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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悲歌賦

  秦乾的心頭思忖起來,果然能夠在這種地方負責接待的人眼力的確非凡,僅僅隻是通過第一眼的直覺判斷,就做出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來。


  根據之前他們的話語來判斷,上等廂房應該都被承包出去,沒有存貨。


  而這些人見到秦乾以後,發現秦乾的不凡,立刻就去調節廂房,讓出一個空房間來。


  現在的秦乾嚴重懷疑這些家夥,去趕人走了。


  這不,他心裏麵的猜測還未落地,就見到裏麵傳來不爽的痛罵聲音,道:“王掌櫃,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怎麽能夠出爾反爾呢?明明我前幾天就定下今日的上等廂房,為何今日我過來以後,這些夥計卻告訴我已經沒有空位置了?難道你以為我好欺負?”


  “今日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嗬嗬,小心我讓你這小小的黃鶴樓,吃不了兜著走。”徐福瞪著自己的眼眸,神態憤怒,凝望自己身前挺著大肚子的王掌櫃,說道。


  在他看來,做生意首先就要講誠信,要是沒有誠信的話,以後誰還敢跟你做生意?

  王掌櫃生的富態,微微眯著自己的眼眸,不緊不慢地說道:“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有些人老弟得罪不起,你也得罪不起。不如我將徐兄前些日子定下來的訂金,十倍賠償與你,如何?”


  他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放眼整個邊城也算不上有多麽厲害。


  外麵站著的秦乾他得罪不起,現在居住在各大上等廂房的貴公子,他也得罪不起。


  思前想後,唯一有把握對付的人裏麵,也就隻有這個徐福可以揉捏和商量。


  此刻,他看在自己眼前的徐福,繼續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徐兄真的打算因為這點小事情與我翻臉,與整個黃鶴樓為敵?”


  “這.……”


  徐福雖然心情不爽,但他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商人,終究還是分的清楚利益得失,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忍氣吞聲未好,旋即,抱著自己的雙手,道:“既然是大人物要來,那麽我就讓了。”


  “隻是不知道這次是誰要來?”徐福想到探聽一下消息。


  王掌櫃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指著天空,微笑著說道:“你懂的?”


  指著天空?


  “一手遮天?能夠在整個邊城一手遮天的那些人可都是人上人啊!”


  徐福見此,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收拾好櫃台上麵的賠償款,就魂不守舍的轉身離開黃鶴樓。


  “這位公子,裏麵請。”


  王掌櫃身為黃鶴樓的白麵,手中的情報網絡也不小,對於這次來的大人物,心裏麵門清。


  不過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這些冷麵無情的大人物,最是難以揣摩他們的心思,也最為忌諱被別人揣摩他們的心思。


  難道楊修死的還不夠慘?


  難道自己的腦袋有九個?

  看到那些前輩的經驗教訓,王掌櫃一臉和善的表情,說道:“出門做買賣,要有好脾氣,隻要不招惹這位貴人,即便是出現一些差池和紕漏也是可以挽回局麵的。”


  他讓下麵的人按照以前的規矩去做,順其自然即可。


  至於秦乾來到此地以後,發現黃鶴樓的景觀的確是非同小可。


  坐在上等廂房,向著外麵的世界遠遠眺望而去,無窮無盡的荒漠映入眼簾,散落在荒漠周圍的人間村落,卻是在中午十分點燃炊煙,寂寥的炊煙,冉冉升起,指向九天而去。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昔日曾經閱讀過這樣的詩詞,至今也還是記憶尤新,如在昨日。


  而今,秦乾親眼用自己的雙眸去見證這一幕,頓時生出一種別樣的情緒來。


  萬般滋味皆是在心頭醞釀,直叫人想要痛快的飲酒,放聲高歌,吟誦起千秋詩詞來。


  “簽到!”


  大約過去三巡,秦乾沉下自己的新,望著已經刷新的簽到麵板。


  “悲歌賦?”


