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敢信?
大乾十二年
中元夜,封西王府
“爹爹,爹爹,娘生啦!”一個約莫七八歲身著淡紫色襦裙的女娃從後院一路跑跑進了議事廳。
“嗯,快進來見過你趙伯父”應聲之人一身粗布麻衣細眉薄唇眼角淡淡的布著幾條皺紋乍一看好像是一個屢試不第的落魄書生,端坐在客座上平靜之中夾著一絲冷漠看著門口滿頭大汗的女娃道
“趙,趙伯父好!”女娃怯生生的道
“是嬋吧!哎呀,都這麽大啦!這標誌的真像你爹”正座之上一個滿臉胡茬眉頭緊鎖的大漢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女孩禮貌性的笑一下轉身走向客座,“爹爹,娘生了一個弟弟,這是接生婆給的喜牌”。完女孩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書生手握著喜牌怔怔看著上麵的麒麟圖案,本想斥責女兒的無禮,回過神來發現早已不見人影。
大漢見狀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隨後滿臉堆笑連忙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喜得貴子,這西北之地可算是後繼有人啦!啊?哈哈哈。完取代笑臉的是一副審視的表情
“子健兄,這既是男子那之前我跟他的交易便算不得數,勞煩回去轉告,十年之後我陸某自當履行承諾!”封西王頭也沒抬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牌子道
“陸濯賢弟,這事老趙我可做不了主,來之前陛下了若是男子,至多八年!”後兩個字大漢咬的極為結實
“好!那便八年,趙將軍請回吧!”封西王緩緩從座上起來麵帶微笑的看著大漢道
“王爺還是這般爽快,告辭,我們走!”大漢抱拳作揖後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與此同時在房頂院內隱藏的數百名“影子”呼吸間便撤出了王府消失無跡。
目送大漢離去之後一身冷汗的陸濯緩步走到正座旁,隻見桌上清晰地刻著兩排字“風吹雨斜,葉枯辭樹”,駐足片刻後陸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抬起左手憑空一抹轉身向後院走去。
與此同時女孩也回到了產閣,“娘,告訴爹爹了”嬋蹦蹦跳跳的跑進屋裏跟躺在床上的婦人了一聲,就跑到嬰兒身邊逗弄去了。
榻上婦人麵容清秀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微笑中難掩深深倦意望著女孩道:嬋兒,你心點兒。
“放心吧娘,您快好好歇著”,不一會兒張鑄便急急忙忙的來到產閣,“大龍,你還好嗎?”邊著走到了床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沒事的,孩子也很健康,你快去看看”,“好好,快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兒子”著便滿心歡喜的向嬰兒走去“死老頭,不許過來!剛才對我那麽凶”嬋道,“寶貝女兒,咱之前不是好了嗎,隻要是旁的人一來你就給爹個麵子,你可不能耍賴呀”張鑄滿臉諂媚的看著女兒道。
“哼,我不管你凶我就是不對”,“是是是,是我不對,明讓冬蘭帶你去怡紅樓聽曲兒去,昂”,“不行,明我要做一封西王!”嬋雙手一抱氣鼓鼓的道。
“哎呦喂,你可饒了大夥兒吧,姑奶奶,你忘了。。。”張鑄還沒完就感受到一道陰冷的寒意正在凝結他四周的空氣,連忙噤聲。“王爺您,這還叫事兒嗎”陸濯趕忙道
“切,娘我去廚房給您端湯”完便一蹦一跳的出去了。陸濯等女兒走遠後擦了擦汗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麵帶微笑的看著懷裏的孩子,“你子生的真是時候,福你是享不了了,咱爺倆一塊兒受罪吧。”
話剛完嬰兒便手一揮給了陸濯一巴掌,“哎,你子還想抗議!你個王八犢子。。。,不對不對,是龍子鳳子,嘿嘿”張鑄頭也沒敢抬就知道老婆正狠狠地盯著自個連忙改口的同時心中也暗暗竊喜自己的機智。看著懷裏的兒子心裏默默地念叨“你爹是王爺在咱家還沒冬蘭春梅地位高,你來了爹也算是熬出頭了”張鑄想著想著眼角竟也滲出了一絲淚水。
嬰兒睜著一雙烏溜溜大眼睛邊看邊想著,心中不知再琢磨什麽。
二零二零年農曆七月十五
西京市某醫院骨科
朝建麵無表情的躺在剛剛搖好的四十五度角的床上細細的回想著一前驚險的一幕。“建建,下班了,走吧?馬哥請你吃飯去!”老板從辦公室出來看也沒看我,邊向外走邊道剛想抬頭敷衍他一下結果發現人早就不見了。“癟犢子玩意,我還能把你吃倒閉不成?”朝建心裏罵了一句起身準備下班,忽然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點開一看上麵寫著“這幾注意安全,心點兒!”
