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暗戳戳的糖
【第四十九章】
若是宋仲行沒有和左誌奎交手,覺得他有這樣的心思無可厚非,但是現在左誌奎的武功明明在自己之上,又何必放低姿態求和呢?
宋仲行帶著這一群弟子,灰溜溜打道回府。本以為禦門不計較,這件事也就到此結束了。誰知,數日之後,整個中原武林都知道,青刀門門主垂涎禦門武學秘籍,帶人殺上門去卻不幸铩羽而歸,幸而左門主寬宏大量,一心為了武林安穩著想,否則,兩大門派之間,又要興起一番血雨腥風了。
宋仲行聽著門下弟子的匯報,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個左誌奎,原來這裏等著自己。
一夜之間,青刀門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比起青刀門,人們更感興趣的,是左誌奎。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左誌奎修為平平,上一屆武林大會,剛一上場就落敗,丟盡了禦門的臉麵。而宋仲行,雖然人品一般,但是也是角逐盟主之位的有力人選,為何短短幾月,左誌奎的修為就這般突飛猛進,竟然能大敗宋仲行?看來禦門先祖傳下來的那套武學秘籍,確實是人間寶物。
宋仲行鬧的這一出,不僅沒討到半分好處,反而幫禦門打出了一個好名聲,給左誌奎樹立了一個寬宏大量的好形象。
這一年,左誌奎招收弟子,發展商鋪,造福鄰裏,無論是規模還是聲譽,禦門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武林大會的最後一場,是一路凱歌高奏的左誌奎對陣上一任盟主,劍宗的宗主溫離風。兩人一刀一劍,糾纏在一起,看的眾人是膽戰心驚。
嘶,場下圍觀的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明明占據上風的溫離風,為何突然放棄攻勢,白白送了一個破綻給左誌奎,一刀便將他的劍挑飛。
左誌奎,順理成章地成為新一任的盟主,一直至今。
“按理,溫離風的武功應該在左誌奎之上,也不知道那是怎麽了,竟然輸給了左誌奎。”
“溫離風可還在世?”若兮問道
浩初搖搖頭。“不在了,當日武林大會敗給左誌奎之後,便鬱鬱寡歡,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可惜劍宗,也就此沒落了。”
“可惜了一代梟雄。”
若兮越發覺得奇怪,比武交流,勝敗無常,這個道理,溫離風也是一宗之主,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怎麽會因為鬱結在心而亡呢?
“溫離風的家人呢?”
“溫離風的妻子難產而死,唯一的兒子也得病死了。所以溫離風沒有什麽親人。現在的劍宗,是他的大弟子江臨軒在主持。這子倒是個忠義之士,一直懷疑他師父的死有蹊蹺,所以一直在暗中調查。”
“怎麽,你也懷疑溫離風的死有問題?”
“我不光懷疑溫離風的死有問題,我還懷疑耿禦的死也有問題,甚至左誌奎突然功力大增,其中恐怕也有蹊蹺。”
“你是,和那個蒙麵人有關?”浩初立馬明白若兮的意思。
“沒錯,咱們先去拜會一下這個江臨軒。”
如今的劍宗,早就沒有了當年的輝煌,裏裏外外都透著一股衰敗的氣息。
“江宗主!”從一進門若兮就在打量江臨軒,和他們一般的年紀,但是江臨軒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死氣,沒有半點年輕人的朝氣。
江臨軒還了一禮,“不知二位所來何事?”
“江宗主,在下莫邪山楚浩初。今日前來,是為令師一事。”
莫邪山?就是那個盜了賑災銀兩,被江湖武林公認為邪教的莫邪山?這個楚浩初,看起來一身正氣,倒不像是會行偷盜之事的人。
江臨軒也沒有太吃驚,孰正孰邪,哪裏又有定數呢?
“逝者已矣,又何必糾結呢?”江臨軒現在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執著了這麽多年,想給師父討一個公道,結果呢?真相未明,劍宗反而遭到禦門的打壓,一日不如一日。看看現在的劍宗,人丁凋零,一片蕭瑟。他已經折騰不起了。
也不怪江臨軒絕望,畢竟現在劍宗和禦門,實力差距實在是懸殊。而且當年之事已久,要找到證據搬到左誌奎,難於上青啊。
“江宗主,就不想為令師討一個公道嗎?”
江臨軒這才注意到,楚浩初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好英氣的女子!
“這位是?”
浩初看了若兮一眼,見她沒反對,道,“這位是安平將軍淩若兮。”
“什麽?”江臨軒知道楚浩軒的身份時,還能淡定的與之交談,但是聽到淩若兮的名字,臉上寫滿了驚訝籲難以置信。“是那個赤焰軍的安平將軍?”
