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竟甩他的麵子攔人?
“從那以後,她便一直留心,想要找回這件葵花洗,可是天下之大,想找一件東西又談何容易?直到太祖母晚年,還時常提起此事,引為平生第一大憾事。”
說到這裏,齊風才把目光看向淩玥:“所以,我隻想知道,姑娘是從哪裏得到這件葵花洗的,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想在太祖母靈位前,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以慰她在天之靈。”
淩玥默然,難怪他肯出五萬兩黃金的高價買下這件葵花洗,原來裏麵竟然有著這樣一個曲折的故事。
話說到這裏,淩玥也不再隱瞞,將自己得到葵花洗的過程簡略地說了一遍:“至於他們為什麽要把這東西放在棺材裏,埋在荒山上,我就不知道了。”
齊風出了會神,無奈地笑道:“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多虧姑娘慧眼識寶,否則這件葵花洗,恐怕永無見天之日了。”
淩玥微微一笑,也不謙虛,不錯,如果不是她救下了這件瓷器,以那農民大爺的粗手重腳,隻怕這件精致的瓷器,要不了多久就變成一堆碎片了。
齊風向外招了招手,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爺,您吩咐的事,小的都辦好了。”
說著便呈上一個封套,齊風打開了看了眼,便將東西推給淩玥。
“五萬兩黃金,我替你存在了通寶錢莊,憑這個印鑒,隨時可取。”
拿到了自己的報酬,淩玥總算鬆了口氣。
五萬兩黃金,這比她預計的金額多了足足幾十倍,冷不防從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孤女,升級為腰纏萬貫的大富婆,淩玥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她不禁在內心萬分感謝齊風的太祖母,多虧你生了個有錢的曾孫子喲,要不然她還得多奮鬥好幾年,才會有此刻的身家。
銀貨兩訖,淩玥也不再多留,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有了上次的經驗,齊風自然當仁不讓地承擔起護花使者,不對,是護富婆使者的責任。
兩人剛出了茶樓,就被一個精瘦的身影攔住了去路:“姑娘,請留步。”
淩玥微微一怔,怎麽,有齊風在場,竟然還有人敢打劫?
待看清楚眼前人,淩玥更是驚奇,攔住自己的人,赫然就是剛才兩個競價最激烈的掌櫃之一。
那掌櫃向齊風施了一禮,道:“齊公子,在下想跟這位姑娘說幾句話。”
齊風臉色微沉,不點頭,也不離去,壓根就沒有讓他們單獨說話的意思,似乎根本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開什麽玩笑,當著他的麵子攔人?沒讓小廝把他亂棍打出去就算是看淩玥的麵子了。
仿佛是習慣了齊風的傲然,掌櫃絲毫不露尷尬,又轉向了淩玥:“在下姓蔡,敢問姑娘怎麽稱呼?”
淩玥頓了頓,轉念便猜到了他的來意,她斜睨了齊風一眼,想起上次自己一時口誤便被他猜到身份的事,便開口說道:“我姓白。”
淡淡的三個字一說出口,掌櫃倒還沒怎麽樣,齊風的眼神已經立刻投射了過來。
你不是淩府的人嗎,怎麽會姓白?
可憐的齊風,此刻正開動腦筋繼續思索,京城裏哪個白家,會有淩玥這樣機靈聰慧的姑娘?
假裝不在意齊風深思的表情,淩玥微微一笑,說道:“蔡掌櫃可是有什麽事?”
蔡掌櫃說道:“在下隻是想問問,白姑娘手中,可還有什麽寶物?隻要東西好,價錢咱們好商量。”
淩玥麵露淺笑,看來自己預計不錯,蔡掌櫃沒有爭到那隻汝窯瓷,心有不甘,便想問問淩玥還有沒有其他的寶物出讓,想來個先下手為強。
“多謝蔡掌櫃抬舉,隻是我現在的確沒什麽好東西,這件汝窯瓷,也是機緣巧合才會落入我手中。”
蔡掌櫃麵露失望:“白姑娘下次若是想要出讓什麽東西,可以直接去聚寶齋找在下,價錢好說。”
客套幾句,蔡掌櫃便告辭離去了。
自始至終,齊風始終冷著臉,麵色沉凝,一副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直到上了馬車,齊風才陡然開口。
“你到底是誰!?”
淩玥抬眼看向他:“我姓白,你也可以叫我白姑娘。”
“白姑娘?”齊風眼神微眯,“你不是淩府的人?”
迎著齊風漸漸淩厲的眼神,淩玥淡淡地說道:“齊公子,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淩府的人。”
是的,她這具身體雖然是淩府的小姐,可是在內心中,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淩玥。
真正的淩玥,早在崔媽媽將她推向淩老太太棺木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一個全新的淩玥,如果可以選擇,她甚至連這個名字都不願意用,寧可回歸自己的本名……白玲。
齊風氣極反笑:“不錯,不錯,你從來沒說過你姓淩,是我誤會了。”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在聽說淩玥否認自己是淩府姑娘的時候,會有這樣翻江倒海的心情,是因為一向高傲的他從未犯過這件低級的錯誤?亦或是這個發現,徹底扼殺了他心裏隱隱約約的那個念頭?還是最簡單的,隻是因為這個女子並未信任過他,甚至連自己的姓名都沒有告訴過他……
馬車裏浮動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失落,鬱結,猜測,狐疑……齊風沉默了。
不知什麽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外麵的車夫小心翼翼地說道:“公子,到淩府後門了。”
齊風撩起車簾,示意淩玥下車。
“慢走……”深深地看著淩玥淡然的眼神,齊風一字一句地說道,“白姑娘。”
淩玥提起裙裾下了車,向齊風福了一福:“勞煩公子。”
齊風未發一言,直接放下了車簾。
看著遠去的馬車,淩玥偽裝了半天的笑容終於放了下來,她揉了揉僵硬的麵頰,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什麽嘛,一個大男人,竟然還這麽小心眼,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伸手摸了摸荷包裏那張金票,淩玥的心情,才隨著明晃晃的黃金燦爛起來。
管他齊大公子什麽脾氣呢,有了金子,她還怕生活不夠精彩?
黃金在手,天下我有!
淩玥哼著歌,心情愉悅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個世界上,有人笑,就會有人哭;有人開心,就會有人痛苦。
此時此刻,在淩府的另一個角落,正上演著一幕絕對兒童不宜觀看的慘劇。
一向貴婦風範的二太太此刻怒容滿麵,梳得溜光水滑的鬢邊顫悠著幾縷散亂的發絲,昭示著主人衝天的怒火。
“給我打,狠狠地打!我看她能嘴硬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