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唯好淩霄
有些女的談個戀愛已像人婦，有些女的已是人婦卻好像從沒談過戀愛。
冷月屬於後者，她在淩霄那兒永遠都保持著新鮮感，這便是徐婉之覺得危機的原因之一。瀟灑如徐婉之，麵對喜愛的男生也會變得不自信，也會患得患失，更何況世間其他女子。
原螢在右側第九棵白楊前停住，她循著樹找一圈，最後在頭頂找到當初刻下的那行字：螢螢之光唯好淩霄。
字歪歪扭扭，還是她趁著月色偷偷摸摸刻下的。
淩霄打來電話時，她正坐在禮堂聽何永光的演講，鈴聲響起時，她手忙腳亂的摁掉電話，給他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在聽演講不便接電話，問他有什麽事。
淩霄：你聽誰的演講？
原螢：你的恩師。
淩霄：誰？
原螢：何永光。
淩霄：你出來吧，他講課沒什麽技術含量，更別說演講。
原螢也是無語，這人是忘了何永光當初對他的提攜與栽培了吧。
淩霄給她發個定位後就再無回複，原螢從後門偷溜出來，順著定位路線到達終點：月色很美咖啡館。
說是咖啡館其實有些抬舉了，依場內麵積來算撐死算個店。而且此店裏不是專售咖啡，它還承包可樂、雪碧、冷飲以及瓜子，雖然小賣部不像小賣部，咖啡館不成咖啡店，但架不住老板娘有顆文藝的心。為什麽要取這個店名，據老板娘眯眼回憶，她出生時月色正濃，而她生的玉雪可愛，所以店名就起做月色很美。
圍觀一眾學生很無語：“…”
真會給自己抬臉。
原螢到那兒，淩霄與孫進前麵前各自端著一杯咖啡，中間還放著一碟瓜子，兩人磕著瓜子喝咖啡在聊天，那情形比退休人員還悠哉。
“何永光演講的主題是什麽？”
自己的導師直呼其名，真是有負師恩。
原螢放下包坐下，腦子回想，“好像是關於環境整治與家國聯係…的事。”
淩霄嘴角翹起，“他現在半大也算個公務人員，專管環境這塊，不講這個估計也沒別的話題可說。”
原螢：“…”
細想想，來聽演講的人確實不多，稀稀落落的。
孫進前打趣：“我頭一次來申大，兩位校友不如給我講講申大有哪些著名景點和奇聞趣事。”
“我大學光顧著打工，那些著名景點和奇聞趣事屬淩總最清楚。”
“這話怎麽說？”
“他談戀愛肯定要在著名景點打個卡，想想淩淩總在申大那數不清的情感經曆，學校邊邊角角他都了若指掌。”
淩霄睨原螢一眼，這丫頭膽兒肥了，連他都敢消遣。
孫進前選擇性耳聾，悶聲喝咖啡。
淩霄：“胡說，女生宿舍我就沒進去過。”
孫進前一口咖啡直接噴出來。
三人喝著咖啡，沒想到老板娘會坐過來。老板娘穿著黑色緊身毛衣裙，外麵罩著貂毛馬甲，雖然年近五十，皮膚保養的比年輕人還緊致。
“這位帥哥，好久沒見你帶女生過來喝咖啡了，瞧你這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看來在外麵混得還不錯，是個成功人士吧。”老板娘目光含情的笑望著淩霄，直望得淩霄寒毛豎立，暗自尋思對方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他對半老徐娘可沒興趣的。
哪知老板娘又轉看向原螢，“喲”一聲，對她笑道：“妹妹，恭喜你喲。”
原螢一頭霧水：“…恭喜我啥？”
老板娘捂嘴笑，“夙願得償啊。”
原螢仍舊沒明白。
老板娘附過來，那濃烈的香水味也跟著一起飄過來，原螢本能想躲開，無奈老板娘的手已經搭上她肩頭，耳語一句：“我知道你暗戀他。”
這句話無異於平地炸雷，炸的原螢久久沒過回神。
“你，你…”
是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那時總在淩霄方圓幾裏出現，她以為自己是路人背景板，殊不知，總會有無聊時觀察細致的有心人。
瞧見原螢雙目無神的傻樣，淩霄很好奇她們倆說什麽秘密。
“現在也算不上秘密，她呢喜歡…”
“別說，他不會信。”
情急之下，原螢直接打斷老板娘的話，老板娘側過頭，表情疑惑，原螢眼中露出請求之色。
好吧，這個秘密還不適合揭曉。
淩霄與孫進前耳朵都豎起來了，沒想到重要的地方偏偏卡了殼。
話聽一半忒難受，淩霄追問：“她喜歡什麽？”
“沒什麽。”
淩霄皺眉，看看閉口不語的老板娘，又看看若無其事喝咖啡的原螢，好奇心加重。
※
校慶晚會在立信禮堂舉辦，當晚六點用過晚飯，原螢不打算看晚會，她準備去拜訪輔導員李航遠，哪知淩霄卻攔住她去路。
“輔導員男的女的？”
“男的。”
“你知不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原螢：“…你沒毛病吧。”
“怎麽跟你上司說話呢？”淩霄拉著她往前走，“不準去。”
“領導，這是我的私事。”
“我還是你男朋友，你的私事我也能管。”
走在旁邊的孫進前選擇性眼瞎。
托淩霄的關係，原螢也有個好座。淩霄和教育界的領軍人物聊天時，她在發呆，等到慶典晚會開始時，她還在發呆，要不是孫進前隔三差五和她打打岔，她估計能半途逃跑。倒也不是晚會難看，是她在想劉玲玲白天同她說的話，越想越不敢相信。
曾經在生活上給予她無數幫助的輔導員李航遠最近被停職調查，停職原因是騷擾女學生。李航遠在原螢心中一直是風光霽月的一個人，他溫暖細微，對任何事都很有耐心。麵對家裏條件不好的同學，他總會積極的幫他們申請學校補助金，男同學失戀喜歡找他哭訴，女同學被甩也喜歡找他做心裏輔導，他在同學心中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正麵形象。
正麵形象的人物有一天突然被牽扯進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換作誰都有點難以接受。
原螢不相信謠言，所以才想去看看當年的恩師，她想從他的口中或是師母的口中得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黑暗中，淩霄悄摸摸握住原螢的手，微偏過頭問她不好好看演出發什麽呆。
原螢隨口胡扯：“那個男主持人長得挺像你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