  秦乾看著係統給予他的獎勵,不由得的想起這個世界的文人來。


  悲歌賦出自於這個世界的文學大家沈怡之手,其人樣貌不差,又精通詞賦,在他生活的年代裏麵,頗為讓天下人側目和敬仰。


  隻是沈怡中年喪妻,不過三年又喪子,就連仕途也是坎坷無比,無法舒展自己胸中的豪情和抱負。


  於是在他一百八十歲的時候,登臨黃鶴樓,見到這邊城之地的荒蕪景象,思及亡妻和亡子,不由得悲從中來,遂作悲歌賦。


  此賦才氣驚人,賦成之時,便是引動整個人族的氣運震顫,生出九鬥才氣蓮花來。


  人族的文道氣運,共分十鬥。


  十鬥為最上,是為極致,乃是真正的古聖先賢才能夠抵達的至高境界,凡人幾乎是望塵莫及。


  以至於,後世人生出感歎,文道盡頭誰為峰,一見十鬥盡成空。


  而這沈怡能夠作出蘊含九鬥才氣的悲歌賦來,可見其人身上的才華是多麽的驚人。


  按照秦乾的理解,此人的才華若是放在他前世的世界裏麵,絲毫不亞於歐陽修這樣的大家。


  自古以後,這些天才很多,可真正能夠名動千秋的人,卻是極少極少。


  “悲歌賦?”


  這次秦乾收斂自己的思緒,仔細閱讀起來,發現這篇文章竟然可以演化出來非凡之力,引動人族文道氣運,以九鬥之力誅殺邪祟,斬殺奸邪之輩。


  這已經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文學作品了。


  這玩意就是披著文學作品皮的核武器。


  威力絕倫,戰力無雙。


  隻是可惜,這種文學作品除了他們本人施展可發揮出來十成的文道之力。


  其餘人來施展,若是天賦絕佳可以領悟到其中三味的天驕,當可發揮出八成,而要是你隻是粗略閱讀,想要發揮其中實力,不過百中取一而已。


  因此,在很多地方的普通,逢年過節都會請文人雅士,抄錄這些先賢文章,用以鎮壓邪祟,孕養人心。


  “這詞賦太悲!”


  早就閱讀過悲歌賦的秦乾,閱讀到初始版本的悲歌賦以後,頓時眼角流下一滴淚來,說道:“此等悲涼的詞賦,非至情之人不可作!”


  身為一個異界來客,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文學是秉承一種吸收借鑒的思維。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覷一個發展了至少數十萬年的人類文明,這個文明裏麵誕生出來的很多精品文學作品,即便是放在前世的水球上麵也是可以鎮壓古今,碾壓千秋的上等作品。


  連黃口孺子,沒有學習過文字的文盲,或許都可以從別人吟誦出來的詩詞裏麵感知到作者的情緒。


  說實話,一個人將文學修行到這個境界,已經是可以稱為大家了。


  秦乾這個時候略微在腦海裏麵吟誦,感知這種悲情,很是能夠引起他的共鳴。


  下一刻,他取出古琴來,放在自己的身前,忍不住彈奏起來。


  淒涼悲婉的調子,順著上等廂房打開的窗子,飄落在整個黃鶴樓內。


  聲音雖然小,但是,這些人都是修行者,即便是蚊子低吟,針落人間也是可以聽辨的出來的。


  他們聆聽到這種音樂以後,不由自主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停下自己說話的嘴巴,整個人的思維都仿佛凝固,微微閉上眼眸,不自覺的欣賞和附和起來。


  這些人都是修行過至少數十年的修行者。


  歲月匆匆,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在他們眼中都是必修科目。


  因此,他們對此音樂的鑒賞能力極強,人人皆是雅士,人人皆是高人。


  可當他們聽到秦乾所彈奏的樂器以後,整個人都傻了。


  要是一般的樂曲也就罷了。


  他們至少可以點評,說出其中的缺憾來。


  然而,當他們仔細回味秦乾的樂曲以後,隻有歎息,歎息此人的技藝高妙,近乎於道。


  庸庸碌碌的凡人,怎麽敢輕易談論大道?