“正是!”
江臨軒一時難以消化這個消息,扭頭向楚浩初求證。
“參見安平將軍!”江臨軒的禮行到了一半,被淩若兮強行扶起來。“微服在外,不必多多禮。”
江臨軒實在是難掩內心的激動之情。安平將軍啊,是何等的英勇,今日竟然有緣得以相見,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江宗主,我奉聖上之命,徹查賑災銀被盜一案。”
“淩將軍,可是查到左誌奎頭上了?”江臨軒是個聰明人,若兮一點即透。
“沒錯。我和楚公子在左誌奎那裏見到了一個人,懷疑令師遇害之事與左誌奎脫不了幹係。所以,特來此求證。”
江臨軒的心情從來沒有這個激動過,淩將軍親自調查此事,是不是就意味著師父的冤情得到昭雪指日可待了。
“淩將軍,楚公子,二位請跟我來。”
江臨軒將二人帶到書房,仔細吩咐人守在門口。
江臨軒心翼翼地轉動書架上的一本書,吱啦一聲,整個書架都慢慢移動起來,出現了一個可容一個人通過的門。
密室不大,但是氣溫極低。
正中間放著一座冰床,上麵赫然放著一具屍體。
楚浩初和淩若兮具是一驚,這 ,這是溫離風?
“師父當日氣絕身亡,我就有所懷疑,所以尋了這千年玄冰,保存住師父的屍體。隻可惜,我能力有限,實在是看不出,師父的遺體有何不妥之處。”
“師父,比武當日,他一瞬間突然內力盡失,這才敗給左誌奎。就這一瞬間,師父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後來仔細想想,師父同我,他可以確定那不是錯覺。他的內力,確實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比武之後,開始的幾,師父還沒有什麽異常,但是七之後,師父就開始覺得 體虛無力,緊接著開始吐血。”
“師父待人寬厚,德高望重,放眼中原武林,哪一個不敬我師父一尺,能同師父結下恩怨的,也隻有左誌奎了!”起師父臨時之前的慘狀,江臨軒還忍不住的掩麵而泣。師父教他、養他,他竟然不能替師父報仇雪恨,是他太無能了。
若兮試了試,就憑她醫聖弟子的身份竟然也無法看出任何異樣。
“耿禦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左誌奎短短三個月功力大增,還有他奇奇怪怪來路不明的內力,溫離風同樣是離奇死亡,這三者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聯係。要是師兄在就好了。”
“你們等我一下。”
若兮走到窗邊,從懷裏掏出一枚信號彈,不同於他之前給楚浩初的那枚,這枚更為精巧一些。
信號彈無聲地在上炸響。隻有暗組的人,才能讀懂其中的含義。
趁著等人這會功夫,若兮讓江臨軒尋了個一個瓷瓶,去了少量溫離風的血液。不得不,這千年玄冰就是神奇,保屍身不腐,宛如睡著了一般。
“見過影主!”
“速將此物送至榮興堂,交給白老,令調閱所有關於邪宗的資料給我!”
“是。”暗衛領命而去。
若兮一頓操作,看的江臨軒不明所以,“淩將軍,這邪宗又是哪門哪派,臨軒在江湖行走多年,也沒有聽這個門派。”
“是那個位於璃國和南蒼交界處的邪宗?”楚浩軒倒是有所耳聞。無塵道長年輕的時候在外遊曆,見多識廣,也給他講過很多奇聞異事。是以,邪宗這個名字他還是有所耳聞。
“不錯,浩初你可記得那個蒙麵人?”若兮自己都沒有察覺,她這聲浩初,叫的相當自然。
“記得,你是懷疑那人是邪宗的人?”
“是,我曾見過邪宗的人,與他們交過一次手,雖然左誌奎有意隱藏,但是我總覺得兩者的武功有異曲同工之處。”
“你和江宗主在這裏等消息,我去左府看看。”
“不行!”浩初不放心若兮一個人去,“我跟你一塊去。”
“你身上有傷,好好休息,之後應該還有一場惡戰。”
楚浩初無論如何也不同意若兮一個人去,就連江臨軒陪著也不行。若那個蒙麵人真的是邪宗的人,身手恐怕是深不可測。楚浩初擔心若兮出什麽意外。
“好吧,一起去,但是你不許逞強。”江臨軒在一旁看著若兮最終還是無奈的妥協,浩初兄果然厲害,竟然連淩將軍也奈何不了他。
兩個人盯了三三夜,左府裏沒有任何動靜,別人了,就連隻鳥,都沒有飛進去過。
“這個左誌奎怎麽這麽沉得住氣?”他們前腳大鬧了左府,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不是一般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