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執念

  殺人誅心，傷人同樣如此。


  這樣渣到極致的話，原螢聽著都很生氣，何況徐婉之。


  沒有歇斯底裏的咆哮，徐婉之定定望向淩霄的神色冷靜異常，眼裏的光一點一點消散。早就知道他絕情如斯，真的是再沒什麽可期盼的了。


  “原來你一直是這麽看我的。”


  徐婉之笑了下，又笑了下，眼淚忽然奪出眼眶。她起身，然後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的臥室，“砰”的帶上門。


  客廳內隻剩下原螢與淩霄沉默獨坐。


  淩霄有些後悔自己的失控，而原螢則是為徐婉之癡心錯付而感同身受的悲涼。


  年少時，愛情於她心中一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隨著年齡漸長，見過周圍的悲歡離合，她才意識到愛情如奢侈品可遇不可求，再後來，她發現這玩意即使求到了也有保質期，有人把它歸類為荷爾蒙的一時衝動時，她甚至覺得很有道理。


  她愛淩霄。


  這麽多年，從未變過。可現在，她有些恍惚了，也許她心中所謂的愛隻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執念而已。


  那麽，愛情是執念嗎？

  她看向淩霄。


  心係他這麽多年，她一直堅信他內心住著那個孤寂而陽光的少年。現在她心有些動搖了，年少綺夢可能本就是一場錯誤。人，是會變的！她心底的那個少年在殘酷時光的打磨下，早就死了。


  “我先走了。”


  扔下這句話，淩霄起身走向門口，原螢坐在沙發上身形未動。快到門口時，他忽然定住腳步，扭過頭，對原螢說了句抱歉，頓了頓，又請求原螢今晚幫忙安撫一下徐婉之。


  原螢：“淩總，有些事旁人無法代勞。”


  隔得很遠，淩霄深望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拉開門走了。


  關門聲響起，原螢也像是被人抽了骨頭，全身鬆散的癱在沙發上，兩眼無神的盯著黑屏電視機，深深吐一口氣。


  回憶往昔，她對淩霄的暗戀史足夠寫成一本書。


  與冷月分手後，活成一匹獨狼的淩霄變得女生勿近，當然女老師除外，所以當時正麵追他追得轟轟烈烈的徐婉之也沒少受他冷眼和白眼。這段往事，每次徐婉之跟原螢提及時都咬牙切齒，憑啥冷月作下的債得她來收拾。


  高二暑假夏令營在青島，原螢積極報了名，她早就垂涎青島的海產和海。


  當時她們班級隻有13個人參加，人數太少，於是班主任就和(4)班的十幾個同學合成一個團，坐同一輛大巴。


  她是最後一個上的大巴車，等她到車上，發現位置幾乎滿了。沒坐滿的，隻剩最後一排，可她貧血暈車不敢坐最後一排，而車上兩排座位，單獨占一個位的都是男生，唯一例外的女生就是徐婉之。


  姐大氣質的徐婉之在學校的盛名不亞於淩霄冷月。概括起來有以下幾點原因：一是因為她漂亮；二是因為她有錢；三是因為她行事張揚，渾事不怕。最最重要的一點應該是她能打，傳聞有兩個社會混子沒開眼，放學路上調戲她，被她打殘進醫院。


  原螢本想硬著頭皮隨便選坐在一個男生旁邊，可是瞧見那男生對她避之不及的嫌惡眼神時，胖墩的她自卑的漲紅了臉。


  “喂，”誰也沒想到徐婉之會開口，更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原螢，坐我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