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混賬
此言一出，文管家看向原螢的眼神都變了，他很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讓淩景直接和老爺子硬抗。
淩景一向是個眼高於頂的人。
淩老爺子笑了，他的笑聲並沒有讓人感到歡快的感覺，反而帶著濃重的說不出來的氣壓。
“你呢，他說他要娶你，你也要嫁給他嗎？”
原螢想了想，“要。”
“你想想自己有什麽資格可以踏進我淩家的門？”
盡管之前已經想過老爺子的態度，沒想到他的言語侮辱來的這麽直接。
淩景：“憑我喜歡她。”
淩老爺子目光陰沉的望向自己最喜愛的孫子。淩景很優秀沒錯，但淩家子孫眾多，不乏可造之材，可淩景一直不聽話，他也沒必要非得扶持他繼承家位。
“淩景，你為了這個女人要跟我決裂嗎？”
僵滯的氣氛一觸即發。
文管家眼見事態不對，小心翼翼的說兩句場麵話想把事情揭過去，沒想到老爺子直接讓他閉嘴，文管家隻能退居其後，他向淩景遞給眼神，示意淩景趕緊向老爺子服軟。
“爺爺，我從沒想過和您決裂，我隻不過是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已。”
“你娶的女人我不喜歡。”
“您不喜歡女人，您喜歡的是給您帶來利益的棋子。”
事態崩了。
淩老爺子被氣的說不出話，手指顫著指向淩景，“混賬東西，混賬！跪下！”
淩景給淩老爺子跪下，“爺爺，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喜怒愛好，我有複雜的情感，有選擇自由與愛情的權利，生而為人已經艱難，為何不能讓自己活得更真實一點。”
“你的意思是說我活得虛偽？”
聽著淩景與老爺子的對話，原螢也為他捏一把汗，怎麽平時說話那麽溫柔細致的人跟自家長輩嗆起來時一點也不懂得轉彎？
“老爺子，淩景不是那個意思。”
原螢的半道插嘴自然惹得淩家老爺子的不快，直斥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原螢：“按理說你們爺孫倆談話，我插話確實挺沒禮貌，但我人在這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你們的交流方式。”
文管家看向原螢的眼神帶上幾分意外，看著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沒想到膽兒挺大。
淩家老爺子在家裏一向是權威者，他說一從沒有人敢說二，除了淩景有時膽敢跟他杠，其他隻有唯諾的份兒。眼前這個妄想攀入高枝的女人不僅沒對他臣服，居然還敢唱反調，她是嫌淩家的驅趕速度不夠快嗎？
“老爺子，淩景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好到我自覺配不上他。”
原本欲吹胡子瞪眼的淩老爺子反倒不作聲了，他倒想看看這女的嘴裏能吐出什麽話來打動他。
“可喜歡就是喜歡，我既然喜歡淩景，就願意為他做出改變。”
“淩景要帶我來見家長之前，我就已經做好被您.……遣散的準備。您不喜歡我也正常，我也覺得自己挺普通沒啥突出的優點，但人活著總要有點勇氣，總不能因旁人一時的好惡就越發否定自己。”
“人生一世，時光短暫，如果不能在適當的時間去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麽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所以，我覺得對於自個喜歡的東西，該爭取時還得試著去爭取一下，如果爭取不過來再放棄也不遲。”
不止淩老爺子和文管家，連淩景都被原螢的話弄得滿頭霧水。
她這個意思是：老爺子如果強行棒打鴛鴦，她沒扛住，倆人不如就散？
淩景哭笑不得，他以為她能說出什麽知心的話去打動老爺子，沒想到整半天竟是放出話來盡早投降。還有，喜歡的東西是個什麽鬼？他是東西嗎？
“老爺子，您就直說，如果我們非要在一起，你打算怎麽打擊我？”
文管家目瞪口呆。
還有這樣講條件的？
淩老爺子眯眼，那表情活脫脫同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著名表情包一個樣兒，這女的是瘋了吧？
“淩景，她腦子壞掉了吧？”
淩景：“.……她喜歡有一說一。”
淩老爺子很無語。
淩老爺子唬著臉威脅：“淩景，你非要娶她的話，以後就不要進這個家門。”
原螢起身走到淩景身旁，問他：“老爺子給出選擇了，娶我就要脫離家門，那你還娶我麽？”
淩景隻猶豫了幾秒，便笑著回答：“娶。”
原螢朝他伸出手，“那我們走吧。”
“回家嗎？”
“回家拿戶口本領證。”
淩景握住她的手起身，兩人朝淩老爺子鞠一躬，然後牽著手離開。
“淩景，你要是走出這個門，以後淩家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身後傳來淩老爺子中氣十足的怒吼，在傭人們驚詫的眼神中，淩景與原螢相視一笑，腳步未停。
眼見兩人越走越遠，淩老爺子氣到捶胸，回過頭對文管家大喊：“還愣著幹嘛？趕緊把他們攔下來。”
文管家如夢初醒，撒腿就往外麵奔。他終於在走廊上攔截住兩人，緩口氣後才對兩人道：“老爺子話沒說完，你們走什麽？”
原螢與淩景麵麵相覷，在文管家好說歹說下才重新回到老爺子的書房。
淩老爺子的臉色就像暮色沉沉的烏雲，拄著拐杖在屋裏踱步，遠遠見到淩景三人返回的身影，臉色才將將好看一些。
“反了你們，你們有沒有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
進門三人被老爺子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原螢垂著臉沒吱聲。這個老頭也是怪，讓人滾的也是他，喊人回來的也是他，回來了不好好說道就愛發脾氣。
要是知道原螢是這樣腹誹他的，淩老爺子鼻子能氣歪。
文管家試著打圓場：“老爺子，快中午了，不如留小景他們吃完午飯再走？”
淩老爺子鼻子“哼”一聲，“你說留就留，人家還不願意待呢？”
真是個別扭的老頭兒。
原螢搗搗淩景，淩景規規矩矩的回答：“我們願意的，謝謝爺爺。”
淩老爺子敲著拐杖走到兩人麵前，用強硬的語氣說最軟的話：“急什麽，日子長著呢，先訂婚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