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夜陷阱
花恩信誓旦旦的回答,她的目光看向樹林那一邊,那神秘兮兮的眼神,似乎要將季辛鬆三人看的裏焦外透。
巫甘草打了一個抖索,“希望如你說的那樣。花恩,我開始後悔聽你的話,將季辛鬆的母親請來了。”
花恩未語,邪唇微勾,涼涼的笑容裏,有著一抹不正常的算計。
樹林裏的深夜,陰森悚然,冷風習習,稀奇古怪的動物叫聲,聽得人渾身起了疙瘩。
白玉紫顏突然被冷風吹醒,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小溪邊的帳..1篷裏,而是莫名其妙的躺在了這一片樹林中。
“怎……怎麽會這樣?”
她聲音顫抖,透過樹縫裏隱隱灼灼的一片月光,尋找著回去的路。
四周傳來一些不知名的獸鳴聲,白玉紫顏一個人害怕極了!
“有人在麽?誰來幫幫我?”
她一麵搜尋著記憶中的路,一麵向四周呼救。
盡管知道這深更半夜的,樹林裏根本沒有人,可她還是希望有那麽一個人恰巧能聽見她的呼救聲,哪怕是一聲的應話也好。
跑著跑著,腳下突然磕到一根枯樹,“哎呦”一聲,白玉紫顏正麵撲倒在地,肚子痛的就像被人狠狠揍過一頓似的。
“該死的木頭!”白玉紫顏忍不住的低喝道。
這下子,她沒有直接起來,盲目的奔跑。而是坐在雜草地上,思考著問題。
“我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樹林裏?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唯一可以想到會整她的人,便是花恩!
“對,一定是那個假男人趁我熟睡之際,偷偷吩咐那些員工,帶我出來的,好可惡的壞女人!”
心中敲定是花恩所為,白玉紫顏的膽子自然大了起來。
她現在不害怕了,拍拍灰塵起身,靜下心來環顧四周,四周到處都是長得差不多的鬆樹,一眼望不到盡頭。
“別讓我這麽快走出樹林,否則你就完蛋了!”
白玉紫顏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已經將花恩當做了此次害她的罪.魁禍首。
子時的夜晚,山風驟停,四周像是被恐怖的黑暗籠罩,靜謐的太過安靜。
除了由遠及近的山野動物的幾聲寒叫,就屬白玉紫顏腳下的枯樹枝踩得最為驚心慎人。
白玉紫顏都不知道自己在這片陌生的樹林裏走了幾圈,像是鬼……打牆一樣,一圈繞下來,最終又回到了原位。
抬頭望著頭頂的一圈樹梢,樹梢中間那一彎白晃晃的月牙,仿佛是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想要離開這裏,難道就得等到天亮?
白玉紫顏打算不再盲目的瞎跑了,跑了也是枉然,在做無用功。
她顫著手,緊緊環住自己因害怕慌亂而冰冷的臂膀,將身子小小的蜷縮在一棵大樹下。
陡然,耳邊又傳來那一陣陣極為恐怖猙獰的獸叫,白玉紫顏嚇得臉色蒼白,腦海中似乎無聲無息間已經印入了周圍那些聽起來mao.骨悚然的聲音。
她不敢再東張西望了,唯有將腦袋埋在自己膝蓋,咬住顫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來。
就怕一時驚呼出口,附近的某些小妖小獸聽見,過來會把她給啃吃了。
唯有她身後的那棵老樹靜靜的陪伴著他,夜色漸濃,迷霧朦朧,山風簌簌又起,吹起了那棵老樹上白玉紫顏用來做記號的幾條質地極好的布料衣帶子。
她突然有種錯覺,自己宛如誤入了一片神秘的仙境之中,隻是這片仙境裏,沒有神仙美男,隻有她一個弱女子被困其中,不明所以何故如此。
在她身後不遠處,巫甘草和金白夏捂住嘴,偏過頭去,忍不住的咳嗽幾聲。
而他們兩個人的手中皆執有一把大圓竹扇,正對著四個村裏人已經不再用的碳爐,使勁的扇動著。
他們兩個正是得了花恩的令,在適當時候製造神秘的聲音,和混亂視覺的麻煩效應,讓白霧迷亂白玉紫顏的視覺。
那廂,隔了幾裏遠的樹林,季辛鬆的母親王雨荷也好不到哪裏去。
自她被夜裏的冷氣凍醒,王雨荷茫然環顧四周,四周除了烏壓壓一片的樹林,還是枝繁葉茂的樹林!
