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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自作多情

  花恩看向了紫星,紫星搖了搖頭,“算了,今天就算是我出門不利,被瘋狗咬了一口,就自己消毒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紫亦蹙了蹙眉,搖指否認,“我的好弟弟,光是消炎包紮是遠遠不夠的,在適當時機,還要徹底去內毒才行!”


  紫星怔了怔,似懂非懂的看著邪唇勾笑的陌生哥哥。


  紫亦腳跟一扣,麵朝著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盛辛夷母子的身上,久久不退,似教育眾人,道,“善良並不是這樣用的,我的好弟弟!有些人,即便是你給她無數次洗心革麵的機會,人家隻會在背地裏說你傻,並不是真心感謝你的。”


  紫星當然聽不太懂紫亦的話中話,可是盛辛夷母子他們兩個懂啊!

  盛辛夷連忙打起了圓場,努力堆笑於眾人,招呼道,“好了,大家各就各位,之前進來是做什麽的,就去做吧,大家都是大忙人,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身上了!”


  說著,她揮手招來了幾位殯儀館的服務人工,招呼著眾人。


  徐君泰一心在徐沐倫離世的悲傷中,也不想在這種環境下,激起千層浪,雖然他也看出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最後選擇視而不見!

  眾人各就各位,陸續的聊天於各個角落,紫亦的嘴角微微上揚,危險的目光,笑看著這些可笑又可悲的螻蟻人類。


  紫亦突然鄭重其事的換身過來,看著紫星,似乎要透過紫星,想要看到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想不到,曾經叱吒風雲的徐家接班人,今時今日,會淪落到被一個尖嘴丫頭欺負的地步!”


  紫星聽出了些眉頭,知道他是在說徐沐倫!

  遂,紫星代替身體裏的徐沐倫回答他,“你說錯了,我這樣不是縱容那個壞丫頭,而是想讓那些有罪的人知道,因果循環,自己所做之事,無論時隔變遷,歲月流逝,轉世輪回,都無法抹去他們身上的罪惡!”


  花恩越聽越是糊塗,倒是一直蹙眉、依依不舍沒有離開的蘇白義,似乎聽懂了些大概來。


  紫亦爽朗的哈哈大笑幾聲,拍手道,“那好,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紫星別過視線,慘白著臉色,不想和他多言。


  時間過得很快,紫亦悼念完,在一眾保鏢的互送下,高調如王者,很快就離開了。


  花恩一麵擔心著紫星左臉的傷勢,一麵和前麵的人一起坐車,去了墓地。


  因為徐沐倫至今沒有尋得屍骸,所以入墓環節也簡便快速多了。


  在牧師的念詞下,一行人將一個精致的空盒,放入了墓地裏,墓牌上寫著徐沐倫的大名,字跡有勁,宛如健在時的徐沐倫一樣,無論生死,都是活的精彩,有著自己的性格。


  站在末尾的那一排,花恩忍不住的輕問身旁的紫星,“紫星,怎麽他自己沒有出來?讓你站在這裏看他的牌墓是幾個意思?”


  又是他?

  小姐姐的心裏,還是永遠的那個徐沐倫!

  紫星隻覺左臉更痛了,似乎之前的消毒水,又火辣辣的在臉上起了反應,燒疼起來。


  紫星抿了抿唇,眨著可愛又悲憐的大眼睛,越過前方人群的縫隙,回答著花恩的問題,“小姐姐,我想,不是他沒有出來,或許他一直在等!”


  “等什麽?”


  紫星微微側眸,看向了疑惑不解的花恩,驀地清澈澈的眼底閃過一絲緋紅的光芒,緊接著,紫星晃了晃身子。


  花恩想要去扶他,可是下一瞬,紫星已經兀自穩穩的站立,那站姿穩踏有力,舉手投足之間,已然不似紫星的柔弱萌蘇,是一種隻有成熟男人該有的霸氣神態!


  花恩看出了些他的變化,紫星這樣突來的不適情況,不就是說明,他要出來了!

  “紫星,你現在是……他了?”


  “我就說,不止是我在等你,你也一直是期待著我的出現吧!我可愛的花恩!”


  徐沐倫帥氣勾笑,紅色的瞳芒一閃而過,花恩可以很肯定了,他果真又出來了,還是在這樣人山人海的情況下,不禁令花恩佩服他的勇氣來。


  “少臭美了你!”花恩往邊上靠了靠,勁量遠離他。語氣冷硬,傲嬌的貧嘴道,“誰是你可愛的人了,自作多情!”


