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先發製人
“嚶嚶嚶,白發哥哥真的不是壞人,他不會殺人的。”上官玲蹲在院子裏,小聲啜泣著,而上官白,則站在她身旁,緊抿著唇瓣,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哥,你相信人家的直覺嗎?”她哭得像個淚包,輕輕拽了拽上官白的衣袖,尋求支持。
“清者自清,如果不是他幹的,娘親一定會替他找到證據,我們要相信娘親。”他沉聲說道,話語裏充斥著對上官若愚十足的信任。
“可是,那些人剛才說,不許娘親調查啊。”上官玲擦了擦眼淚,很是不安:“他們還把我們趕走了,那些人一定不喜歡白發哥哥,想方設法的要陷害他。”
就在半個時辰前,上官若愚本想插手驗屍工作,卻被南宮歸玉攔下,兩人正在對持時,宮中的太監總管張文,手持聖旨,造訪丞相府,宣讀了狗皇帝的旨意,聲稱,因為此事涉及到二皇子,與其相關的人等,必須避嫌,不能參與案件的調查工作,將由九門全權負責。
上官若愚當場甩手不幹,卻被九門士兵強行押著趕出丞相府,那裏此時有重兵把守,除非她能飛簷走壁,繞過眾多侍衛,否則,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是調查整個案情。
“擦,這特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回到府裏後,上官若愚焦急的在廳中來回走動,狗皇帝不許她插手,她要怎麽調查?把案子交給九門,誰知道南宮歸玉那些人,會不會在暗中搗鬼,陷害他?
“姑娘,要不屬下今夜潛入大牢,將主子救出來?”夜月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咬牙說道。
“你是想他死得不能再死是吧?”上官若愚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他現在有重大嫌疑,如果再逃脫,不僅會被說成是畏罪潛逃,還會再惹來更大的罪名,到時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被她這麽一罵,夜月頓時更加急了:“難道就隻能看著主子在大牢裏受苦嗎?以主子的身體,那種地方怎麽待得了啊。”
“我要進宮麵聖。”為今之計,隻能從狗皇帝這裏著手,說服他讓自己參加案件的調查工作,隻有這樣,才能找到蛛絲馬跡,替他證明清白,替大夫人找出殺害她的真凶。
複雜的眸光化作堅定,她一咬牙,拍著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就要朝府外衝去,一隻腳還沒跨出府門,隻見原本冷清的小道上,竟有大批的禦林軍騎馬奔騰前來,聲勢浩大,馬蹄聲似把這地也給震得不斷顫抖。
啥情況?
上官若愚微微擰眉,雙手抱在胸前,直挺挺站在府門口。
禦林軍在府外停下,翻身下馬後,一名統領才走上前來,向她行禮問安:“卑職參見二皇妃。”
“這是什麽意思?”上官若愚指了指突然冒出來的這幫侍衛,臉色有些發黑:“是來我這兒搜房的呢,還是來抓人的?”
察覺到她話語裏的不善,統領低下頭,弱弱道:“請二皇妃息怒,奴才等也是奉命行事。”
狗皇帝又想鬧什麽幺蛾子?她眸光微冷,臉色愈發陰沉幾分,如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奉旨行事?奉的是什麽旨?說出來給我聽聽。”
媽蛋,她倒要看看,事到如今,狗皇帝還想搞什麽鬼。
“回二皇妃,皇上有旨,在丞相府大夫人,前沙興國公主遇害一案未曾有結果前,二皇妃內任何人等,不得擅自離開,違令者,斬!”最後一個字,帶著濃烈的殺氣,顯然,並非是一句玩笑話。
上官若愚麵露一絲驚愕,“不許出府?那我這段時間吃什麽?喝什麽?想活活把我們一家三口餓死在府裏嗎?”
“……”她關注的重點確定沒有問題嗎?一滴冷汗悄然從統領的腦門上滑落下來,嘴角微微抽了抽,“這點還請二皇妃放心,卑職等會為二皇妃備好一日三餐,定不會出現您所擔心的問題。”
這是沒得商量了?上官若愚悻悻的癟了癟嘴,沒想到,狗皇帝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應該是早就猜到,自己會進宮麵聖,所以才搶先一步,斷了她的後路。
你妹!這是要南宮無憂等死的節奏嗎?以那些個巴不得他早死的皇子的個性,他此番進入大牢,還不知道會被人怎麽對待,狗皇帝流露出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袖手旁觀,任由他自生自滅。
“這特麽是父親對兒子該有的態度嗎?擦,老娘真懷疑,當年先皇後是不是給狗皇帝戴了綠帽子,要不然,他幹嘛恨不得你家主子去死啊?”回到前廳,上官若愚氣得破口大罵。
夜月縮了縮腦袋,雖然心裏也憋著滿腔的怨氣,但他卻不若上官若愚這般口不擇言。
“姑娘,請慎言,先皇後向來潔身自好,絕非這等人。”愛屋及烏,即便從未見過因早產過世的先皇後,但在夜月心裏,卻仍舊對她有幾分敬重。
“我這是隨口說說,你較什麽真?不行!你丫的立即去大牢,給我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他的安全,要是有人敢動用私刑,或者是嚴刑拷問,馬上通知我,聽見沒?”求人不如求己,既然狗皇帝要作壁上觀,她也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別還沒等她把案子給破了,他就先被人給弄死在大牢裏,到時候,她找誰哭去?
