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序幕
環形美術學院中央的花園是露天的,建成天井小花園的樣子,天井花園中間有個小池塘,雨水落在小池塘裏麵,各種顏色的小金魚張著嘴浮到水麵上呼吸。
雨聲潺潺。
一個男生站在五樓一間教室的門口,向身後的人招手:“樓管大叔,是這間教室。”
樓管大叔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麵:“你走那麽快幹什麽,還不是要等我,真是……”然後站在樓梯口,雙手撐在膝蓋上大聲喘氣。
感覺真的老了,幹脆再幹一兩年就申請退休吧,教學樓又沒有電梯,每天爬上爬下對膝蓋真不好。樓管大叔低頭想著。
終於走到教室門口了,樓管大叔先伸手擰了一下509教室的門,擰不開,嘴裏嘟囔著:“我記得我沒鎖教室門啊……”
然後拿出一大串鑰匙,借著天井的光,把鑰匙串湊到眼前仔細找:“今天天氣真不好,都十點多了,天還這麽黑!唉,同學,你來找找哪一把是509的鑰匙,我看不清!”
男生接過鑰匙,順著鑰匙的標簽翻過去,找到了509的鑰匙,把鑰匙塞進509教室的門鎖眼兒裏,擰了兩下,門開了。
“什麽味兒,好惡心……”擰開門的一瞬間,男生捂住鼻子,蹲下身,胃裏翻江倒海。
樓管大叔從後麵探頭進來,也捂住了鼻子,打開牆燈一看,淩亂的畫板中間躺著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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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鸝港大學有人報警,死了一個學生。”110報警中心轉接過來的報警信息。
兩輛警車呼嘯著前往鸝港大學。
死亡現場是鸝港大學美術學院五樓的一間教室。
此時外麵瓢潑大雨,教室裏窗簾緊閉,漆黑一片,進去的陳平準備拉開窗簾,被唐楷製止了:“我們先打開燈看一下。”
日光燈一開,隻見教室裏靠近前門的四盞燈是亮的,後麵兩排的四盞燈全都不亮。
這間教室是大四美術生的教室,由於大四的學生快畢業了,所以這間教室已經很久沒人用了,後麵不亮的地方堆了很多雜物,廢棄的畫板和椅子、胡亂堆放的水彩塗料,還有一些已經積滿灰塵的人像雕塑,角角落落都布滿了蜘蛛網,看起來已經閑置很久了。
而在這黑暗之中,雕像和畫板的中間躺著一具屍體,瘦削凹陷的麵部,泛黃的皮膚,半張著的嘴巴,皮膚和口腔裏有潰瘍,背部微微拱起,屍體開始僵硬,並且已經露出腐爛的跡象,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了24小時。
“陳平,現在去拉開窗簾!”唐楷一行人戴上手套和口罩,開始對屍體進行檢查。
“可能是吸毒過量致死,法醫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針孔。”唐隊說完,看向法醫陳瑤。
法醫陳瑤點點頭,戴上口罩和手套,打開工具箱,拿起專業工具,開始檢查身體。
法醫檢查完以後,陳平將現場搜集到的東西放在證物袋裏,王燃把照片拍好,一行人準備離開現場,林薔突然感覺腳下踩了個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條項鏈,這條項鏈分外眼熟,林薔撿起來一看,是一條吊墜形狀為薔薇花的玫瑰金項鏈。
“這條項鏈在曾憶的身上也見到過,薔薇花是紫水晶雕刻的,好像除了在曾憶身上見過之外,在別的地方也見過……”林薔盯著這條項鏈說道。
一旁站立的唐隊看著林薔手中的薔薇花項鏈,眉頭緊鎖,嘴巴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林薔突然想起了什麽,轉身走到屍體旁邊,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內心裏掀起了一陣風浪,這個男生竟然是譚天霖,五一節分享會上的沒有講述自己故事的譚天霖!
陳平並沒有意識到林薔心中掀起多大的風浪,還非常好奇地問道:“林妹妹,有什麽新發現嗎?”
林薔沒有說話,手裏緊緊握著這串薔薇花的項鏈,把它裝進了證物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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鸝城區公安局審訊室。
很多人可能一生都不會來審訊室,審訊室裏白漆塗麵,窗有鐵條,牆上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麵前坐著兩位正義凜然的警察,同時,一側牆的單向玻璃外,可能還有更多的眼睛盯著你。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屍體的?”林薔坐在目擊者對麵,例行公事地詢問。
“有個學生說想去509拿東西,但是打不開門,讓我去看看,我當時覺得很奇怪,最近很多大四學生來學校拿東西,那個教室最近都沒鎖門,我就拿著鑰匙跟著那個學生去509教室,打開了門之後就看到了一具屍體,太可怕了!”
美術學院的樓管在學校工作了十幾年,第一次發現這樣的情況,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哆嗦。
樓管大叔今年56歲,沒想到快退休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
林薔:“你認識裏麵的那個人嗎?”
樓管:“不認識。”
林薔:“你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嗎?”
樓管:“不知道。”
林薔:“你每天晚上都會鎖教室門嗎?”
樓管:“不會,這些專用教室我沒有鎖門,但是我每天晚上都去檢查過,如果有教室燈沒關,我會去關燈。”
林薔:“你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比如尖叫或者爭吵掙紮的聲音?”
“我沒有聽到,”樓管大叔身子前傾,雙手放在桌子上,情緒非常激動,“要是我聽到了,我肯定會去看的。”
林薔:“你們保衛室有監控嗎?”
樓管:“我們美術學院門口有監控,但是監控隻能在北門控製室裏看到。”
林薔:“美術學院一般幾點關門?”
樓管:“十點。不過差不多九點四十左右開始去各個樓層查看的時候就關門了。”
林薔:“好,那我們先問到這裏,沒有問題,你在這裏簽個字。還有,為了配合調查,這段時間不要離開本地,如果你有什麽想起來的,盡快聯係我們。”
樓管:“我一直在本地,你們查出來結果了,一定要告訴我。”
樓管大叔站起身來,身體竟然有點顫顫巍巍的,膝蓋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