急得在原地直跺腳,“爺!”


  他到底要不要追上去保護爺的安危?可那張紙條上究竟寫了什麽,方才爺根本就沒給他看啊。


  “爺自有爺的主張,冷靜。”北鬥從暗中現身,實在不忍見同伴這副火急猴急的樣兒,沉聲安撫道,“爺什麽時候錯過?”


  “我這不是擔心嗎?”東方被他說得老臉一紅,“難道你就不擔心爺會被人埋伏?說不定這紙條就是為了引爺上鉤的把戲!”


  “爺不是你。”北鬥輕搖著手中的骨扇,笑得如沐春風。


  可這話,卻透露出了別的什麽意思。


  東方起初還有些沒聽明白,但轉過頭來,立馬就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雙虎目當即瞪圓:“你什麽意思?老子咋滴了?老子難道特蠢特笨?”


  “孺子可教也。”北鬥含笑點頭,“東方,你可真是難得聰明一回啊。”


  “……”他能一腳踹死他嗎?

  要不是因為主子早有規定,不許內鬥,東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往北鬥那張可惡的臉上狠狠揍上一拳,讓他知道,侮辱自己智商的代價究竟是什麽。


  而另一邊,風瑾墨將輕功施展到極致,火紅的衣袍,在夜幕下,似鬼魅一般。


  幾個起落後,他抵達紙條所說的後花園某山石林處,四周少有人煙,不遠處,是一座焦黑、落敗的建築,地上還有殘留的,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


  若他猜得沒錯,此處應該是昔日的冷宮,前皇貴妃羅璿,便是在此,於烈火中喪命。


  眸光微微閃了閃,雙手背負在身後,他饒有興味的靠在一顆大樹底下,悠哉悠哉等著對方主動現身。


  既對方費了這麽大的力氣,邀自己在此處見麵,沒理由放他鴿子。


  他細細想著,此人的身份,但也隻能推測出,此人是皇宮裏的人,身手不俗。


  “呼。”一股寒風從左側刮來。


  風瑾墨含笑的麵龐浮現一絲戲謔,人來了!

  黑影從半空中旋身落地,降落的地點,是視野的盲區,借著月光,也隻能看清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


  風瑾墨細細的打量了對方一番,隻能透過她的身形,勉強猜出,此人,是個女子。


  “良辰美景,美人相邀,嗬,孤倒是三生有幸啊。”他似笑非笑的調笑著。


  “你可想救出上官若愚?”女人無視掉他的調戲之語,冷聲問道。


  冰冷的嗓音,毫無半分人氣。


  風瑾墨眸光微沉,雙眼危險的眯成一條小縫,“此話何意?”


  “你可想讓她自願隨你回北海?”女人接著又問。


  “閣下有何高見?”且讓他看看,這女子究竟意欲何為。


  “同我聯手,我有法子,讓她絕了留在南宮無憂身邊的念頭。”女人說得極其篤定,仿佛穩操勝券一般。


  風瑾墨頓時笑了,“是嗎?可惜,孤從不輕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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