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機會
兩位廚師也不敢再停留，麻利地收拾完餐具立即離開了。
剩下維克一個人還要把桌子清理幹淨，這正合維克之意。
他輕手輕腳地忙活著，根本不嫌棄這些費奇吃剩下的東西，隻要能讓身體更有力氣，多增加一分逃跑的勝算，這又算得了什麽。
維克懷裏揣著食物，把木桶送回水房後回到了屋子裏。
弗瑞和巴裏特等得十分著急，根本睡不著，見維克回來，立即迎了上去。
弗瑞仔細打量了維克好幾遍，才放了心：
“哥哥，還好你沒事。”
巴裏特也投來關心的目光。
維克沒有多說，從懷裏掏出好些殘破的肉塊，都是維克囫圇從骨頭上撕下來的。
要不是骨頭目標太大根本藏不住，他都想整根帶回來了。
“是肉！”
弗瑞眼裏放著光。
巴裏特也使勁抽抽鼻子。
“快吃吧，多吃點漲力氣，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三人都很沒形象地吃了起來，維克餓了這麽多天，感覺每天胃酸都在灼燒自己的胃。
今天終於有了點飽腹的感覺，感覺又活過來了，哪怕讓他被叉子插一下都無所謂了。
——
如此又過了十幾天，維克成了費奇的小時工，每天都去為費奇打洗澡水，收拾屋子，已經成了大家口中“費奇的仆人”。
維克每次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付費奇。他居然奇跡地沒有犯過一次錯，因此也沒有受過一次“懲罰”。
但維克還是受了些傷。
費奇脾氣上來幾乎完全沒有理智，很容易遷怒旁人。
不過維克都默默承受了下來，從不後悔抱怨，他很清楚費奇這個變數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並且他還以費奇大人覺得一個人打水太慢為借口，讓弗瑞和巴裏特也跟著自己一起拎水。
對費奇則說自己一個人動作太慢，多兩個人能更好得為費奇大人服務。
費奇很無所謂地同意了，他也覺得這樣更有排場。
維克怕兩人不小心受罰，隻讓他們站在客廳裏，守在臥室門兩邊。
——
眼看就要到補給船到來的時間了，維克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機會。
此時他剛剛結束費奇的仆人工作，正與弟弟們圍坐在燭燈前。
“弗瑞，巴裏特，明天我就能去島上了。可能還會去補給船上。”
以維克的定力，都有些抑製不住此時的激動。
弗瑞和巴裏特就更不必提。
“費奇今天晚上和塔裏那位長官打電話蟲，要去補給船那邊，說要帶上我。”
其實當時的情況沒那麽簡單，費奇此去一是想在海軍那裏換點好東西，二是橋上實在無趣，他得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回到瑪麗喬亞。
打電話隻是為了要一輛代步的馬車。
帶自己也隻是因為這十幾天的殷勤侍奉讓其非常滿意，認為維克勉強算一個合格的仆從。
為了充充場麵而已。
西格弗裏德那邊對這些都不置可否，在他心中，奴隸就隻能和奴隸為伍了。
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並且熱情地派了兩名警衛隨身“保護”費奇大人的人身安全。
“明天晚上大多數警衛都會去島上搬運物資，宴飲聚會，長官也會去島上，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維克緊緊握拳。
“長官和費奇不對付，費奇留下在島上過夜的幾率很小，他多半辦完事就會回來。不過這是最理想的狀況，我們誰都不知道島上到底什麽情況，如果出現意外……”
維克輕聲說：
“我一定會想辦法讓費奇當晚就回來的。到時候就按計劃行事。”
對麵兩人紛紛點頭。
“接下來說我們要乘什麽船離開的問題。自己偷船肯定是不行的，我們既不會駕駛船隻，也沒有海圖和航道的信息，在大海上漂流，有可能遇到風暴漩渦，沒有食物和水的補給，完全是死路一條。
我們隻能乘坐別人的船離開，最好的選擇就是補給船，他們修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會走，最後肯定會返航回到海軍分部所在的城鎮，這樣我們就能到有人的鎮子裏了。”
維克並不怕船最後駛進海軍基地，在維克模糊的印象中，東海海軍基地都在城鎮裏，而且碼頭軍民共用。
就算駛進軍港也不怕，還有比現在更糟的情況嗎？
隻有離開這裏才有無限可能。
“明天如果能上船，我會盡量先找好藏身之處的。總之，一切就按計劃行動，我回來之前，你們不能輕舉妄動，知道嗎！？”
維克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弗瑞和巴裏特立馬答是，一個個興奮得臉頰發紅。
——
維克心中忐忑，一夜翻來覆去，剛睡著沒眯一會，哨聲就響了。
不過他今天不同以往，精神亢奮，隻能夜晚到來。
到了下午，天還灰蒙蒙有些亮光，有些警衛們就開始勾肩搭背地離開工地。
維克旁邊的兩個警衛沒有動，其中一人很煩躁地說：
“該死，這些混蛋，不知道這次船上有沒有斯特蘭烤煙，肯定會被那些混蛋瓜分幹淨，一點都不給我們留下！該死！”
另一人很無所謂：
“好了，你不是上次才補充過嗎？那種煙葉味道太重，不會有太多人要的。”
“還有宴會！隻有今天的酒不限量供應，怎麽不醉死他們！”
“我們也有酒館，何況下個月就能輪到我們了。我隻希望能早點看到謝麗小姐的寫真集，那可是搶手貨！”
“哈，你在想什麽好事，那些混蛋肯定會好好玩好幾遍才輪到你的，他們今天晚上不會睡覺了，我肯定！”
兩人對視一眼，嘿嘿怪笑起來。
補給船終於來了，維克想。
遠處一個警衛高喊：“3926號，3926號！”
維克一聽，立馬丟下手中活計，衝弟弟們使了個安心的眼神，朝兩名警衛示意了一下自己衣服前的號碼，小跑著到了那呼喊的警衛麵前。
那警衛稀奇地看了兩眼維克，也不廢話：
“跟我走，費奇大人要見你。”
維克聞言心中鬆了口氣，終於要來了。
他跟著警衛一路到了警衛生活區，中間寬敞的運輸通道上已經停了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車前有兩匹白馬正打著響鼻。
另一個警衛坐在車轅上，控製著馬車，費奇已經在車裏了。
再看地上布滿車轍印和腳印，看來大部隊已經走了。
警衛上前說：
“大人，人帶來了。”
雖然語氣恭敬，但維克注意到他看向車廂的眼神十分不屑，另一位警衛也對他擠眉弄眼。
維克忙上前躬身道：
“費奇大人，讓您久等了。”
也不管車裏的人能不能看見，一副恭敬垂首站立，等待吩咐的姿態。
費奇從窗戶縫隙看到維克的態度，滿意地點點頭。
“出發吧！”