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二太太的心思
沈姑老太太聽得心頭發酸，鄭重地接過了匣子：“好孩子，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這東西我收下。”
一老一少相對凝望，盡管一個字都沒說，關係卻拉近了不少。
半晌，一旁的沈湘才輕聲地開了口：“妹妹別難過了，隻要你過得好好的，老太太的在天之靈也會安慰的。”
淩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勉強笑道：“瞧我多不懂事，姑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我還來招姑老太太難受，實在該打。”
氣氛總算緩和了下來，沈姑老太太笑著向沈湘道：“中午留飯，你讓人去廚房加幾個菜。”
淩玥忙起身推脫：“玥兒不敢當，昨兒得了姑老太太和湘姐姐那麽多好東西，我還受之有愧呢，若是再留飯，我就真是擔當不起了。”
沈湘笑著硬拉淩玥坐下：“都是自家人，幹嘛這麽客氣，別忘了我們還吃著你們家的飯呢，你倒弄得這麽見外了。”
看著兩個姑娘親近，沈姑老太太指著淩玥，向沈湘笑道：“我真是喜歡這孩子，若是住得久了，隻怕連你也要被她比下去。”
沈湘故意說道：“祖母有了妹妹，就不要湘兒了？湘兒不依！”
一時房間裏笑聲連連。
淩慧蘭和淩慧芷才走到景瀾閣的院門外，就聽見屋裏掩不住的笑聲。
姐妹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驚異，沈姑老太太是長輩，又是個精明嚴厲的人，淩慧蘭和淩慧芷向來不大敢跟她親近，沒想到卻和淩玥這般說得來。
聽著房內的說笑聲，淩慧芷咬了咬牙，恨聲說道：“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
淩慧蘭瞅了瞅她，說道：“你忘了早間母親怎麽囑咐你的？一個賤丫頭，理她做什麽，沒得倒失了咱們的身份！”
淩慧芷撅著嘴不說話，淩慧蘭拉著她進了門，不放心地又說道：“進去你可別再跟那丫頭對著幹，平白惹人恥笑。”
淩慧芷氣得暗暗跺腳，讓她一個嫡女受庶女的氣，她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母親和姐姐千叮萬囑，要是又闖禍，二太太保準饒不了她。
兩姐妹進了房，房間裏的說笑聲頓時止住了，淩玥起身道：“二姐姐，六姐姐也來了。”
沈湘微笑招呼著，雖然也是言語晏晏，可是比起剛才房裏的和諧，明顯客套了許多。
閑話了幾句，蘭芷姐妹倆便起身告辭，沈姑老太太也不留她們，隻說了句“往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沒事隻管來坐坐。”便讓沈湘送了她們出門，隻留淩玥在房裏說話。
到了院子裏，淩慧蘭看了看房內，意有所指地說道：“沒想到姑老太太和七妹妹倒說得來。”
沈湘似乎沒聽出來話外之音，笑道：“蘭姐姐也知道，我們老太太從前和舅祖母很親近，這次卻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見了七妹妹，不免多問候了幾句。”
淡淡的幾句話，隻說得淩慧蘭無言以對，隻好和淩慧芷一起告辭出去。
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沈湘話裏的意思，沈姑老太太為人精細，一定是對二太太是如何“孝順”婆母的事跡有所耳聞了。
看著沈湘轉身離去的背影，忍耐了半天的淩慧芷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饒不了那個庶出的賤種！”
淩慧蘭狠狠地瞪了淩慧芷一眼：“隻會逞一時口舌之快，你要怎麽收拾那個小蹄子？別給母親添亂了！”
淩慧芷氣呼呼地一跺腳，剛要出言反駁，卻不知為什麽硬生生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小臉上露出幾分不合年齡的陰狠：“走著瞧！”
沒過幾日，二太太忽然叫人來請淩玥過去，說是有話要說。
淩玥一路猜測，卻想不出二太太會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再想想自己這些日子中規中矩，除了去了兩次景瀾閣看望沈姑老太太和沈湘，她可是連自己的院門都沒出過。
等到了二太太的住處，淩玥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二房幾位姑娘都不在房內，二太太手裏拿著一張帖子，不住地打量著淩玥，目光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淩玥一時摸不著頭腦，隻好以靜製動，學習淩慧萍的樣子裝泥偶，以不變應萬變。
過了好一會兒，二太太才開了口：“你是怎麽認識定國公府的霍小姐的？”
這個問題倒是大出淩玥意料之外，這二太太還沒到老年癡呆的歲數吧，難道這麽快就把上次在趙家發生的事情給忘了？那次她可是很“關懷備至”地還讓丫鬟來問候她呢！
一邊腹誹著二太太的健忘，淩玥一邊乖巧地回答道：“那次去趙府做客，我和霍姑娘坐在一處……”
二太太這才想起來那次宴席上的小插曲，也不怪她沒想起來，不過是個庶女被茶水潑了身子，隻要沒燙壞臉，不影響她將來出嫁，二太太怎麽會對一個庶女的事情上心。
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二太太說道：“隻見過那麽一次？”
淩玥一臉無辜地點點頭。
二太太抖了抖手中的帖子，問道：“那她怎麽給你下帖子，說要請你去喝茶？”
淩玥的內心大吃一驚，本以為上次霍青鹿聯手霍焰引她入甕，被發現了就算臉皮夠厚不害臊，至少也得避免再跟她碰頭免得被當麵質問吧？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霍青鹿不但不躲著她，竟然還主動邀請她出門喝茶？
好吧，貴族小姐的心思你別猜。
看著神色迷茫的淩玥，二太太微微皺眉，擺出一副嫡母的威嚴：“我問過來送帖子的人，人家隻單單請你一個人。”
二太太確實想不出是什麽原因，這個庶女並沒有什麽出眾之處，年紀這麽小，舉止談吐也隻能勉強算得上得體，除了長相還拿得出手，實在看不出出身顯赫的定國公府小姐怎麽會看上了她，那麽多京城官家小姐她不請，卻隻請了淩玥一個人。
有這麽一層關係，二太太即使想收拾淩玥，也得掂量掂量了。所以她才想問問淩玥，這位霍小姐跟淩玥到底關係好到什麽地步，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別說是她，就算是淩光譽恐怕也要受影響。
可是瞧著淩玥木呆呆的樣子，顯然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二太太不由得心頭憋火，聲音也嚴厲起來：“莫不是你得罪了定國公府？”
淩府的實力是絕不可能跟定國公府抗衡的，淩玥和霍青鹿之間的往來，如果是閨中好友也還罷了，若是因為霍青鹿對淩玥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