“啊!”
一聲聲嘶力竭的喊聲,驚起林間一片飛鳥。
她抱著自己的腦袋,目光驚恐的看著頭頂的一圈黑樹林,隻覺天昏地暗,頭頂的那圈小片天跟著她在一起旋轉。
她惶恐,自己仿佛是一隻被囚困在原始森林裏的小迷鹿,找不著回家的路了。
“我這是被綁……架了?辛鬆啊,你在哪裏?”
她顫抖著唇,原本消瘦的臉骨此刻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餓.死.鬼。
她驚恐的目光搜尋著周遭所有能見度的事物。
半刻都沒有人回答她,更沒有她兒子的身影。
她的膽子大了幾分,試圖找到有水的地方,她覺得隻要有水之處,必然能一路找尋到那家婚慶公司的露營點!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是傷人。
王雨荷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裏,反正四周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晦暗樹林,到處的樹影婆娑,更是無法清晰的分辨出路經的前後方向。
一路小心翼翼的走來,王雨荷隻聽到腳下的陣陣枯木脆聲,還有四周漸輕漸重的野.獸響聲。
隻是這些,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摔倒了幾回,身上僅有的一件價格不菲的睡裙被生生刮破,睡裙和身上都沾染了地上枯枝間的不少濕氣,矜貴的盤發也亂了,上麵依稀粘合著幾片樹葉,也不自知。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哪裏是當初在白玉紫顏麵前,高高在上的那個盛氣淩人趾高氣揚的富太太形象!
“救命啊!有沒有人聽到?快來人救救我……”
王雨荷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看不到恐懼的無形折磨,大著膽子,開口向四周呼救。
心想著,這個時候要是有人會幫她脫離這個荒涼野蠻之地,等她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報答那人。
這時,頭頂“啪啦”一陣雷鳴電閃,蜿蜒如裂縫的藍色閃電,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頃刻在樹梢驟現,擦亮了顫抖晃動的黑夜。
王雨荷驚嚇的臉色倏變,一個踉蹌,腳下沒注意,竟直接磕倒在了滿是墜滿露水的濕漉漉草地上。
整個人顯得邋遢又沒品味。
“啊……”王雨荷大喊一聲,爬起後,瘋狂的向前跑著,“有沒有人呐?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的別墅去,這可惡的鄉下地方太可惡,我再也不要出來野營了……”
一路的埋怨,一路的跌倒,一路的氣.喘。
隱藏在樹林裏的蔣夢琪和苗月凡如同兩隻野獸,一直在樹林裏製造出各種駭人的獸聲,若不是婚慶公司幾人知道是他們所為,或許也會被嚇得半死。
前麵似乎也有了人聲,王雨荷心中大喜,奔跑的腳步加快,也顧不上自己此刻有沒有貴婦風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馬上離開這片樹林,趕緊回家!
隻是跑到了這聲音的附近,周圍驀地起了越來越濃的霧氣,視線跟著也模糊不清,王雨荷隻能看清半米之內的事物,鼻尖似乎還密繞著一種刺鼻的碳火煙味。
不過,這寂靜的夜晚,加之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各種恐怖的獸聲,還有四周那猶如鬼.火的綠色跳光,王雨荷並沒有心思往深處去想,早已嚇得渾身冰冷,隻顧著向聲音的來源跑進。
一直隱藏在樹林裏的花恩,朝前方同樣隱藏在樹林裏的紫星,搖了搖手中的綠色戒指。
“小姐姐,放心吧,這麽好玩又驚險的的活動,我一定不負你所望!”
紫星低喃了句,然後蹲下了身,伸手拉起早已埋藏在草地裏的草繩,隨著對麵花恩綠色戒指的下一步指示,他狠狠一拉,那條麻花草繩繃成了一條直線。
“哎呦”一聲,王雨荷中招,哪裏知道這是精心為你布好的局。
隨著王雨荷那一絆倒,她整個人就向前栽倒了去,華麗麗的摔進了草繩前麵、那用幾片荷葉遮擋起來的獵人陷阱!
“搞定!”
