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病情蔓 人間災
西北怎會突發疫情？
白荼心有疑，卻也不敢耽擱，連忙收拾東西前往濟水，佐鬱作為被仙居批準了好幾天婚假的沒事人，也因為說要保護自家媳婦而一起跟來了。
西北此時病情急速蔓延，人心惶惶，四處都彌漫著死寂的氣息。死的人橫屍遍野，活著的人高燒不退，大大小小的村落裏除了一聲聲困難的喘息，就剩下痛苦的呢喃了。不斷有人在高燒悄然離世，村民們回天乏術，隻得虛弱地躺著，等待黑白無常將他們牽走。
白荼從西北村附近路過時便看到這樣的一番場景，她用布捂住口鼻下車查探了一番，有些頭緒，卻又暫且沒有解決的辦法，隻得稍微開了些藥給村民，打算先回郡主府跟郡主了解一下情況再來。
等到了郡主府，已是天黑之時，可府上卻還是燈火通明，提前知曉二人要來，已經給他們騰出了空房，裏麵準備齊全，直接進住便可。
眼見府邸上上下下都忙碌著，來來回回都是下人穿梭的身影，白荼二人先去主廳見了常歌。
常歌正揉著眉心，忽聽推門一聲，侍女顏兒喜悅的聲音道：
“郡主，你看誰來了？”
她抬頭，看見來人，也不禁眉間染上了喜色，隻是連日的忙碌與焦心令她麵無血色。
但她還是起身迎接，露出一個稍有疲倦的笑容。
“你們新婚那日本郡主實在抽不開身，隻得托人送了禮品，本想著過幾日去看你，沒想到突發疫病讓計劃一拖再拖，最後還不得不將新婚沒幾日的你請來，本郡實在……”
常歌揉著太陽穴，神情萬般無奈。
“無事，郡主固然為百姓疫情而憂，但也要注意身體。”白荼說完在顏兒耳邊低語幾句，吩咐她煎一些補藥給常歌，顏兒應聲退去煎藥。
常歌沒注意這邊，隻是憂愁地道：“雖然本郡很想擺宴來迎接你們，但現在病情嚴重，情況刻不容緩……”
“我知道。”白荼上前拉住常歌的手道，“我都知道，郡主就放心吧，疫病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常歌點頭，也不再糾結於此，從桌案下抽出地圖擺在幾人麵前。
“目前還沒有查到疫病的源頭，但病情已經擴散了多半個濟水了，隻有郡主府這塊還稍微好些。”
白荼俯身仔細看著地圖。
“我來時路過西北村，見村民高燒不斷，更有甚者臉色發青，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她又仔細想了想當時的場景，思索著道：“這好像……不是疫病該有的症狀，反倒像是被集體下了慢性毒。”
等等，又是慢性毒？難道給她下毒的和此次給村民下毒的是同一個人，都喜歡下慢性的毒藥？
雖然這隻是白荼的一方猜測，但的確有些可以入手推測的地方。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郡主，近日有沒有什麽朝廷那邊的人來過濟水。”
“朝廷那邊的人……”常歌仔細想了想，正準備搖頭，忽然一個人在腦海裏閃過，她臉色一變，立馬道：
“前幾日從朝廷來了個督查使，說是督查濟水管理的如何，可他匆匆趕來，連本郡主的麵都不見上一見，就匆匆離開。”
“本郡主那時還未覺得有問題，隻當是自己怠慢了人家，惹得使員不高興，現在想來十有**此人是來作祟的。”
白荼大驚：“定是他了！隻是他究竟做了什麽能一下子令幾乎全濟水的人都中了毒？”
幾人正思索著，一陣敲門聲傳來，顏兒匆忙推門而入。
“郡主！不好了，病情已經蔓延到東村了，整個濟水除了東北離郡主府近一些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感染了，而且現在不僅發高燒的人驟增，死亡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常歌眉頭一皺，解決病情刻不容緩，她當機立斷吩咐道：“白荼，你先帶著一些醫師製作解藥，濟水百姓能否活下去就靠你了。”
白荼鄭重的點頭，帶著佐鬱連夜前往病情嚴重的地方。郡主府上給二人收拾好的床鋪都沒來得及沾一下。
馬車上佐鬱一直在看濟水的地圖，忽然發現病情嚴重的地方都有一個共同點，正打算同白荼說一聲，卻發現身邊的人早已因趕路的疲憊而昏昏沉沉地睡去，隻好作罷，明日再說也不遲。
第二日一大早白荼就帶著零零散散幾個從郡中心來的醫師查看病情，幾人都有些愁眉苦臉，找不到根源，他們根本就無法辨別出這究竟是疫病還是毒素，若是毒素的話，到底是哪種毒。
幾人皺著眉圍坐石桌，一聲提醒打破了沉寂。
“河流。”
白荼抬頭一看，來人正是自己的夫君佐鬱，他手裏拿著一幅地圖攤在石桌上，笑著看著她。
“你來做什麽？”
佐鬱笑著道：“來為你指點迷津。”說著他指著地圖道，“諸位請看這幾個病情較為嚴重的地區，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都坐落在河旁，河流是飲用水和生活用水的來源。”
“若是有人在河裏下了慢性毒，那豈不就是整個沿河地區最先感染，也最嚴重。”
被佐鬱這麽一說，幾位醫師茅塞頓開，連忙前往河岸，白荼笑著朝佐鬱做了個謝謝的口型，便跟上了醫師們前往調查河水的腳步。
佐鬱欣慰地看著自家媳婦這麽能幹的背影，嘴角都咧得合不攏了。
眾醫師明白了毒素的源頭，這了解了毒素的成分，便開始著手大批量製作解藥。
這的確是個浩大的工程，將解藥的藥方傳書給常歌，讓郡主動用人力物力，一連製作幾天，很快就製作出了大批量的解藥，然後分發到濟水各地。
最先見效的則是白荼所在的這片區域，這裏最先喝到解藥，沒過幾天村民便退了高燒。接著濟水各地的病情相繼緩解，此事才總算完了。
白荼沒日沒夜的工作，病情雖得到了好轉，可她卻憔悴了許多，一連幾天都麵無血色，佐鬱心裏幹著急，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