  徐沐倫淡笑不語,目光越向前方黑壓壓的人群時,在最前方的墓碑前,忽見一位老人家悲痛欲絕的對著墓碑痛苦,身邊的盛辛夷母子左右攙扶著他不倒。


  “爸爸……”


  徐沐倫握緊了拳頭,哽咽的低聲喊道。


  花恩知道,此時此刻的他,要麵對自己的喪禮與入墓,還不能直接和他的父親相認,一定很不容易。


  “等人少的時候,憑你的本事,可以去找他,順便告知你當年慘死的情況,最主要的是,說出你那副身體的所在之處!”


  說完,花恩有些後悔了,徐沐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花恩輕咳幾聲,改口道,“剛剛我隻是一時興起胡說八道的,你不要在意,別往心裏去啊!”


  徐沐倫沉吟一瞬,突然看向花恩時,緋紅的目光越發的耀眼奪人,勾唇一笑,“讓我不往心裏去,花恩,你說可能麽?”


  “你……”


  花恩有些好氣,這個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果然啊,老人們都說,人亡故了以後,性情就越來越不按健在時候的方向走,在世時候沒有過的壞脾氣,通通會顯現出來。


  徐沐倫勝利輕笑,不再多說什麽,怕忍得花恩急了,越來越離他遠去,不再搭理他了。


  突然間,天空中陰雲密布,行雲流水般的漂浮湧動,加之驟然狂舞的陰風,吹得眾人東搖西歪,紛紛驚詫這詭異的天氣!


  整個墓場陷入一片陰霾之中,風聲獵獵,冷如冬至。


  眾人原本還處在傷痛哀悼之中,怎麽也想不到這瞬息萬變的天氣,宛如女子的喜怒哀樂,說變就變,變得又太過駭意了!

  中間的人群早已隊不成隊,跌跌撞撞的四處退散開去。


  花恩站在最後一排,可不想被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給踩扁了!


  風勢過猛,她踉蹌的退後半米開外,視線從手縫裏往外探去,心中大駭,竟覺周圍不知何時又起了濃密的白霧。


  登時,視野模糊,白茫茫一片!

  眾人可沒有花恩那麽多的閑情,去觀察這該死的詭天氣。


  徐君泰詫異非常,本該馬上要結束的入墓儀式,卻在最後哀悼時刻,出了這等怪異狀況!

  他四下張望,已不見盛辛夷母子的蹤影,本就心裏堵塞悲痛,一陣強勁怪風襲來,正想倚靠墓碑來平衡身體,哪知後背一重,他失聲“啊”的叫了一聲。


  那聲音還沒有完全融入到霧霾中消聲滅跡,他的身影已然高高飛起,於一陣怪異力量的拖起,又急速的飛奔向前。


  墓地白霧之中,眾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被什麽東西帶離去了何方。


  墓地深處,亦是白霧皚皚,但霧氣沒有之前那麽濃重。


  後力一鬆,徐君泰錯不及防,跌倒在地,手中濕泥一把抓,他抬頭一看,自己已經在一座廢棄的草墓前,那墓碑陳舊掉漆,殘角不堪。


  徐君泰嚇得又是“啊”的驚叫一聲,重新跌坐於地,臉色蒼白,就連唇色亦是慘白發紫,原本就從病床上剛剛爬起來的一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憔悴。


  環顧四周,徐君泰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剛回頭去,想尋找出口來著,麵前就撞上了一個人影!

  “是你?”


  徐君泰認出了眼前擋路之人,正是紫星的模樣,紫家的二少爺。


  徐沐倫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副並不屬於自己的身子,朝徐君泰輕輕一笑。


  徐君泰很不明白,可一想剛剛某樣東西以驚人的速度,帶他奔到這裏,不免心下震驚不已,“是你抓我過來的?為什麽?”


  徐沐倫斂了笑容,鄭重其事的答非所問,“伯父,你自己要保重身體,失去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確很傷人。但是,您一定要振作起來,你們徐家那麽多的產業,還得需要你來維持!”


  徐君泰越聽越糊塗了,冷了聲音,嗬斥道:“你抓我來這片荒地,莫非是你大哥唆使你這麽做的?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大哥這麽急著先離開,來了隻是悼念沐倫,卻不肯花時間送他最後一程!”


