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老家
「哇，帥哥，你這車好酷！」
當劉遠洋驅車狂奔回到老家塔樓鎮上，把閃亮酷炫的蘭博基尼違停在農業銀行門口，剛下車準備取現金，就有一個染著白毛的精神小伙腳踩滑板飛掠而來。
他看著日光下熠熠生輝的深灰車體，兩眼放光的樣子，就差流口水了：「蘭博基尼毒藥，每個男人的夢啊。」
「嘭。」
輕輕合上車門，劉遠洋友好地道：「加油，只要省吃儉用，你也買得起。」
「省吃儉用就行？真的假的……」
白毛精神小伙吃驚。
「真的，我不就是？」
劉遠洋笑笑。
白毛小伙小心翼翼地問道：「能不能冒昧問下，哥你是做什麼的？有多少工資啊？」
劉遠洋目前在全國範圍內的知名度，僅限於微信朋友圈。
雖然人人都認識他的女朋友林寶兒，但不是誰都知道他是哪根蔥。
認不出他的人，在中國起碼有十五個億那麼多。
「我搞音樂的，工資一個月萬把塊吧。」
劉遠洋回答。
音樂屬偏門。
出了名以後，歌手工資確實高得離譜，但絕大多數玩音樂的人，都僅僅徘徊在溫飽線上。
劉遠洋能有那麼點收入，全得歸功於那次鼓起勇氣去上選秀節目。
好歹在電視上露過臉，就算沒出名，還是有小場子願意請他去商演。
「萬把塊？可以買得起這車？」
白毛精神小伙難以置信。
劉遠洋說：「當然可以，只要努力工作，然後省吃儉用，把每個月的錢存下來，再找個有錢女朋友，她就會送你一輛蘭博基尼。」
白毛精神小伙：「？？？」
隨後，他哈哈大笑起來：「哥您也太會開玩笑了……」
「得，小夥子，我去取下錢，你幫我看下車。」
劉遠洋派給他一支華子，「待會兒警察來了記得叫我一聲。」
這裡沒有停車位，被交警看到就是一張罰單。
「好嘞哥。」
白毛精神小伙如獲至寶地捧著土豪贈予的一支煙，受寵若驚。
正當劉遠洋在ATM機里輸密碼的時候，不遠處果然走來兩個民警。
白毛精神小伙一下子精神百倍，對著劉遠洋大喊道：「大哥快走，警察來了！」
劉遠洋：「？？？」
警察：「！！？」
兩個警察直接衝上去把白毛精神小伙按在了地上……
隨後交由一個警察單膝跪按著白毛精神小伙，另一個警察則一臉凝重地殺向ATM機。
劉遠洋見狀連忙出來，好生解釋了一番，表示自己只是違停片刻，取點錢給奶奶花而已。
兩個民警也並沒有就此輕信，又搜人又搜車，直至完全確認沒有異常后，才歸還駕照和行駛證，又把劉遠洋嚴肅批評了一頓，這才離開。
「點兒也太背了吧……」
劉遠洋看了眼一臉歉疚的白毛精神小伙，無奈地嘆了口氣。
別過了這個豬隊友以後，劉遠洋又上街買了十幾斤水果，兩手滿滿地回到了生他養他的老家，一個名叫雀山嶺的小村子。
「你奶奶我，年輕的時候可漂亮了。」
劉家院子里，一個身子佝僂眯著眼睛的老太太，正在對著一個在石桌上寫作業的初中生絮絮叨叨。
「奶奶，您別扯了。都說紅顏薄命，您真要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活到八十六？」
模樣酷似劉遠洋的初中生一針見血道。
老太太一下子不樂意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誒，哥！」
初中生忽然望著院門口的方向，驚喜地站了起來。
老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呆愣了兩秒鐘后，渾濁的老眼中頓時也是光彩綻放：「洋洋？是洋洋回來了？」
「奶奶！」
拎著大包小包的劉遠洋笑著進門，「劉杭明，你又在跟奶奶唱反調。」
「哥！」
劉杭明抓住每一個可以放下筆的機會，屁顛屁顛迎上去，主動替劉遠洋接過他手裡的袋子——
然後麻溜地往裡翻找有沒有自己喜歡吃的零食。
劉遠洋看著自己這個親弟弟，也是哭笑不得。
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吃貨，記得劉杭明五歲那年，在外邊看到一隻受傷的鴿子，一般小孩都會想著幫鴿子治療養傷，然後放飛。
劉杭明不一樣，他直接把鴿子抱回家，讓奶奶幫忙燉了……
「沒有，是奶奶老要跟我吹牛。」
劉杭明用嘴撕開一包薯片，正要仰頭往嘴裡倒，劉遠洋一把將薯片搶了過來。
「瞅你嘴邊長泡，已經上火了，不能再吃薯片了。」
劉遠洋說著自己抓起兩片薯片扔嘴裡，「家有一寶如有一老，記得以後讓奶奶舒心點兒知道不，奶奶年輕時候那可是賽貂蟬的角色，哪輪到你說三道四？」
「還是我的寶貝大孫子實誠，哈哈。」
老太太聽得是心花怒放，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知道啦知道啦。」
劉杭明直勾勾地看著劉遠洋薯片咬得嘎嘣脆的嘴。
「你還別不聽，有句老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聽過沒？你現在還可以氣咱奶奶，她要真走了，沒人給你做茴香打滷麵吃了，看你怎麼辦。」
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劉遠洋小時候挺煩大人念叨的，而今自己長大了，面對小孩卻也是忍不住要說教。
「奶奶要是走了，我就天天給奶奶燒作業，讓她在那邊多做題，對腦子好，還能開發智力，要是有不會做的題，就讓她把我們老師帶走，讓老師教……」
劉杭明很認真地說。
劉遠洋聞言差點就噴了，屈指彈了彈他的腦門：「牛逼啊弟弟，你這話到頭了，你擱哪學的這歪門邪道？」
他可真服了，也不知道這小孩腦迴路究竟像誰。
老太太聽完也終於忍不住捏住了劉杭明的耳朵，笑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得虧是你爹不在，要不然就沖你這三五句話，他今兒都不能讓你進門吃飯。」
劉杭明沒有理會二人的吐槽，依然直勾勾地看著劉遠洋手裡的薯片。
當他又一次次眼睜睜看著劉遠洋把薯片放進嘴裡，這個被勾起了饞蟲的小男孩終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問道：「哥，你這薯片脆不脆？」
劉遠洋：「我再吃一片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