心頭頓時猛地一陣,“我欠錢了?呃,沒有啊,往老板杯裏吐痰讓他發現了?不可能啊,完事我用手攪開了呀。。。”朝建邊走邊想著,等到下了樓才發覺估摸著是個惡作劇,暗暗歎了一口氣,隨即開始琢磨是吃紅燒牛肉呢?還是香辣排骨呢?這是個問題,這兩上火了不能吃太辣,可是中午剛吃了紅燒牛肉,想著想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突然一盆花從高空墜落精準的砸在他前方半米處。朝建嚇得一怔頓時冷汗直流,“瞎了眼了?
沒看見下麵麽多人嗎?這麽多攝像頭還敢亂扔東西!”朝建對著樓上一陣大罵,罵完趕緊向最近的屋簷跑去,在他剛進去的一瞬間又一盆花擦這他的後背落了下來。“我去,這是來勾魂了?要玩死我呀!”朝建一路狂奔邊跑邊罵著,不巧正和迎麵而來的三蹦子來了個親密接觸,一陣頭暈目眩便昏死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這是擱哪呢?嘶,好疼好疼!”朝建醒來後習慣性的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除了腦子能動其它地方都不聽使喚了。“7床,別費勁了你的藥勁兒還沒過去呢,好好待著吧”一位年紀輕輕的護士背對著朝建正在給對床的人換藥淡淡的道。朝建聽罷便再次昏睡過去,醒來時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朝建忍著痛起身調整了一下床的角度,隨後躺在床上開始回憶起他車禍的前後,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把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7床啊,直走倒數第二間。”一個護士不耐煩的道。片刻後病房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朝建是嗎?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上午有人報案他撞人了,我過來問一下事情經過,這是我的證件。”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滿臉胡茬頭上居然還梳著類似道家的發髻,嘴裏叼著煙掏出證件道
“我是,你想問什麽問吧?”朝建臉上露出一絲懷疑心翼翼的道。聽到朝建應聲,中年警官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突然房間的燈光開始變模糊起來,朝建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半夢半醒間似是有種坐跳樓機靈魂出竅的感覺。。
畫麵一轉,朝建艱難的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早已不在醫院而是在一個類似古代縣衙的地方,四周站著兩排差役定睛一看個個黑衣玄甲青麵獠牙,正中央上方匾額:正直無私,一副對聯不時閃著陣陣幽光上聯:是是非非地;下聯:明明白白。“媽呀呀,這不是下地獄了吧!”朝建驚的大叫一聲。“堂下何人?因何而故?善惡幾舉?速速報來!”正堂之上一位儀態神武氣勢極為不凡的白麵男子,身著黑金官袍頭戴冠旒對著堂下的朝建厲聲道。“閻王老爺,人是冤枉的!您可得給人做主啊!”朝建見狀知道不是在做夢了,馬上便進入角色。“入此殿者,皆是你這般言語,無非是想投個好胎,來呀把他生前的檔案呈上來。”閻羅王瞟了他一眼道,“回稟吾王,這人檔案有點問題?”一旁判官盯著一本冊子眉頭緊皺緩緩道,見閻王盯著自己也不言語判官繼續道“此人陽壽未到,也不是應劫橫死,而是而是……”
“而是什麽?崔判官今日何故吞吞吐吐?”閻王不解的道,“估計是這樣的。。”崔玨沉聲將他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閻羅王。“什麽!竟能有人不過前四殿的堂直接到我第五殿?”閻羅王有些急躁的道,“崔大人,你看此事當如何是好?眼看年底就要績效考核,你我這一年到頭兢兢業業,貪墨瀆職更是想都不敢想,這萬一此事被有心之人知曉,我~可~怎~麽~活呀!要不把他送回去吧?”閻王不覺間已是開啟了碎碎念模式,惹得崔判官一陣白眼。堂下的朝建更是目瞪口呆錯愕不已,“吾王莫要心急,這輪殿過堂自是鐵律而現在前四殿都沒人來呈明此事,明定是有人蓄意而為之。吾王切莫重蹈覆轍呀!”判官邊邊指了指上麵,“啊!崔大人實是吾的大恩人呐!”閻王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趕忙向崔玨道謝,回想起當年的事仍是雙腿發軟心悸不已。“牛頭馬麵何在?速請帝君前來議事,就王有要事勞請帝君奏判!”閻王此時正襟危坐對著堂下兩人道,“是!”二人回了一聲便匆匆離去。朝建此時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即是難過又有些許興奮,跪在光滑透亮的地板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倒影,臉上似是寫著三個大字,“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