  最終,他們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不是演奏的不好,而是太好,好到讓他們心生絕望,誕生出來一種,此生要是我也能夠演奏出來今日之曲,便是明日赴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天下,當真是有一種獨特的風韻和情緒孕育在眾人的心頭。


  當秦乾的手指停下,明顯感覺自己體內的元神道果,變得儒雅柔和起來,不似之前那般凶神惡煞,猶如從地獄裏麵走出來的惡鬼。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類的文雅事情,最是能夠陶冶一個人的情操。


  而放在這種玄幻世界裏麵,則會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對於淬煉道心頗為有些奇效。


  恐怕這也是為何沈怡作出悲歌賦以後,一日一個境界,三日以後,便是成為陰陽境界的大修行者,世間的武林神話的緣由所在。


  這就好似釋迦摩尼在菩提樹下悟道。


  悟道成功,一步登天,證道無上境界。


  “看來隻要道心到了,修行就可以沒有桎梏?”


  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唯心主義,可修行這玩意不就是唯心主義?


  科學和嚴密的邏輯,在整個世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奇跡,前所未有的修行文明,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


  整個黃鶴樓人聲鼎沸,他們從秦乾演奏出來的音樂裏麵,仿佛見到了一個生離別的悲慘世界。


  當他們張開眼眸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情不由己。


  餘音繞梁,在眾人的耳畔和腦海裏麵回響。


  可餘音到底是餘音,已經不足以讓他們陷入到之前的那般狀態去了。


  “到底是何人彈奏?”有上等廂房的貴客,迫不及待的從自己的房間裏麵衝出來,向著秦乾所在的位置而去。


  “妙,甚是精妙。”


  也有人拍手稱快,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歡呼雀躍起來,心情好的不得了。


  旁邊的眾人亦是如此。


  之前秦乾所逗留的房門前,已經站滿了身材高大,目光凶狠的修行界高手,他們將前來圍觀的眾人阻攔在外麵,不讓他們打擾到彈琴人的興致。


  “大家不要激動,理智點。”


  “都是一群幾百歲的人物,怎麽如此不堪?今日我們的所作所為,要是讓外麵的人知道,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不少人彼此勸說,亦或者咒罵,顯然都化為秦乾的腦殘粉,狂熱粉絲。


  大家聚集在門外,靜靜地的等候裏麵的人出來,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有意識的控製起來,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這次可是遇到了一位非凡的文學大家,這般人物世所罕見,大部分都是去往各種苦寒之地,為人族眾生解決邪祟,種植糧食,緩和矛盾做出貢獻。


  真正心懷天下的人,很少會出現在娛樂場所。


  因此,這類人也最為人所稱頌,誰要是敢在這裏搗亂,對文學大家不利,就是得罪整個修行界,那是絕對要對天下人族謝罪的。


  人心因果,業力糾纏。


  即便是那些手段滔天,權勢無上的大人物也不敢輕易去弄死這些文學大家。


  因為,有些時間,人在做,天在看。


  他們要是真的去犯傻,極有可能死無葬生之地啊。


  “還沒有出來?”


  人群等候許久,還是沒有見到秦乾從裏麵出來,頓時騷動起來。


  也有人來到王掌櫃這邊,打聽起此間屋子的主人是誰。


  隻見王掌櫃從人群裏麵走出來,對著眾人,說道:

  “這位客人已經走了,大家不必聚集於此。”


  “還是趁早散了,散了吧!”


  “你讓我們走就走,那我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你在教我做事嘍?”


  聽到王掌櫃的話語,當即就有脾氣不好的人站出來,吹胡子瞪眼睛,滿懷不爽的說道。


  王掌櫃見此也不多說,隻是讓開一條道,說道:“既然諸位不願意相信王某的話語,那麽就請諸位親自去見見,如何?”


  有人聞言麵露狂喜之色,仿佛要見到自己的偶像,興奮不已。


  也有人流露出來羨慕之色,他們打算求學,拜師學藝。


  更有人生出妒忌之火,目光恨恨。


  亦是有人唉聲歎氣,為錯過這等文學大家而失落。


  不管抱著什麽心思和想法,他們都決定,去裏麵看看究竟。


  “砰砰-——砰砰——砰砰!”


  有人來到前方,小心翼翼的敲門。


  然而,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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