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亙古不變的真理
一夜沒睡，布魯傑姆也冷靜了不少，接受了被俘虜的現實。
他想開口求饒，卻連這個僅僅派出一些手下就把自己趕下台的年輕人名字都不知道。
而且驟然跌落高位，雖然接受了現實，一時還是有些開不了口，隻徒勞地張了張嘴。
維克看出他的窘迫，卻絲毫沒有解圍的意思，也對他沒什麽同情心。
雖然布魯傑姆此時的形象有些可憐，但維克也不會忘記弗瑞打聽出的他以往的豐功偉績。
隻要是收了錢，殺人放火的事沒少幹，這種殘忍不但是對於同行和手下，對上平民他更是肆無忌憚。
維克不知道布魯傑姆的出身，是否也和阿金成為海賊一樣，有許許多多的不得已。
但無論曾經的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在做了這些事之後，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說一句活該一點也不過分。
布魯傑姆原還想等維克再問點什麽，結果對方沒了下文。
維克的沉默讓他惶恐起來，連忙說：
“我現在已經成了這樣了，以後也不可能再恢複，何況你們本身就有遠超過我的武力，根本不必擔心我會報複。就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保證把知道的全說出來，所有的財寶也都給你們。”
維克看著他受傷的左手，傷口顯然沒得到什麽治療。
一夜過去，還有些感染的跡象，就算現在醫治，以這裏的醫療水準也會留下後遺症。
“你怎麽說也是遠近聞名的大人物，在這邊稱王稱霸也有十年了吧。在這之前不可能沒有遇到過挫折，現在何苦這樣，很難看。”
布魯傑姆現在哪裏還在乎維克對自己的嘲諷，在麵對可能死亡的命運時，他也顧不上有沒有尊嚴了，繼續哀求。
“我原來就是個小嘍囉，哪裏是什麽大人物，連自己的船都沒有。也是有一次為一位貴族老爺辦了一件事，才僥幸有了一點錢。後來繼續為那位老爺辦事，才組建了自己的海賊團，也隻敢在這個地方混口飯吃，哪裏有出海過幾次。慢慢的，更多的人找上了我，我才能安穩地在這裏做點生意。現在我的一切都歸你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吧，我認識很多貴族，可以為你們牽線搭橋的。”
維克還挺欣賞布魯傑姆的，這人根本不是靠武力上位，而是做權貴的打手，借勢擴充實力，武力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要是在現代那個沒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妥妥的黑.手.黨老大，白手起家的梟雄豪傑。
隻可惜得勢時還有些氣概，多年養尊處優已經沒什麽進取心了，如今不慎之下，成了敗犬。
維克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一隻腳輕輕地有節奏地點著地板。
布魯傑姆卻心驚膽戰，那一下一下像是點在他的心上。
“聽說你手下喜歡剝人頭皮的愛好就是跟你學的，船艙裏的地毯都是由人皮製成。你還蠻有創意嘛。”
“那些都是假的，我說出去騙人的，也是為了讓別人對我更畏懼，不敢輕易挑戰我的地位，冒犯我。其實我從來不剝人皮，這個地毯也隻是普通的地毯，誰知道那個蠢貨竟然自作主張，剝人頭皮！”
維克簡直驚了，沒想到這年頭連區區的海賊也知道包裝自己，傳播恐怖的名聲。
布魯傑姆生怕維克對自己有所不滿，簡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出來。
就連最近與國王達成的秘密計劃也沒有隱瞞，反正還沒有做。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留個心眼，根本沒有透露出貴族們的具體信息。
維克也假裝沒有察覺。
維克雖然早知道有這件事，但聽了他的講述，還是不免驚訝。
“這麽說來，如果你幫國王他們達成目的，燒掉「不確定之物的終點站」，國王就會將你封為貴族，還會賜予你財富和權力，住進高鎮？”
布魯傑姆連連點頭，滿臉都是不忿的神色。
“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有什麽好過？我早就過夠了！沒想到交了好運，竟然有了能成為貴族的機會，那可是貴族啊！多少人努力一輩子，無論怎麽做都得不到的身份！”
他的語氣中充滿憧憬與狂熱，還用誘惑的口吻遊說維克。
“現在你也有這個機會了，隻要能完成這件事，我們都會成為貴族。做這個船長有什麽意思？隻要能成為人上人，現在的這一切都隻是垃圾。”
維克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表演，看他在那兒手舞足蹈，神情亢奮，已經進入對美好未來的幻想之中，根本沒考慮過維克是不是會答應。
在布魯傑姆看來麵對這樣的誘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
過了半天，他才發現大廳裏安靜極了。
聽到這話的幾人，竟然神情都沒什麽波動，好像都對貴族這個頭銜不怎麽在意。
尤其是坐在主位的維克，還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隻不過開出一張空頭支票，你竟然還奉為珍寶。你難道從來沒想過，國王不兌現諾言的情況嗎？要知道，嚴格按照他們的計劃執行，從外圈引燃，固然可以將垃圾山的居民，那些王國的汙點都燒死在裏麵，但你自己不也就困在其中了嗎？到時候，如果衛隊根本沒有按照約定開門，那你豈不是死定了？”
布魯傑姆的表情一呆，他似乎真的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還傻傻地說：
“這怎麽可能呢？這可是國王的親口許諾！”
其實他內心何嚐沒有這層擔憂，但是貪婪是魔鬼。
巨大的利益誘惑，讓他難免存在僥幸心理，總想著萬一真的可以一步登天呢？
此時被維克一語點破，他也沒法再繼續欺騙自己。
“之前我聽說了你對艾斯講的那些話，還以為你雖然憤世嫉俗了一點，卻是一個難得的聰明人呢。沒想到你與貴族打過這麽多次交道，還不清楚他們的尿性。作為一把好用的刀，你雖然還沒有生鏽，但太髒了，已經是他們眼中的垃圾了。”
看著他那一副難以置信，失魂落魄的樣子，維克也懶得和這個可憐人計較了，還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