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溫情眷 利前血
“我好像在哪見過……”佐鬱托著下巴思索道。
白荼心一慌,連忙道:“這二位是我的父母。”
“原來是叔叔阿姨。”佐鬱笑著打招呼,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哪見過這二人,索性不想了,視線看到白荼把紅棗饃和燒雞倒在碗裏端上屋中間的木桌上,他連忙道:
“您二位不是這兒的本地人吧?這紅棗饃和燒雞特別好吃,您二位快嚐一嚐。”說著他扶著二老坐下,白荼在一旁邊拾出碗筷,邊無語地聽著某人套近乎的話。
說得好像他是本地人是的,白荼回想起這些天某人賴在淵藪不走,都快把自己活成淵藪人了,和閣裏的哥們打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就差拜把子結義了。
白荼無奈搖頭,在三人旁邊坐下,四人圍桌用膳,佐鬱好說,很快就與二老熟絡起來了,二老對這位很有可能成為他們女婿的年輕人漸漸有了好感,眼裏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霍正夫婦與女兒相認之後,好不容易見到女兒,自是想要接回平澤霍府的,但女兒說近日閣裏忙,過幾天不忙了跟他們回去。想到朝中那麽還請著假,二老決定先在屋舍小住幾日,多和閨女熟絡熟絡感情。
隻是閨女總是吃完早飯後便不知所蹤,這秘境般的地方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出去的,許是人家淵藪有秘密通道,二老並不打算過多幹涉淵藪的事情,也沒有多問,所幸一日三餐和晚上時,女兒總是陪著他們吃飯聊天的,時不時那個小夥子也會來幾次,看著年輕人的打鬧,二老心裏也有了數。
但這一切可忙壞了白荼。這屋舍是淵藪所攬地的一小部分,以前擱置著,前不久被郡主通知說讓她在這裏招待她的父母,白荼嚇了一跳,仔仔細細在信中看了看郡主給她解釋的身世的來龍去脈,雖然白荼還是沒有恢複記憶,但細想此事確有可能。於是聽了郡主的安排,在屋舍等待迎接自己素未謀麵的父母。
閣中事務繁重,她也不能擱置。屋舍秘境和淵藪閣有條秘密通道,方便她上下班。於是她便成了每天來回跑,還有個臭小子天天幫倒忙。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某人在哄長輩開心上麵還是蠻有天賦的,感覺爹娘都快把他當作上門女婿了,就差拜堂成親了。
“嘶——”手指上被菜刀劃開了一道口子。
事實證明,切菜的時候不能胡思亂想。
白荼連忙放下菜刀,四處找布子。
“誒,我記得昨個把布子放在這兒了,這會兒去哪了……嘶,好疼。”
“你手怎麽了?”恰好佐鬱推門而入,聽到女子的聲音,朝她舉起的手上一看,竟流了血,裏麵走上前。
“被……被菜刀劃到了。”白荼被他突然嚴肅的詢問愣住了,不知所措的任由他拿起她的手。
“怎麽不小心一點?”他皺眉,從衣袖裏拿出手帕將她受傷的手指包紮好,“我來做吧。”
白荼愣愣地將灶台讓給他,心裏還在回味著他方才給她包紮傷口的場景。
原來他……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平日裏二人見麵不是嘻嘻哈哈就是鬥嘴。
白荼莞爾一笑:“你還會做飯啊。”
佐鬱挑眉笑道:“我怎麽就不會了?你瞧好吧。”
——
國都平澤。
太子府。
“什麽?西北修渠?”太子不可思議聽著來人的稟報,“看來我那好妹妹就算被貶到西北還是過得有滋有味。”
“莫大人,常歌在西北居然修渠還發放了補貼,她哪來的……”
站在一旁負手而立的莫孔轉過身看著他,太子被他眼中的陰翳噤了聲,不敢再多言。
“黑市那邊準備的如何?”嘶啞的聲音響起,令他不寒而栗。
但轉念一想,他是一國太子,是注定要龍袍披肩的人,便有了些底氣。
“正在和那邊的人對接。”
“沒透露出去吧?”
太子一驚連忙道:“沒有,幹事的都是我的親信,絕對可靠。”
“嗯。”他負手轉身,“郡主不足為懼,你自行處理,別把人搞死就行。”
“是。”太子應著,正還想再說什麽,忽然一個飛鏢奪窗而入。
莫孔一個伸手,連身子都沒動,二指準準的夾住了飛鏢。
“什麽人?膽敢行刺太子府!”太子震驚喊道,卻不見窗外人影。
“別激動,是我的人。”
莫孔伸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行動,將飛鏢上綁的紙條解下。
“您的人?”這傳信方法也太獨特了吧,萬一傷到人。他也就敢在心裏吐槽一下,哪敢當麵說出來。
莫孔展開紙條一看,忽而道了二字:“有趣。”
“莫大人,是何等消息?”
莫孔笑了笑,嘶啞的聲音配上深不見底的眼睛更添了幾分陰翳。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管好黑市那邊就行。”
太子應聲,不敢多問。
莫孔看了看紙條上的字,一揮手扔進了蠟燈裏,紙片瞬間被燒成灰燼。
莫孔大笑離去。
左相喬莊離府?真當有趣,有趣。
——
早朝。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報。”太子執笏上前拱手道,“不知父皇可聽說近日西北修渠一事?”
傅扃點頭:“朕確實聽聞一二,歌兒的能力朕還是放心的,朕讓她去西北就是為了鍛煉她。”
太子愣了一下,沒想到父皇還有些維護她的意思,但他也隻是猶豫了一下,便繼續道:
“郡主妹妹確實為西北做了不少事,聽說還給百姓發了補貼,但兒臣不知,這修渠和救濟的錢財是從何而來?”
“明明妹妹的府邸封了,她走時也沒能帶些重銀。兒臣想……兒臣不知當說不當說,畢竟妹妹不是那樣的人,可……”他故意猶豫半分,其中模糊不明的意味令在場眾人都被勾起了不好的設想。
“無妨,你且把你發現的說出來。”傅扃揮手,讓他繼續說下去。
“好,那兒臣就隻好……唉,請父皇和諸位大人想一想,前幾年每年給西北撥款的救濟並不少,可西北卻依舊饑荒貧苦,可她常歌一上任,用大量不明來曆的錢財支援西北,西北的情況忽然就好轉了,這……莫不是她早就預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