聞言,夜月急忙點頭,剛要離去,又想到了一件事,忙停下步伐:“姑娘,那府裏的安全……”
“靠,這會兒誰會害我?快點去,速度的,麻利的,別磨蹭。”她厲聲催促道。
仔細一想,她這話似乎也有一番道理,如今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起命案,誰會無緣無故對付她?
夜月當夜便離開了府宅,運起輕功前往大牢,好在這批禦林軍身手隻比普通人好那麽丁點,未曾發現,府裏少了一個人。
“娘親,人家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白發哥哥啊?”深夜,上官玲趴在她的大腿上,撅著嘴,糯糯的問道。
她哭了一整天,眼睛哭得都快腫了,這會兒還在不停的掉著金豆子。
“你問我我問誰去?”上官若愚煩得不行,這種明明有用武之地,卻愣是被人給逼得沒辦法出手的憋屈感,讓她心裏那把火無法控製的燃燒起來。
“噗。”回答她的,是一個響亮的,刺耳的古怪聲音,隨著那聲音冒出來後,緊接著,一股濃濃的刺鼻惡臭,也隨之湧入她的鼻息。
上官若愚渾身像是被人點住穴道般,僵硬到石化,脖子哢哢的轉動兩下,落在大腿上,正無辜眨巴著眼睛瞅著她的女兒身上。
“你剛才幹了什麽?”本就煩躁了一天的心情,再加上女兒當麵衝她放了個臭屁,壓抑的怒火,瞬間有了燎原的趨勢。
拳頭咯咯握緊,要不是還記著,這丫是自己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生出來的種,她早就一巴掌把人扇到牆上去,當壁畫了。
黑如墨色的麵色,再加上那猙獰如厲鬼的表情,愣是把不小心做了壞事的上官玲嚇得水漫金山,眼淚咻地奪眶而出,“哇,人家不是故意的!娘親不要揍人家。”
“……”如果說剛才還僅僅是一股衝動,那麽現在,她真心很想要將這衝動化為實質性的行動!手好癢怎麽破?
眼見娘親的表情越來越危險,為了不讓妹妹自己把自己作死,上官白難得有兄妹愛的拽住她的衣領,把人從上官若愚的腿上給拽了起來,捂住她正在不停幹嚎的嘴唇,一個勁的想要往屋外拖。
“嗚嗚嗚。”上官玲哭得好不可憐,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拚命往外冒。
“不想惹娘親生氣,你最好給我閉嘴。”上官白咬牙警告,他可不想為妹妹收屍,雖然這妹妹蠢了點,笨了點,但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同胞親人。
上官玲難得聰明了一回,不安的點著腦袋,抬起手掌,覆住他的手背,雙重保險保護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有機會再說出話來。
“夠了,帶她去茅房,解決好,再回來。”上官若愚煩躁的揮揮手,丫的,她都多大了?居然還能幹出這種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問題,她總覺得這個屋子裏,全是那股異樣的味道。
本就煩悶的心情,也變得愈發低迷,幹脆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朝屋外走去。
斑駁的月光從頭頂上揮灑而下,如同星星點點的星光,照耀在這寂靜的院落中,晚風微涼,拂過麵頰,她靜靜站在左側的高牆旁,眺望著遠方,那個方向,正是九門大牢的位置。
不知他今夜在大牢裏,可能睡得安穩?
不知,那些人可有故意折騰他?
有外人在時,她尚且還能按捺住心裏的情緒,可當她孤身一人時,那些擔憂與恐慌,便如潮水般,在她的心窩裏橫衝直撞。
她難道就隻能站在這裏,替他提心吊膽,什麽事也做不到嗎?
眉頭緊皺成小山包,她拚命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細細想著,還有什麽辦法,能夠替他脫身。
她不相信南宮無憂會莫名其妙的殺害大夫人,說到底,她連他為何會造訪丞相府,也不知道緣由。
“該死!”這種霧裏看花的無奈感覺,真是夠了!
如果他昨夜沒有擅自離府,沒有徹夜不歸,是不是今日的種種,都不會發生?
與此同時,皇宮大院內,禦書房外,南宮星微孤零零跪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上,一張甜美的小臉,這會兒早已是煞白一片,不斷有冷汗順著她的麵頰滴落。
“九公主,你就死心吧,皇上早已下令,要徹查此事,二皇子他公然殺人,就算你長跪不起,也解決不了任何事的。”張文不忍這位向來得寵的九公主受苦,苦口婆心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