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庶女做了替罪羊
霍青鹿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不過是個借口罷了，難不成你家太太還會來我家盯著咱們做針線不成？”
淩玥也不禁失笑，就算給二太太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質疑霍家小姐的話，看來在以後很長一段日子裏，霍青鹿都將是自己最大的保護傘了。
自從上次在臨水閣被淩慧芷捉奸在房，淩慧蘭就“病”倒了。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二太太這次動了真怒，把自己最看重的大女兒給變相軟禁起來了。
可是這麽軟禁下去總不是辦法，先不說淩慧蘭是訂了親的，回頭嫁過去還不知道要如何遮掩已經不是完璧的事實，隻說眼前這個冷眼旁觀等著二太太處置結果的沈姑老太太，就足夠二太太焦頭爛額的了。
沈姑老太太雖然早就從淩家嫁出去了，可是畢竟也是淩家的正經長輩，這件事她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撞見了現行，就絕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如今景瀾閣那邊雖然沒有動靜，可是二太太知道，這是沈姑老太太在給她這個當家主母麵子，才沒有主動發難。要不然以淩慧蘭做出的醜事，沉塘十次都不嫌多的。
要是個庶女也就罷了，二太太肯定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該揍就揍，該弄死就弄死，以肅正家風，可是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啊，連心狠手辣的二太太也忍不住肝腸寸斷。
這幾天，淩府內院看著一切正常，可是誰都知道，更大的風暴正在暗地裏醞釀。
淩玥也在考慮著二太太會將此事如何善後，把淩慧蘭弄死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依二太太的性子，估計淩慧蘭最多挨頓臭罵，從此禁足，直到乖乖嫁入趙家，至於新婚之夜該如何遮掩，二太太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二太太現在最愁的應該是，經過淩慧芷這麽活潑潑地一鬧，大半個淩家內院都知道那天夜裏有人在臨水閣偷情，而且這人還是個二房的小姐。她該怎麽處理這件事，堵住悠悠眾口呢？
就連始作俑者的淩玥也很好奇，睿智的二太太要如何度過這次危機。
沒過幾天，一個嶄新的流言就悄然在後院傳播了開來，當淩玥第一次聽到這個流言的時候，簡直如同挨了晴天霹靂。
這消息照例是消息靈通的小荷告訴淩玥的：“如今底下的人都在說，那天晚上在臨水閣裏抓到的姑娘是五姑娘呢！”
淩玥真的愣住了。
二房通共有四個小姐，在這整件事情中，淩慧蘭是偷情的主角，淩慧芷是捉奸的主力，淩玥是幕後的策劃者，唯獨淩慧萍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攙和過，可是這麽一個清清白白的人，竟然躺著也能中槍！？
隻不過一瞬間，淩玥就明白了二太太的用心。
這流言蜚語從何而來，淩玥再清楚不過了，二太太之所以把柔弱的淩慧萍當成替罪羊，無非是為了保住淩慧蘭這個嫡女的名聲，可憐的淩慧萍，平日裏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步子都怕邁錯了一步，如今卻被扣了這麽個屎盆子。
小荷歎氣道：“姑娘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雖然二太太嚴令誰也不準說出去，可是下麵人說什麽的都有，那些話……唉，奴婢就不學了，沒得倒汙了姑娘的耳朵。隻是那天晚上去過臨水閣的人畢竟是少數，天又黑，好多人都沒看清楚裏頭二……裏頭那位姑娘的樣貌。隻知道是六姑娘親自捉住的，七姑娘也在場，那咱們二房裏的姑娘，就隻有……”
就隻有淩慧蘭和淩慧萍了。
淩玥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二太太果然考慮得很周到，淩慧蘭是淩慧芷的親姐姐，如果裏麵的人真的是淩慧蘭，淩慧芷怎麽可能把動靜鬧得這麽大，就算再不懂事也不至於如此。
她費心安排的這一出戲，沒想到二太太竟然將錯就錯，直接將矛頭引向了淩慧萍。
淩玥越想越是不安，霍地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五姐姐。”
小荷慌得連忙拉住了她：“哎喲，我的好姑娘，這都什麽時候了，人家躲著她還來不及呢，咱們還往前湊？奴婢明白姑娘的心思，隻不過……隻不過眼下這局麵，姑娘還是先護著點兒自己吧！”
淩玥頹然坐回凳子上，這都是什麽事啊！？
她很自責，如果不是她設計淩慧蘭和淩慧芷，無辜的淩慧萍就不會受到牽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二太太會怎麽處置淩慧萍呢？
處死她的可能性不大，這事兒本就是二太太理虧，應該不敢再鬧出人命來。淩慧萍雖然軟弱，若是逼急了誰又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再說如果淩慧萍死了，勢必要驚動淩光譽，二太太這點兒伎倆在後院或許還瞞得過，到了淩光譽那兒就沒法自圓其說了。
夜色漸漸降臨，淩玥卻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心裏腦海裏控製不住地想著淩慧萍，她想了無數個主意，卻沒有一個能幫淩慧萍，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有錢也辦不成的。
這時候綠柳提著食盒進來了：“姑娘，該用飯了。”
淩玥看見綠柳就想起了紅蓮，心頭更堵得難受，隻輕輕地點了點頭：“放下吧。”
看著綠柳把飯菜一樣一樣擺好，淩玥深深歎氣，喚住了將要出門的綠柳。
“綠柳，去把梳妝台上那個玳瑁盒子拿過來。”
綠柳腳步微微一頓，淩玥的首飾衣裳一向都是小荷打理的，她進淩玥院子以來這些日子，還從來沒有吩咐她做過這些活計。
綠柳依言將盒子取了來，淩玥將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副耳墜子。
“你跟了我這麽久，也沒得過什麽好處，上次說要賞你們一副金耳墜子，今兒就給了你吧。隻可惜了紅蓮……”
綠柳下意識地接過，手中頓時沉甸甸的，聽著淩玥的話，心裏也不禁一沉。
她向來沉默寡言，可是紅蓮的行為她都看在眼裏，七姑娘雖然是個庶出，卻是個好伺候的主子，對下人也從不苛責。紅蓮慘死，要怪就隻怪她不守奴婢的本分，背主棄義，想撿高枝兒飛去，卻沒想到自己先跌了下去。
囁嚅著嘴唇，綠柳低聲說道：“姑娘別想那些，紅蓮做了對不起姑娘的事，本就該罰。”
淩玥出了會兒神，緩緩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跟著我著實是委屈了姐姐，若是將來有機會，姐姐還是回二太太那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