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鄰居
“所以顧婷婷每次進入美術學院的時候都提著一個袋子,恐怕就是一直給躲在美術學院的徐柯送飯吧。”唐隊摸了摸下巴,想到了監控中的這個細節,“嗬,他們這個小集體可真團結。”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從內部分裂他們。”林薔低頭喝了杯豆漿,把吸管咬成扁扁的。
“內部瓦解?”唐隊皺著眉頭,“從楚臨東和顧婷婷身上找突破點?”
“嗯……”林薔低頭應著,“如果找不到徐柯的話……”
大家都陷入到沉默中,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在時間上他已經贏得了先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國內。
“好了!”唐隊拍了拍手,“大家吃完早飯趕緊幹活去,早點把這個案子結了,我請大家吃燒烤。”
一聽吃燒烤,大家陡然有了力氣,四散埋頭幹活去了。
唐隊和林薔先去了鸝港大學找徐柯,徐柯的電話打不通,徐柯的宿舍看起來還是原樣,但是宿舍人都說,自從他那次去咖啡館見陳平警官和林薔警官之後就沒再回來。
唐隊和林薔又去了徐柯的家,徐柯的戶籍所在地是鸝城區鸝湖路覆盆山小區,這個小區是一個老舊社區,樓房多數為上世紀80年代建造,基礎設施陳舊,下水管道堵塞、屋頂樓麵漏水、水泥塊脫落、車輛無處停靠,不封閉、無門禁、無視頻監控,無門崗物業……總之老舊社區所包含的通病它都有,甚至還過猶不及。
唐隊和林薔摸到徐柯生活的7棟303室的時候,拍了好長時間門都沒有人答應。
最後對門的一個女人出來說:“別敲了,他們家沒有人。”
“大姐,您好!我們是鸝城區公安局的刑警,我叫唐楷,她叫林薔,我們想問問您關於住在您家對門徐柯的事情。”唐隊出示了警官證,“您方便跟我們聊一聊嗎?”
“那你們進來坐吧。”女人看了一下唐楷的警官證,打開了門。
這個女人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寬鬆的連衣裙,讓唐隊和林薔在沙發上坐下之後,給唐隊和林薔倒了杯水:“他們家……”女人欲言又止,“怎麽說呢,都是可憐人吧……”
“大姐,請問您怎麽稱呼?可否在這裏留下您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唐隊把麵前的筆和本子遞過去。
“我叫王明,我跟徐柯家是老鄰居了……”王阿姨在本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個人信息,慢慢地打開了話匣子:“徐柯他們家現在隻剩下徐柯和他的奶奶兩個人了,不過徐柯奶奶現在住在養老院裏,畢竟他奶奶得了老年癡呆,出門買個菜都不知道怎麽回家,一個人待在家又容易悶出病……徐柯上學沒法兒照顧他,就把她送進養老院了,現在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那徐柯的爸爸媽媽呢?”林薔問道。
“徐柯的爸爸以前很聰明的,長得也很帥氣,但是,唉,怎麽說呢,那年冬天,他爸爸媽媽吵架,他爸爸拿起刀把徐柯媽媽捅死了,後來被判了無期徒刑,現在還在監獄裏……”
林薔和唐隊倒抽一口涼氣。
王阿姨繼續說道:“徐柯還有一個姐姐,徐柯的姐姐有精神病,她初中的時候退學了,常常待在家裏,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會撕心裂肺地嚎叫,很嚇人的,後來,哎,經常帶回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有一天,被男人給砍死了……反正,最後,就隻剩下徐柯和她那癡癡傻傻的奶奶了。”
唐隊:“徐柯姐姐死在哪兒?”
“就是在家裏死的,血流成河……”王姨回憶起這一幕,就抬手捂住了臉,“太可怕了……”
王姨的聲音從手掌裏透出來,悶聲悶氣的:“徐柯這孩子挺努力的,學習成績挺好,考上了鸝港大學,他們家好像隻有他一個人是正常的。”
學習好不代表他是正常的,林薔心想,但是林薔沒有說,畢竟從某些角度上來看,徐柯符合現代所推崇的人設:出身於有暴力傾向的家族,卻沒受家庭影響;身處貧窮無援手的家庭,卻不受環境影響;憑借一己之利考上鸝港大學,隻身扛起贍養老人的職責,怎麽看都是一個勵誌形象……
林薔看了一眼唐隊,唐隊內心也在唏噓,這樣的孩子本該是感動中國十大人物,可惜卻深陷凶殺案的泥沼之中,難道隻能臣服在“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句話當中嗎?
“徐柯的姐姐跟徐柯相差多大啊?大概是什麽時候死的?如果徐柯爸媽都去世的話,那他這麽多年是怎麽生活的呢?他的錢從哪裏來呢?”林薔連珠帶炮又問了好多問題,“王姨,其實我隻是想了解一下關於徐柯多一點的故事,您可以不一一回答我的問題,您隻需要多跟我們說一說他的情況就可以了。”
“嗯……”麵前的王姨慢慢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徐柯的媽媽好像是在徐柯讀小學四年級左右的時候去世的,那時候徐柯應該**歲吧,那時徐柯和姐姐奶奶相依為命,徐柯的姐姐比徐柯大3歲,好像剛上初一吧,具體我也有點忘了,他們家沒有錢,那時候徐柯就幫著他奶奶收破爛撿垃圾生活,所以家裏很亂很髒的。”
“徐柯的姐姐上初一的時候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好像還有點精神分裂的傾向,讀了半年就退學了,隻待在家裏,後來,總帶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來,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兩年左右,好像就是徐柯上初中的那一年,她姐姐死了。”
“後來徐柯家好像受到了什麽人還是什麽團體的資助,徐柯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有了著落,生活沒有以前那麽落魄了,隻能感歎他姐姐死得太早,沒命享福啊……”王姨好像想起了什麽事,“對了,那個資助徐柯的人好像跟什麽團體有關係,徐柯在高中和大學的時候還會去參加那個團體演出。”
“演出?”林薔想起來,徐柯是仲夏夜話劇社的社長,難道他在話劇社之前就演出過?
林薔問道:“他在什麽地方演出?是不是像話劇一類的演出?”
“好像有劇院、福利院、教會什麽的,可能是教會組織的表演活動,徐柯是虔誠的天主教徒。”
唐隊插了一句:“徐柯是不是也在吳嶺山區幸福花園福利院演出過?”
“具體在哪兒演出我倒不是太清楚。”
“沒關係……”唐隊有點遺憾。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筆記本上的內容,唐隊說:“十分感謝您給我們提供的線索,後續可能會請您去警局錄一下口供什麽的,到時候您按照今天說的跟錄口供的警察說就可以了。”
“啊,沒問題,就是不知道徐柯到底是犯了什麽事?”
“案件還處在調查階段,現在一切還不太清楚。”唐隊把寫有自己聯係方式的紙條遞過去,“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如果您這邊有徐柯的信息,請第一時間聯係我們。”
“好的。”王明阿姨接過名片,抬起頭跟唐隊說,“徐柯是個可憐的孩子。”
“嗯,我們會努力還原事件真相的。”唐隊朝王明阿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