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半夜走水
白玉紫顏也剛好跑了過來,不屑的睨了王雨荷一眼,冷哼一聲。
然後,她低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用來裝調味料的瓶瓶罐罐,瓶瓶罐罐裏早已空空如也,裏麵的粉末盡數灑落在了草坪泥地上。
最後將怨毒的目光,看向座位上兩個麵色雲淡風輕的一男一女。
紫星和花恩。
白玉紫顏兩手cha腰,滿嘴嗤笑,瞪大了眼睛,“食物沒有味道,就算沒有了調味料,你們不會去附近的小店買麽?這都不會,都懶成什麽樣子了,你們婚慶公司收那麽多黑.心錢,也不怕半夜被雷劈醒?”
花恩知道白玉紫顏一向嘴上不饒人,蠻狠霸道。
隻是這個時候,花恩不想再沉默了,“不好意思兩位,要是你們覺得這食物不合胃口,正好,你們可以大展拳腳了!”
花恩指著木桌上的那些烤魚,烤魚沾染上了桌上的灰塵和泥沙,已經不能再食用。
花恩可惜的低歎一聲,“這些烤魚都是我們婚慶公司的人(花恩自己和紫星)辛辛苦苦捕捉回來的,又洗又烤,是用了心的做著這一切。調味料誰灑的,誰負責去買。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作為‘緣來適你’婚慶公司的老板,覺得這次野營活動,我們已經超出了計劃之外。”
白玉紫顏聽得早已眉頭緊鎖,咬牙,“什麽意思?”
花恩嘴角上揚,攤了攤手,“在來這野營的路上,我的好助理巫甘草就已經跟大家說的很明白:來這裏之後,一切吃住用度,都要自己來,自食其力!”
這下子,不止白玉紫顏,就連一旁的王雨荷也綠了臉,聽出了花恩話裏的真正意思。
是說,讓他們自生自滅,死.了活該!
花恩好心提醒,“當然,若是某些人廚藝不佳,也可以邀請別人一起做飯,一起生活的。”
花恩在心中憋笑,不會吧,這兩個女人該不會比她的廚藝還差吧?
這兩人要是真成了一家人。那麽,季辛鬆肩上的重擔豈不是不輕?
不過想來,現在男廚師比較普遍,而且花恩也很享.受像紫星那樣帥氣又好看的男孩子,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做出來的飯菜還很可口。
就是有點為季辛鬆擔心呐,這樣一對活冤家,他一個人可否應付的來?
“什麽?”
白玉紫顏和王雨荷異口同聲,皆是張大了口的尖叫,怨毒的看著對方,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王雨荷第一個反應過來,雙手環臂,微微側著身,突然挑眉嗤笑的看著白玉紫顏,“讓我給這個壞丫頭做飯,那是她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做夢!”
冷哼一聲,王雨荷餓著肚子,轉身,故作高傲的回了自己的帳……1篷內休息。
她本來還想再說什麽的,不過一想到在陷阱裏的那幾天,都是她看不順眼的白玉紫顏在幫助她,照顧她,還為她包紮傷口,王雨荷有了些許惻隱之心。
白玉紫顏往地上重重呸了一聲,嫌棄的嘴角下彎,“老女人做的食物,連.鬼都不吃!”
聞言,季辛鬆心中咯噔一下,聽得臉都黑了。
那他從小吃的是什麽?
泥土還是石頭?
不等季辛鬆搖頭歎息完,白玉紫顏衝他惡狠狠的說道,“還有你,讓你媽離我遠一點,看到你們的嘴臉,我頭就生疼。”
說完,白玉紫顏扭捏著腰身,也換身去了自己的那個帳……1篷,依舊絮絮叨叨著,“現在我就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就離開這破地方!多待一刻,都是一種煎熬。”
季辛鬆整個人像是被鹽水醃製過一樣,軟趴趴的坐了下來。
他又突然握緊拳頭,重重捶了下桌麵,盤子發出“哐啷啷”的聲響來,像跳舞一樣轉了幾個圈,才“啪嗒”一聲停下。
季辛鬆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帳……1篷,見都拉好了拉鏈,才壓低了一些聲音,埋怨道:“你們也看到了,紫顏都說明天要回去了,這短短的一夜,你們想好方法讓她們的態度改觀了?”