黑暗中,花恩和紫星晃了一下手中的綠戒,在這陰森的夜晚,著實駭人,仿佛置身在墳墓地界,四周陰森可怖,隨意的飄零著那些人.骨.腐.化後的粉末。
下一秒,綠光關閉,人影隱去。
更奇怪的是,此刻就連那驚雷電鳴也跟著突然消失不見。
好似剛剛的一幕,隻是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陷阱內,王雨荷悶.哼一聲,低頭發現,自己的小腳被洞.內的尖石劃破了一道口子,猩紅的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王雨荷伸手一看,纖美玉掌上盡是熱乎乎的血。
“啊……我流.血了?”
她驚叫一聲,那尖銳的大嗓門回蕩在洞.口,久久不散。
聞著屬於自己的血.腥味,王雨荷臉色蒼白的嚇人,瞳孔一縮,差點被自己的血嚇暈了去。
也終於成功的引來了同樣處在驚慌失亂中的白玉紫顏。
白玉紫顏正好在這片白霧中出不來,恰巧聽到人聲,她又驚又喜。
驚的是,似乎也有人與她一樣,被人困在了這一片密林中。
喜的是,終於等到了同類,那麽,她就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喂,你還好麽?”
白玉紫顏趴在陷阱的邊口,看向陷阱裏的那個人。
由於陷阱有些深,幾近五米左右,更由於白霧繚繞,視野嚴重受阻,看不大清楚,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倒在地上,嗷嗷痛呼。
王雨荷原本很開心,終於有一個人發現了她的蹤跡,那就意味著她的傷有的醫治,可以早點離開這裏了。
可是,聽出了那是白玉紫顏的聲音後,王雨荷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冷,厭惡的望著上麵的那個逆光人影。
“怎麽是你?”
王雨荷忍不住的嫌棄道,心想著,她突然醒來會出現在這麽一個陰森森的地方,許是這死丫頭害她的!
白玉紫顏也是被王雨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她和王雨荷會同時出現在這片樹林的兩個地方?
那麽其他相親者都去了哪裏?
更重要的是,季辛鬆那個口口聲聲說,會如同小狗一樣保護著她的那個男人,在這關鍵時刻,又去了哪裏?
不解,非常的不解。
還沒等白玉紫顏想出個個所以然,有什麽東西在她身後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哎呦,天.殺的,誰推我!”
隨著白玉紫顏的這一聲驚恐哀嚎,她也稀裏糊塗的掉進了陷阱中。
正好砸落在了王雨荷的身上,兩人同時發出驚天動地的陣陣痛呼聲。
可見,這個陷阱其實並不算寬敞。
見大功告成,樹林裏的幾朵綠光再次亮起,花恩往頭頂晃了晃戒指,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夜靜的詭異,幾個綠光消失在小溪那頭,樹林裏的白霧也逐漸的在散去,隻是附近的野獸蟲鳴聲,似乎叫得越發的響亮駭人了。
涼風簌簌,寒意逼人,陷阱內的兩個女人不得不靠近一些,得以心安身暖。
翌日清晨,所有相親者們從自己的帳1……篷裏走出來,互相問著好。
有些人協伴去了小溪邊洗漱,有些人在聊著天,有些人收拾著被子枕頭,有些人早就起來、在準備今早的早餐了,不一而足。
大家各就各位,在金白夏和巫甘草的指揮下僅僅有條,一點也沒有手腳無措的煩躁感。
似乎大家對於昨晚的女子呼救聲和閃電雷鳴,都沒有一點討論的興趣。
花恩從小溪邊走來,接過紫星遞來的一個熟土豆,漫不經心的吃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剛過了七點,那小子應該忍不住去送飯了。”
花恩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此時此刻,季辛鬆早就捧著幾個熱土豆,悄悄的來到了那個陷阱邊緣。
一副忍不住想看,又堅決不能去看的痛苦表情。
直到土豆涼了,掐好了時間點,季辛鬆才從陷阱邊的一棵大樹旁起身,彎腰,小心翼翼的偷看著陷阱裏頭的兩個女人。
見她們倆個蜷縮著身子,頭挨著頭,緊緊挨在一起互相取……暖,仍是閉目未醒來。
陷阱內,她們雖然衣衫不整,渾身汙穢,遭受著夜的寒意,看起來睡不安寧的可憐模樣,季辛鬆卻沒有後悔過婚慶公司出的這個餿主意。
隻是他的眼神中,時不時會飄過幾縷不忍和擔憂。
人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在麵對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下,什麽尊嚴,什麽身份,通通可以放在一旁了。
季辛鬆也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答應了花恩的守約要求:不得在規定的時間內,救出這兩個在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女人,也不得隨意的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