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 僵持
淩景推開門，見到盤腿坐在沙發上戴著黑色眼罩小憩的原螢，有些驚喜也有些疑惑，驚喜她還沒出門，疑惑的是她從來不愛誤工。
“怎麽還沒上班？”他走到原螢身旁坐下。
原螢扯掉眼罩，其實聽到開鎖聲響起，她就知道他回來了，隻是腦海裏浮現昨晚淩霄的電話和今天即將開始的麵談，她心裏憋著氣，故意不去理他。
她眼罩一摘，淩景瞬時就發覺她的不對勁，眼睛裏有血絲還紅腫，顯然哭過。
“我在等你。”原螢直視著他，“等你給我解釋。”
淩景一時拿不定她的態度，沒有啟口。
“你昨晚是跟薛妮在一塊嗎？”
淩景麵色一變，他很快反應過來，知道這件事的無非三個人，他、薛妮還有淩霄，排除薛妮和他自己，剩下那個隻有淩霄。
“是。”
他這個“是”，讓原螢心裏一突。她低下頭，憋回去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再次平複好情緒，問淩景：“你一直忘不了她是嗎？忘不了她，你早幹嘛去了，非得要拖著我的感情給你們鋪墊嗎？”
淩景抓住原螢的手，“如果我說，我跟薛妮昨晚什麽事都沒發生，你相信我嗎？”
原螢搖搖頭，“我不信。”
淩景很無奈，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人擺了一道，可他沒有證據。
“就算你跟薛妮昨晚沒發生關係，那之前呢？之前你們同出入酒店又怎麽解釋？”原螢情緒失控的甩開他的手，“淩景，我跟你說過的，下不為例。我不信你，是因為你自己破壞了我對你的信任感，你一次又一次的騙我。”
“原螢，我之所以沒告訴你薛妮的事，是怕引起你的誤會，還有就是…”
“夠了！”原螢大喊：“你上次也是這麽跟我說的，你既然怕我誤會，為什麽不跟薛妮斷絕往來，為什麽要背著我？偷情沒被發現，你會找理由搪塞，偷情被人揭穿，你又要我信任你。你未曾給過信任感，又怎麽讓我去信任你？”
淩景試著去安撫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你離我遠一點！”
他無措的僵在那裏。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瞞的。”淩景烏黑的眸子藏著極深的無奈感，“薛妮被人勒索，所以她才來找我幫忙。”
原螢錯愕不動。
“我跟薛妮的從前，想必你多少也有些耳聞。跟薛妮的戀愛遭到爺爺的反對時，我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爺爺把一腔怒火都發泄到薛妮身上，他覺得是薛妮帶壞了我。”淩景咳嗽兩聲，昨晚喝了不少酒外加連夜開快車，一口水沒喝，嗓子不免有些幹癢，“爺爺背著我去找薛妮麻煩，想讓薛妮知難而退。”
“爺爺先是派人在校門口堵薛妮，警告她盡快與我斷了關係，之後，趁著薛妮與一幫朋友去酒吧放鬆時，找幾個混混痞子在她酒裏下了藥，然後將昏迷不醒的薛妮帶到酒店實施了…”後麵的話，即使淩景沒講下去，原螢也能猜到結局，幾個痞子對薛妮的傷害肯定是不言而喻。
“我對薛妮很愧疚，這件事如一座大山一直壓在我心裏頭。”淩景黑眸微縮，停頓好久才繼續道：“後來，薛妮懷孕了，她很崩潰，揪著我又扯又打…那一刻，我特別恨自己沒用。”
“我陪她去醫院流掉孩子，她望向我的眼神總帶著恨，後來，她跟我提出分手，我沒同意，再後來，聽到她要出國的消息，我為了挽留她，連夜開車去濱州出了事。”
那是淩景不願回憶的往事，也是他不想提及的罪。
“那場事故，我自己斷了腿，還毀了另一個家庭。”
“我一直覺得，那是老天對我的報應。”
原螢沒說話，沉默著去廚房幫他倒杯水。
望著麵前那杯水，淩景眼眶有些濕，他端起杯子喝一口，潤完嗓子後繼續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原螢，我知道你心思細膩又敏感，我怕我跟你講了這些事，你會介意我沒有擔當，又怕你會胡思亂想。”
“那天晚上沒接你下班，是因為薛妮被小混混勒索，那個混混當年拍下她的裸照，現在借此要挾她給錢。薛妮隻能來找我，她是因為我出的事，我不能不管不顧。”
原螢：“這就是你最近頻繁跟薛妮往來的原因？”
淩景點頭，“是。”
“昨晚你跟薛妮開房的事怎麽解釋？”
淩景仰躺在沙發上，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我幫薛妮解決完麻煩，她說…她為了感謝我，執意要請我吃飯，飯桌上，我跟她聊了很多往事，沒控製住，喝了不少的酒…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薛妮同處一個房間。”
不管事實是否如淩景交代的那般，原螢聽完，心裏總算沒有堵的慌。
“原螢，不管你信不信，以上所說的都是真的。”
原螢淡淡道：“我這幾天搬去徐婉之那兒住，你跟我的關係，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的思考一段時間。”
淩景苦笑，“你是不是想跟我說分手？”
原螢沉默著低下頭。
淩景走到她麵前定住，“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淩景，別這樣說，未來變數多，誰也不能保證誰一輩子。”
原螢轉身回到臥室收拾衣服，等她衣服收拾好，淩景仍怔怔的站在那個地方。直到她快走到門口，他才轉過身對她道：“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
淩景滿心滿眼的苦澀，他望著她拉開門，走出屋子，帶上門，廊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與淩景的心境大相徑庭，淩霄在家開了瓶香檳，歡快的跟薛妮慶祝任務圓滿。
“淩少，說好的資源你可不能給了別人。”
淩霄愜意的躺在沙發上，眯著眼，“給我辦實事的人，我向來不會虧待她。過兩天，我帶你去各大秀場走走，去結交一些你想結交的設計師，還有啊，CD的大中華總代理正在尋找有潛力的設計師，我已經把你推薦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