聽得出季辛鬆話裏的憤憤壓抑,花恩抬頭看了看這天。
隻見今夜的星子很少,就連月亮也忽明忽暗的高掛在雲間。冷風一陣接著一陣的刮過麵頰。
花恩故意神秘兮兮的掐指一算,學著那女占卜師的搖頭晃腦模樣,口氣篤定,“明天天氣不好,估計會下大雨。村裏人一向喜靜,安居樂業的過慣了傳統日子,明天要是有大雨,一般沒有重大事情,估計很少有人會發車去附近的縣城裏。”
一旁的紫星笑了笑,拿出手機,查看了明日的天氣預報。
果不其然,花恩的觀星術還是有那麽一點本事的,明天確實有中雨。
紫星拿手機給季辛鬆看,本來持懷疑態度的季辛鬆,這下子親眼看到了上麵的氣象預報,才稍稍打消了一些怨念。
“我也不是那種愛無理取鬧的人,我也知道,自己之前性子有些急,對你們態度過分了些。”
突然,季辛鬆軟了聲音,花恩和紫星兩人聽出了他話裏的歉意。
就是說嘛,成就一對滿身是刺的新人,哪裏是一朝一夕的簡單事兒。
簡直勞心勞力。
“我先回去休息了,一早還要起來,給我媽和紫顏去林子裏找點吃的。”
話落,季辛鬆灰頭土臉的就轉身回了自己的帳……1篷,似乎把花恩的話,忘到了九霄雲外。
說好的自食其力呢?
這個男人真是……
這樣的好男人,花恩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過了半晌,花恩伸了伸懶腰,做了一些基礎的伸展運動,又拿了兩把鏟子。
一把自己拿著,一把sai.進紫星的手裏。
“紫星,我們走,幹活去!”
花恩揮了揮手,神秘兮兮的帶頭,向連接著小溪的大橋走去。
紫星不明所以,不過,隻要是花恩想做的,他都會照做,哪怕不知其意的情況下。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大道上。
這條大道是通往縣城的必經之路。
大道的右麵,是離這裏最近的黑浦村和白浦村,兩個村子裏的人若是想要出去,那麽,這一條路必須得封幾天了!
那樣的話,白玉紫顏就算花錢雇了車,也沒辦法按著心意出村。
這就是花恩的腹黑之處。
白玉紫顏走不動,那麽,才能讓她和王雨荷更多的直接接觸,磨合心中那些菱角。
為了不相幹的人,花恩已經盡心盡力,甚至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紫星,咱們趕緊的,這個高度,估計不會有車可以通過了!”
對著麵前大道上半人高的一長排小泥坡,花恩半個身子的重量支持在小鐵鍬上,抬手往額頭抹了一把冷汗,濕噠噠的汗水透過她的肌膚,慢慢吸收進了皮膚內。
這樣子反反複複的鏟泥堆泥,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這個時候,路上也沒有什麽車輛和行人,花恩早已疲憊不堪。
“小姐姐,差不多了,這樣的高度,估計隻有推土機可以過去了。”
紫星眯著眸子,打量著眼前他們新搭好的小土坡說道。他的後背早已汗流浹背,衣服貼著他的肌膚了。
“辛苦了,紫星,咱們快點離開這裏,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可就麻煩了。”
遠遠的,深更半夜,陰雲密布,一高一低的兩個身影互相扶持。
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漸漸拐進了樹林,又沿著橋下的溪流,腳步踉蹌的向草坪的方向而去。
在他們的身後,有一條新堆積起來的石泥小坡,象征著花恩和紫星今夜的最美傑作。
他們走後不久,天空果然驚炸了幾聲響雷,“轟隆隆,轟隆隆……”直叫人夜裏多惡夢。
快要天明之時,正如氣象預報所言,下起了小雨,小雨迎合著寒風,又逐漸加大了雨量。
雷電交加,磅礴的中雨簌簌而下,擊打在大道上的那個泥土堆上,雖是淋散了些許軟泥,可是,正常的車輛通行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要想過去,除非將這些泥土推到大道下的溪流裏,幸好這條大道上,很少有什麽車輛經過。
畢竟這裏很偏僻,高山重疊,村裏人又很少與外麵的城裏人打交道。
就算有長途公交車,一般遇到這樣的天氣狀況,都會停在前麵居民聚集的路口,公車最後又返回去,不過來這邊了。
盡管天空打雷閃電,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仍是會有那麽幾個不知死活的人兒在小溪裏洗著.澡。
譬如,花恩和紫星。
拿了洗發水和香皂,花恩舒舒服服的享..受著雨中的“高級”沐浴。
她一麵揪水往自己身上潑灑,一麵勾唇,對著紫星笑著說道,“紫星,等天一亮,這雨又下個不停,你說那兩個女人沒有了食物吃,會不會發飆?”
