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關博的指控
對於霍府的事，淩玥不好置喙，霍青禾被老夫人懲罰也有淩玥的一部分原因，淩玥身為外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勸說霍青鹿。
霍青鹿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轉而安慰她道：“妹妹不用多心，那天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也是為了自保嘛，連老夫人也誇你是難得的聰明。至於我那個二姐，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淩玥笑了笑，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她走到炕邊，向棋盤揚了揚纖巧的下巴：“怎麽樣？敢不敢跟我手談一局？”
霍青鹿笑著站起身：“我看你呀，是幾天不輸給我，就要渾身癢癢了！”
手旁是小荷剛剛衝泡好的鐵觀音，嫋嫋的清甜茶香中，兩人各執黑白，很快就廝殺在一起。
房間裏安靜清寧，淩玥正冥思苦想著一個角落的陣該如何解，忽然聽見霍青鹿淡淡地說道：“我爹爹說，這次淩侍郎恐怕是出不來了。”
水蔥兒般的手指微微一頓，淩玥停滯了片刻，低聲說道：“我猜也是。”
淩光譽的事已經拖了這麽久，拖到淩玥都以為要拖黃了，可是刑部卻在除夕那一天，以雷霆之勢將淩府整個查抄，這隻能說明皇上徹查淩光譽的決心，更說明淩光譽這回是掉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霍青鹿歎了口氣，說道：“我聽說，原本皇上已經信了齊閣老的說辭，戶部尚書雖然指證了淩侍郎，卻被大理寺認定是誣告，前陣子還有傳言，說過了年，淩侍郎就要升為戶部尚書了。”
淩玥淡淡地笑了笑：“這世上的事，常常是頃刻間翻雲，頃刻間覆雨，誰又能說得準呢？”
霍青鹿抬起頭，看向淩玥：“不，並不是皇上忽然改變了主意，而是……而是忽然有人告到了大理寺，說是有淩侍郎貪墨的證據。我還聽說，這人原本是淩府的門客，是淩侍郎曾經十分倚重的謀士，所以他親自出麵指證淩侍郎，大理寺立刻便相信了他的證詞。”
淩府的門客，謀士？
淩玥微微蹙起柳眉，心底有個隱隱約約的念頭，她問道：“你可知道那人叫什麽名字？”
霍青鹿想了想：“好像是姓關……”
淩玥心頭一動，脫口說道：“關博？”
那個曾經和淩慧蘭有私情，後來又被淩光譽攆出去的關先生？
霍青鹿點點頭：“是這個名字，怎麽，你認得他？”
淩玥搖搖頭：“不，我隻是聽說這個人而已。”
慢慢地摸著涼潤的棋子，她看起來似乎在思索棋局，實際上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竟然是這樣？淩光譽上躥下跳了那麽久，好容易給自己掙了個光明的前程，卻被一個門客一把拉了下來？
這個關博，看起來可不是個簡單的人，有膽子吸引淩府的嫡女，等到發現淩慧蘭沒有了利用價值又立刻一腳踢開。她一直奇怪，淩光譽為何能放關博平安離去，原來是關博手裏有淩光譽貪汙的證據。
可是為什麽是現在，在淩光譽馬上就要勝任尚書的時刻，關博卻突然跳出來指證淩光譽呢？
官場上的是是非非她不懂，但是她知道，戶部尚書是個無數人盯著的肥缺兒，淩光譽本來根基就薄，他若是老老實實做他的侍郎也就罷了，可是如果他覬覦戶部尚書的位置，那麽肯定會有人在後麵捅咕他。
霍青鹿看著沉思的淩玥，試探地問道：“我聽說，你們府裏有個庶女被送到了清靜庵，有這回事嗎？”
淩慧萍？
淩玥抬起頭，端詳了霍青鹿片刻，點了點頭。
霍青鹿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就算她做錯了什麽事，也不該送一個小姑娘去那種地方啊！去了可就再也出不來了，就算出來，這輩子也算毀了。”
被家人送到清靜庵裏的女眷，通常都是犯了大錯的，即使淩慧萍是被冤枉的，可是正經人家也不願意再接納一個名聲有損的女子。
淩玥不自覺地想起那個麵容溫婉的女孩，纖細的手指慢慢捏緊。
她曾經說過，一定會接她出來的。她想起淩慧萍當時絕望的表情，想必，她是不信的吧？
察覺到了她的失神，霍青鹿輕聲喚道：“妹妹，你沒事吧？”
淩玥回過神來，向她淡淡地一笑：“沒什麽。”
斟酌著放下手中的棋子，淩玥輕輕地收回了手。
二太太臉色死灰，顴骨高高地聳起，顯得她整個人仿佛一個隻包裹著一層人皮的骷髏。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看向走進來的陸媽媽，眼神充滿了希冀。
“怎麽樣，有消息了麽？”
陸媽媽不敢看她的臉龐，隻是沮喪地搖搖頭。
真是太奇怪了，淩玥一個大活人，能跑去哪兒呢，怎麽到處也找不到呢？
二太太不死心地追問道：“定國公府那裏去問了嗎？”
陸媽媽回答道：“一早就派人去過了，那頭說，過年以後就再沒聽說過淩姑娘的消息。”
二太太皺了皺眉頭：“那鋪子呢？她不是有個在琉璃廠的鋪子麽？”
“奴婢也去問過了，那鋪子前幾天剛拆了封條，掌櫃的說，要過了正月才能開門，至於他們東家住在哪兒，卻沒人知道。”
二太太不由得呆了，喃喃自語道：“那她會去哪兒呢？”
二太太骨子裏還是個傳統的封建女人，在她的認知裏，女子就應該好好呆在家裏，連出個門都要前思後想反複斟酌，像淩玥這樣悄無聲息一出去就沒影兒好幾天的女孩子，對於二太太來說簡直是難以相信。
捏捏發漲的額頭，二太太忽然說道：“她……她不會是跟人私奔了吧？”
陸媽媽無語。二太太這是在想什麽啊！私奔？淩玥要跟誰私奔去？
“太太，您別胡思亂想了，奴婢再出去打聽打聽。”陸媽媽說著端過了藥碗，“太太，您先把藥吃了。”
二太太心煩意亂地推開了碗：“齊公子那邊怎麽樣了，沒變卦吧？”
陸媽媽猶豫著：“這……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二太太煩躁地瞪了她一眼：“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都知道些什麽？我要你還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