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假意事 助登基
宮變第四天清早,事務差不多都忙完了,杜洛從仙居閣返回自己的住所。
“也不知道六哥這幾日忙什麽去了,都不見人。”他嘟囔著進了房間。
他方才去仙居找了一趟,把幾位堂主都挨個問了一遍也沒得到答案,反而讓他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幾位堂主都不約而同的,用同一種眼神看著他,一種看將要上烤火架的鴨子的眼神。
——同情,分外的同情。
問他們為何,他們也不說,搞得他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徘徊了一會兒,隻好先回來了。
杜洛在房間休息了片刻,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麽,連忙朝西廂走去。
不知道自家那位母老虎此時在做什麽,若是一會她看見他今日提早回來,會不會高興地跳起來。
“荼兒?”杜洛敲了敲門,沒有人應。
他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聽到屋裏有動靜。
杜洛心裏一咯噔,連忙推門闖入廂房。
房內空無一人。
“奇怪,昨晚用膳時還說今天不出門,這怎麽此時就沒人了呢?”
“莫不是又去灶房偷吃了?”
正猜測著,忽然瞥見床榻一側的木柱上插著一隻飛鏢。杜洛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取下飛鏢。
飛鏢上還插了一張紙條,他展開紙條一看,上麵的一行字令他瞬間清醒。
——想要她活命,按照我說的去做。
“這是……!”杜洛大驚,難道白荼被人綁架了?
究竟是何人幹的?
他心下著急,連忙喚來侍衛。
侍衛行禮:“殿下。”
杜洛:“今天可有奇怪的人在府上進出?”
侍衛搖頭表示沒有。
他眉頭緊皺,連忙吩咐侍衛帶人下去尋找。
侍衛應聲剛走,緊接著管家進來了。
管家掏出一張信道:“殿下,這封信是方才夾在大門的縫隙間的。”
“老奴剛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可一看上麵寫了密字,想著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杜洛接過信看了看,又拿著和飛鏢上的紙對照了一下。
紙質像是同一家出的。
他不假思索,立刻打開了信,隻見上麵寫道:
“明日醜時宮門見。”
醜時?半夜三更的,怎麽會有人約在這個時辰,地點還是在宮門。
等等,約在宮門?莫不是朝廷內還有餘黨未清除,特地來報複了?
杜洛不敢再往深了想,強裝鎮定的命人下去打探,自己則心亂如麻地等待醜時的到來。
——
九月開始生冷了,涼氣暗自從衣袖鑽入,弄得人微癢。女子輕提水壺,絲絲水流落下,落在花葉上,凝成晶瑩剔透的水珠,在葉脈間輾輾轉轉,最終輕巧下落。
派出去查探黑市的人許久沒有消息。女子歎息。
若再不探清楚那些人究竟有何陰謀,恐平瑀要遭大不測。
一滴水滴落在芊芊玉手上,女子怔了許久,第二滴落下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這是下雨了。
不知怎地,今年的秋季格外少雨,天上總是晴著,感覺空氣都有些幹澀了。
幸虧今日下雨,雨澤萬物,也好。
女子放下水壺,轉身進了屋子。
一場秋雨一場寒,該讓顏兒填一些衣物了。
正想著,一黑衣人在院中閃現。
他單膝跪地,在屋外行禮道:“稟閣主,已查明黑市行動。”
“進來說。”女子的聲音清冷響起。
“是。”黑衣人進屋行禮。
“稟閣主,我等在黑市安插暗線之後,發現朝廷的人在偷運大箱的金子和武器。”
常歌一拂袖坐在檀木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運往何處?”
“金子運出後賣掉換了大量的糧食,同武器一道運往城外。”
“看路線似乎是往戎城去了。”
“戎城?”那不是平瑀與北槊的交界處嗎?
常歌皺眉,看來朝廷那些人的確是和北槊勾結上了。
“金子可是有官府印章的?”
“是,全部都有,足足有二十多箱,兵器亦然。”
腦海中一陣頭痛,常歌扶著額頭,玉指輕柔太陽穴,閉著眼道:“想必此時應該都運走了吧。”
她察覺的著實有些晚了,說不定戎城那邊都部署完了。
看這樣子,這是準備打仗的節奏了。
“閣主,屬下查到最近城中出現了許多來曆不明的人,在皇宮附近活動,也有幾個在您府邸附近,屬下怕打草驚蛇,沒有輕舉妄動。”
“嗯。”女子點頭,“先不要有所行動,此時時機尚未出現,時局也不明確,他們不敢有什麽大的舉動。”
“對了,我們的人可都到了郊外?”
“都到了,住在寨子裏。”
“讓他們隨時待命。可能就近幾日吧,我預感有一場大的行動將要發生。”
“是,屬下這就去通知他們。”
常歌點頭,擺了擺手。黑衣人退下。
屋外的雨點聲越來越大,打在屋簷上發出微響,像打在女子心上,咚咚直慌,攪得人不安寧。
她心下不自覺地越發慌張,幹脆閉了窗,將雨滴聲隔絕在外。
一瞬間,屋內安靜。
——
快到醜時,杜洛穿著低調黑衣,悄無聲息地赴約宮門。
一片漆黑在月色下照出微微的光亮,到了宮門,他依稀看見前方有個人影,正想走近細看,卻脖間忽地一痛,兩眼發黑,不省人事了。
黑暗中幾個黑衣人毛手毛腳將人笨拙的抬起。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東堂老漢咋不來,他那麽大個,非得讓我一個弱女子來。”
“還不是您出的餿主意,什麽綁架勒索,這餿主意,您也是想得出來。”西堂堂主一臉不屑道。
十三姨同樣不客氣嘲諷道:“這叫美人計,你懂不懂?天底下哪有那個男人能逃得過救自己的美人一事?”
“我不懂,要不您自個幹這得罪殿下的事吧,我怕殿下一醒知道是我打暈的,估計會把我宰了喂養仙居後院那兩頭豬。”
“得了吧你就,要不是閆裴有事,東、北那倆昧良心的找托詞推脫,哪會輪到你這個瘦得跟棍似的,你瞧瞧你那手臂,能馱得動嗎?”
西堂堂主一臉黑線。
得,咱說不過這女人,好漢不好女鬥,我閉嘴,閉嘴總行了吧。
十三姨:“你看,無話可說了吧?你們男人就這德行,不讓你說的時候掰扯一堆,讓你說的時候吧又跟那榆木頭似的不吭聲,你說說……”
西堂堂主:“……”
他選擇當場遁地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