  “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聞言,徐君泰隻是淡淡一笑而過,他深知他父親一向是一個疑心病極重之人。


  徐君泰自覺自己的猜想有**成是對的。


  他反手一揮,以背冷漠的朝著徐沐倫,“回去告訴你大哥,生意不是他一個人做的,出除了本市,他也可以去別的城市大展拳腳,我們徐家和蘇家在這個城市裏,已經曆史悠久,並不是你們紫家人隨意用一些陰謀詭計,可以認你們擺布的。”


  徐沐倫掩唇低笑,原來紫家人在他父親和蘇家人眼裏,竟是這樣子的狼子野心!不免更覺得有意思了!


  等徐君泰痛痛快快的嗬斥完,徐沐倫這才說道:“伯父你說完了?”


  徐君泰怔愣了下,蹙眉不解的看著他。


  徐沐倫繼續說道:“伯父,你想多了,也不用害怕。我其實跟你一樣,也是被這一陣子怪風吹到這裏來的。”


  說話間,他伸出了雙手,隻見徐沐倫的雙手以及指甲縫裏,也是滿滿的濕漉漉的淤泥,細細瞧去,他的褶皺西服上,亦是和徐君泰相似的跌倒於泥地的灰土痕跡。


  這豈不是證明了,徐沐倫的話不假,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徐君泰疑心病極重,半信半疑。


  “伯父,我們回去找找大家吧,就算他們一個個都開車離開了這墓地,我們就自己走出墓地好了,在這裏多待一刻,都是心靈上的煎熬。”


  徐君泰聽不懂它話裏的深沉含義,也覺得他說的話有理,就稍稍放下了芥蒂,兩人肩並肩的緊挨著,一起尋找回去的路,哪怕先找到徐沐倫的墳墓,或是其他人也好過待在這陰森恐怖的荒野墓地周圍。


  兩人越走,前麵的霧氣就漸漸的向兩邊散開了去,徐君泰疑惑的看著那些宛如被人剝開雲霧一般的陰霾霧氣,心裏七上八下,怪異的緊。


  “伯父,路滑,你慢一點走。”


  徐沐倫見他腿腳抬慢,忍不丁的上前,細心的扶著他一起望前麵走。


  徐君泰偶爾會用餘光偷偷瞄上他幾眼,心中頓升一種心驚的念頭:要是這個男孩子,是他們徐家的孩子,該有多好啊!


  這般想完,他又後悔了,深知他是紫亦的親弟弟,覺得自己的這個妄想太過不真實了。


  於是,徐君泰自嘲的搖頭笑了笑。


  “伯父,你笑什麽呢?”


  徐沐倫不是不想與他相認,其實,前段時間,徐沐倫每晚都會偷偷的去醫院看他,直到徐君泰的病情穩定了些,他才沒有那麽勤快的總在夜深人靜時分,去探望他這個父親了。


  “我有笑麽?”


  徐君泰攤了攤手,爽朗大笑。難得的小孩子一般,撒起謊來。不知不覺的,也忘記了今天是送徐沐倫離開人世的大日子。


  兩個人的笑聲,仿佛是一道開路劍芒,走到哪裏,白霧就散去了哪裏。


  兩個人如同走在一座霧海天橋之上,如夢似幻的不真實。


  白霧漸漸淡去,視野清晰開來,徐沐倫眺望前方,見到了他自己的新墓地,墓地前方,眾人已經從恐慌中漸漸恢複了狀態,正交頭接耳,似乎是在等著徐君泰過來主持大局。


  人群末尾處,花恩站在人群中,她的身邊除了蘇白義,還有張宇傑!

  “伯父,你的大兒子已經不在了,雖然你還有另外一個小兒子,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希望他不會讓你失望,不會做出對你們徐家,對你徐家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天下,不利的事情來!”


  徐君泰怔愣的看著徐沐倫,眼裏都是對她的讚許之前,他們兩人明明是不同類型的兩類人,那些拚爹的少年們竟喜歡在同齡人麵前顯擺炫耀。


  兩個人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在徐沐倫墓地附近處分開。


  徐沐倫一張臉臭極了,快步急促的正要向花恩走去。


  隻是他的勾刻餘光,時不時的飄向了張宇傑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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