在心中,花恩已經想到了白玉紫顏和王雨荷張嘴開火的模樣。
實際上,他們這一趟過來,是帶了為數不多的食物,隻是都被其他的相親者們早早的吃完了。
之前這裏,又是篝火活動,又是夜宵暢談的,再多的食物也不夠他們那些年輕人分著吃。
而那些可以簡單找到的食物,在樹林裏,幾近被那些人給找光了,哪裏還輪得到現在的剩下四人可以去找的呢!
“何止是發飆這麽簡單,一定會吵得天翻地覆,就連那幾個帳……1篷,恐怕都會被他們掀翻!”
紫星嚷嚷笑道。趁花恩不備,他又不停的往她身上潑著水,使得花恩眯了眼,連連吃了好幾口生水,別過臉去躲他的偷襲。
清脆的笑聲,久久徘徊在雨的上空。
花恩一頭的洗發水泡泡,蹲下身來,整個身子驀地隱進了水中,隔著沒有褪去的衣服褲子,好好的清洗著一身的疲憊。
洗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怎麽褪去衣服,距離隔得有些遠了,他們徹底的在溪水中將自己洗個裏外幹淨。
突然想到了什麽,花恩“啊”了一聲,忙不迭向紫星跑去。
“紫星,紫星……”
像是一個迷失的孩子,她正大聲呼喊著紫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小姐姐,怎麽了?”
紫星聽出了她話裏的慌亂,趕忙也踩著溪水,向花恩靠攏了去。
小姐姐不會是遇到水蛇了吧?有沒有被咬?會不會有毒?又或者不止是一條?
花恩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這麽大的雨,帳..1篷一定是漏水了!”
紫星吊起的心倏忽落下,還好,還好,小姐姐沒有什麽事發生。
他咧嘴大笑,“有人陪我們一起淋雨,不是很好麽?”
旋即,兩人沒心沒肺的嚷嚷大笑起來,盡不知,他們兩個人才是這個漫漫雨夜中最狼狽不堪的人兒。
當他們洗完,衣服褲子裹著濕漉漉的身子,從溪水中走出來。
紫星拎起裝有洗發水和香皂的小籃子,扶著花恩,兩個人一淺一深,艱難的向野營地點而去。
與他們料想的一樣,此刻的幾個帳……1篷底部早已進水,連同裏麵的薄被都打濕了。
上麵的帳……1篷布依稀會滴進雨水來,白玉紫顏和王雨荷,還有季辛鬆,三個人就那樣狼狽不堪的從睡夢中被驚醒。
最後,帳..1篷裏麵也下起了小雨,實在是沒有辦法,三個人連滾帶爬的衝出了外麵,用手擋頭。
不一會兒,三個人身上也濕漉漉一片,濕噠噠的頭發使得王雨荷哪裏還有優雅高貴可言。
季辛鬆望了望這一時下不完的雨點,心中又是喜又是哀。
喜的是,這雨果然下了。
哀的是,這雨要是就這樣一直下到明天,那麽,他們的住所和食物,豈不是都成了問題?
容不得季辛鬆在心裏反複低估,白玉紫顏已經開始撒潑,對著季辛鬆發狠話,“你傻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帶我們離開這裏?我都快要發瘋了!”
雨水下得再大,也沒有白玉紫顏此刻暴脾氣的聲音大。
那囂張跋扈的擺手姿勢,根本沒有將季辛鬆的顏麵放在心上。
王雨荷豈能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那個女人按著腦門開罵,於是,抹了把粘在臉上的發絲,擋在他兒子麵前,張口還擊,“你說我兒子幹什麽?記住你們現在已經是單身,分手了!自己沒有長腳麽?走不動了,就躺下來當一個扶不起的泥人好了。”
她語氣狠辣無情,眼珠突睜,字字慷鏘有力,就差伸出蔻丹的手指,去戳白玉紫顏的光滑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